婚礼的喧嚣与甜蜜渐渐沉淀为日常的温馨。
几天后,清晨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为即将到来的分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秦历历已经收拾好了她那个总是塞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随意地挎在肩上,站在客厅中央。
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休闲装扮,脸上带着她那标志性的笑容,对着前来送行的凌千雪和沈墨挥了挥手:
“行了,小雪,小墨弟弟,姐姐我在这儿也赖了不少日子了,喜酒喝了,热闹也凑了,是时候继续上路,去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了。”
她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出门遛个弯。
凌千雪看着眼前这个风风火火,却在她人生最重要时刻始终相伴的姐姐,心中涌起浓浓的不舍。
沈墨站在一旁,心中也对这位性格豪爽,关键时刻异常靠谱的历历姐充满了感激。
凌千雪没说话,只是走上前,伸出双臂,轻轻地、却紧紧地拥抱了秦历历一下。
这个拥抱里,包含了太多说不出的感谢与牵挂。
秦历历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用她那种特有的语气气又难掩温柔的方式,揉了揉凌千雪的头发:
“哎哟,干嘛呀这是,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又不是不回来了,说不定下次回来,还能赶上给你家娃当干妈呢。”
凌千雪被她逗得笑了笑,松开手,转身从沙发旁拎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大双肩包,塞到秦历历怀里:
“拿着吧,里面有些常用药、防晒的、还有你爱吃的,应急的东西都有一点。”
她顿了顿,看着秦历历的眼睛,轻声问:
“还有……你身上的钱,还够吗?不够的话……”
秦历历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包,掂了掂,心里一暖,潇洒地摆摆手:
“放心吧,我们家老爷子虽然整天骂我不务正业,但到底还是不忍心他唯一的闺女饿死在外头的,银行卡会时不时刷新,够我潇洒好一阵子了。”
她说着,利落地将新包背上,冲两人扬了扬下巴:
“走了,别送了,有空我会给你们发照片的。你俩好好的,听见没?”
说完,她转身,步伐轻快而坚定地走向门口那辆满是风尘痕迹的吉普车,利落地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发动机轰鸣声响起,秦历历降下车窗,最后冲站在门口的凌千雪和沈墨露出一个灿烂又潇洒的笑容,用力挥了挥手,然后一脚油门,吉普车便如同她的人一样,带着一股不受束缚的冲劲,驶离了别墅,很快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凌千雪和沈墨一直站在门口,直到那辆吉普车彻底看不见踪影,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秦历历带来的那份热闹与不羁。
凌千雪将头轻轻靠在沈墨的肩上,阳光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
沉默了片刻,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沈墨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小墨,刚才历历姐说要给我们的孩子当干妈,你有想过……我们要个孩子吗?”
“孩子?”
沈墨微微一怔,低下头,看向靠在自己肩头的凌千雪,恰好对上她抬起有些期待的目光。他眨了眨眼,似乎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却又无比自然的问题。
“嗯,孩子。”
凌千雪肯定地重复了一遍,眼神里带着憧憬。
沈墨的脑海中,几乎不受控制地瞬间浮现出一幅画面。
春日温暖的阳光下,他和凌千雪并肩散步,而在他们两人中间,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奶娃,一只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指,另一只小手抓着凌千雪的。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想到这个画面,沈墨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一种陌生又无比柔软的暖流悄然涌过,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念头……确实让他心动。
他正想开口回答,表达自己同样隐秘的期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咳嗽声:
“咳……嗯……这家里啊,地方倒是挺大,就是……咳咳……安静了点,缺个跑跑跳跳、热闹热闹的小人儿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钟伯不知何时又如同往常一样神出鬼没地站在了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把花剪,正佯装专注地修剪着旁边一株月季的枝叶,眼神却不经意地往他们这边瞟,脸上那副“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们随便听听”的表情,简直不能再假了。
钟伯说完,好像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般,立刻又恢复成那副严肃管家的模样,拿着花剪,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真正地“路过”他们,走向花园深处,“认真”地干活去了,只是那微微挺直的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深藏功与名的意味。
沈墨看着钟伯敬业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声,转回头,重新看向凌千雪,伸手将她揽得更紧了些,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低声说:
“看,群众呼声很高啊。”
凌千雪也笑了,脸颊微红,轻轻捶了他一下:
“别贫,说正经的呢!”
“正经的就是……”
沈墨收起了玩笑,目光真诚地看着她:
“只要是你想,我都愿意。而且,想到有一个长得既像你又像我的小家伙,好像……是件特别棒的事。”
远处正在“专心”修剪绿植的钟伯,耳朵其实一直竖着。当他隐约听到小两口开始认真讨论起孩子的话题,他那张向来严肃的脸上,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连手里的花剪都停顿了片刻。
客厅里,阳光透过纱帘,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凌千雪和沈墨窝在柔软的沙发里,像所有沉浸在幸福中的新婚夫妻一样,开始勾勒未来的蓝图。
凌千雪舒服地靠在沈墨怀里,仰头看着他线条清晰的下颌,轻声问:
“哎,说真的,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沈墨几乎没怎么犹豫:
“女孩。还是女孩好。人家不都说嘛,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个软糯可爱、会奶声奶气喊“爸爸”的小丫头形象了。
凌千雪闻言,故意撇了撇嘴,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
“那要是男孩你就不喜欢了?”
沈墨赶紧她解释道:
“怎么会不喜欢?男孩女孩都是宝贝。不过嘛……”
他拖长了音调,带着点私心:
“心里还是更偏向小棉袄多一点。”
凌千雪看他在这事儿上还挺固执,忍不住笑了,也开始畅想:
“要是男孩啊,最好性子像你,温和点,好带。太调皮捣蛋的我可受不了。”
沈墨听了,想象一下,也笑了,打趣道:
“那要是女孩呢,性子可千万别像你,我怕我应付不过来俩小祖宗。不过……”
他话锋一转:
“长相最好像你,肯定特别好看。”
这后半句真诚的夸赞,让凌千雪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但前半句“小祖宗”的调侃可不能轻易放过。
她立刻坐直身体,双手捧住沈墨的脸,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眉毛挑得更高,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威胁,故意拉长了声音问:
“哦?我请问一下我亲爱的老公同志,你刚才说……我的性子怎么了?嗯?小祖宗委屈你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今天给你个机会,说,大胆地说出来!我保证不生气。”
她嘴上说着不生气,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敢说一个试试看?”
沈墨看着近在咫尺带着杀气的俏脸,立刻认怂,脸上堆起讨好的苦笑,连连求饶: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不满意!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这性子......好!又聪明又果决,还特别有魅力!我就爱你这性子,真的!”
听着沈墨那番求生欲极强的表白,凌千雪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的甜蜜满得快要溢出来。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沈墨的胸口:
“行,算你过关。那咱们可说好了......”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沈墨:
“从今天开始,你,我,我们俩,可都要努力了!”
沈墨还沉浸在刚才虎口脱险的余悸,一时没转过弯来,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疑惑地问:
“努力?努力……什么?”
凌千雪看着他这副懵懂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吐出两个字:
“备、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