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你看到没有,有十几道雷霆劈在了陆府,那阵仗可不提有多大。”
“这陆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县令之子一向嚣张跋扈,把纨绔做得淋漓尽致,可能是连上天都看不惯其作为,降下天雷将其劈死了。”
“你可小声点,万一县令大人安然无恙,听到此话,你就等着被关押吧。”
人群之中,几辆马车朝陆府疾驰而来,驾马之人都是陆家侍卫,众人见之迅速让开一条道,以免这群侍卫蛮不讲理就朝人冲来。
可出乎众人意料,这群平时跟着陆明安狐假虎威的侍卫,今天竟如此客气,不仅没有大喊“滚开”,竟还朝众人曲腰陪笑。
大门被缓缓打开,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走出的不是县令,更不是陆明安,而是一名年轻男子。
男子五官端正,面容俊朗,但从其外表看得出脸色苍白,显然是法力消耗过度导致。
陈政背着姚婉莹,在人群中随意扫过,随即朝人群喊道:“黄兄,出来吧!”
“让让,各位让一让。”
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位壮汉,正是黄敬均无疑。
早在前一天,陈政就吩咐黄敬均一早来一趟陆府,有要事要处理。
黄敬均走到较为空旷的地带,朝陈政拱手道:“陈公子!”
“黄兄客气了。”
“将婉莹前辈和她们送去陈家村,马车已为你们准备好,现在就回去!”
说完,府邸内走出十名相貌艳丽的女子,女子皆向陈政行礼后走上马车。
“怎么回事,陆府这是变天了?”
“哎!为何陆府有如此多年轻女子,而且个个衣着破烂,一看就不像府里丫鬟。”
“你是不知道,安阳县外已经乱透了,随处可见尸体。”
“啊!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这县令干什么吃的,这种事都不管。”
“我听说啊,这县令勾结妖魔,在县外布置了阵法,可以吸走别人的阴阳,好助妖魔修行啊!”
听到此处,众人无不震惊,本以为陆德生不理会百姓生死是不作为,没想到是勾结妖魔,这可是死罪。
议论声如潮水般炸开,众人皆是你一言我一语,对于在此驻守多年的陆德生之死,没有人怜惜,甚至吃了蜜枣般还有愉悦。
陈政望着议论陆德生勾结妖魔的那几道熟悉的身影,嘴角上扬。
“这黄敬均还真会办事,倒是省了我一番口水。
民众这边是平息了,不过陆德生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朝廷上面肯定会派人调查,得拿出更多证据证明陆德生勾结魔道。”
将姚婉莹放到马车之后,陈政便又走下车。
黄敬均见状,疑惑道:“陈公子这是何意?不回陈家村?”
“我还有要事,你们先走一步。”说完,便拍了一下马匹,马车径直离去。
陈政站在陆府台阶上,如神明般俯瞰众人,神情肃穆。
“陆德生作为一县之主,利用权力徇私舞弊,为了帮自己养子陆明安解毒,捉了数不清的女子,让她们帮他解毒,还勾结魔道,默许魔道之人在安阳县外布阵,毒害了多少无辜百姓。”
“陆明安借着父亲的权力肆意妄为,残害良家妇女,视百姓如草芥。
在下实在看不惯其作为,便替天行道宰了两人,各位若有意见可自行上来。”
“好!好啊,杀得好。”
迎来的不是百姓唾骂声,而是发自内心的认同与感激,鼓掌声接连不断。
就在此时,人群前方传出一道怒喊:“都围着陆府干嘛,要惹怒陆公子,你们这群人可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之人,很快就从人群中走来,陈政打量一番,竟是之前在安阳县外巡查的黑脸衙役,其身后跟着那名负责登记的衙役。
黑脸衙役看到眼前之人,先是露出诧异之色,脑海中回忆起一段画面,一段让自己不想回忆的画面。
“这位大人,又见面了。”
陈政对黑脸衙役微笑招手。
黑脸衙役咂咂嘴。
“这是陆府府邸,你在此做什么?老子今天心情好,赶快离去。”
话音刚落,身后那位衙役扯了扯黑脸衙役的衣角,凑到其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
黑脸衙役的表情如夏日暴雨,前一秒还一副嚣张得意,下一秒瞳孔猛然收缩,嘴角嗤笑的弧度瞬间凝固,死盯着眼前含笑的少年。
“原来他就是将衙门第一捕头公三打残的魔头,不好惹不好惹。”
思忖片刻,黑脸衙役语气极其柔和,拱手道:“这位公子,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唉,大人言重了,在下平民一个,哪受得起您这一礼啊。”
陈政扶起黑脸衙役的双手,继续道,“对了,陆德生和陆明安父子勾结魔道,已经被在下除了。
陆府的几具尸体收拾一下吧,此地可能不再是陆府了,用封条封了便可。”
“什...什么,你竟然把县令杀了?”
黑脸衙役身子发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本以为他废了公三就已经够让人忌惮了,不曾想他竟如此猖狂,连县令都敢杀,那自己一个打工仔,岂不是...
待看着周围喜气洋洋的百姓,才认清现实。
“造孽,发生这么大的事,老子居然不知道,还是不要招惹为好,毕竟自己只是个打工的,没必要为了几百文丢了性命。”
“这是我们衙门应该做的,陆德生与陆明安勾结魔道,理应人人得而诛之。”
言罢便驱散众人,毕竟涉及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不得凑集。
“那在下告辞。”说完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黑脸衙役长舒一口气,瞬间觉得压力倍减,说话也硬气了几分。
......
与此同时,紧闭大门的宋府,不断传来敲锣打鼓之声,给这阴沉的宋府添了几分生气。
“外面怎么回事?”
一名体型肥胖、身穿酒红色长服,尽显华丽丝绸的中年男子,在几位仆人和身后的管家中如鹤立鸡群般显眼,中年男子说道。
“回老爷,少爷吩咐过了,府邸内任何人都不得出入,没人知道外头发生的事。”身后的管家说道。
宋财厉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既然是宋儿所言,那便依他说的便是。”
“父亲若是想知道外面发生何事,叫下属打探打探便可。”一道清朗声音传来。
宋浩手捧书籍,漫步向宋财厉而来。
“这样...会不会影响伺灵王的计划?”
“伺灵王还未到突破之时,了解一下外边也无妨。”
宋家乃安阳县第一富商,祖宗三代皆行商,对一些零碎事情多多少少都会产生好奇,这是行商的天性。
……
一盏茶的时间,一名仆从神情慌张,面流虚汗,小跑着来到宋浩等人面前,拱手道:“陆…陆德生父子昨晚被…被。”
宋浩揪起其衣角,怒道:“你嘴里是塞了核桃吗?说话断断续续,给本公子说清楚!”
“陆德生父子被人取了性命!”
宋浩冷声讽刺道:“死了!我宋家虽看不惯陆家作风,但伺灵王突破在即,死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宋浩神情复杂,对陆家的消亡,似有万斤巨石被挪开般轻松,但其脸色并未发生变化,反而更深邃凝重。
宋财厉经商多年,其中的利弊关系自然比常人懂得多:“宋儿,此事…”
“此事体大,我得禀告伺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