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展开手中的审判书,缓缓念道。
“你强占漳州港,设立租界,践踏我国主权,该杀!”
“你逼死守将李三勇,辱我华夏军人,该杀!”
“你强征百姓修建棱堡,虐杀无辜平民三百二十七人!该杀!”
“你勾结国贼,意图分裂华夏疆土,更是不得不杀!”
每念一条,陈墨的声音就加重一分,周围百姓的怒火,也高涨一分。
“杀了他!刮了他!”
“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卡尔文绝望的抬起头,还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
“不……我是为了贸易,这都是误会,我可以赔钱,我有很多钱……”
“还有……我是签了正规合同的,怎么能说是强占……”
陈墨并没有和卡尔文废话,直接抽出一根令箭丢在地上。
“去和你的上帝解释去吧!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上帝!”
“斩!”
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刽子手……正是甘辉!
他虽然还带着伤,却坚持要亲自行刑。
他握着手里的那柄长柄斩马刀,走到卡尔文身后,取出一坛酒,缓缓斟在地上。
“三勇兄弟!各位父老乡亲!”
“这一刀,以告慰你们在天之灵!”
“去死吧!红毛鬼!”
唰!
刀光闪过!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洒在旗杆下面。
紧接着,是一排排跪着的荷兰士兵。
玄甲军手起刀落,人头滚滚。
曾经在这片土地上遭遇的耻辱,只有侵略者的血,才能洗刷!
看着一排排倒下的无头尸体,百姓们有的欢呼雀跃,有的抱头痛哭。
陈墨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杀戮不是目的,只是一个必要的手段。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弱肉强食的时代,尊严,永远都建立在剑锋之上。
他转过头,看向南方。
那里,海天一色,波澜壮阔。
荷兰人的舰队虽然被重创,但他们在东方的据点,热兰遮城,还未解决。
那里,才是真正的硬骨头。
……
十日后。
南安,郑家老宅。
院子中央,真的挖了一个不小的池塘。
一个穿着明代王爷戏服的老头,正赤着脚站在池塘边的泥地里。
“传本王将领!全军出击!轰平那些红毛鬼!”
郑芝龙手里挥舞着一根树枝,对着池塘里的一群鸭子发号施令。
鸭子们受到惊吓,扑腾着翅膀在水面上乱窜。
“哈哈哈!打的好!赏!本王重重有赏!”
郑芝龙兴奋的手舞足蹈,从怀里掏出一把石子,用力的洒向池塘。
“本王赏你们黄金万两!都给本王拿着!”
院墙的一角,已经换上华夏海军提督官服的郑森,在甘辉的陪同下,静静的站在那里。
看着那个在泥地里疯癫狂笑的老人,郑森眼角抽了一下,心中说不出悲凉。
“大公子,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甘辉小声问道。
郑森陈墨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
“不必了……”
“现在的他,很快乐,不是吗?”
郑森的声音很轻,像是说给甘辉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在这里,他依旧是那个海上的王,他拥有他想要的一切,哪怕,只不过是幻觉……”
“这或许,也是他最好的归宿!”
郑森缓缓跪了下来,对着那个疯癫的背影,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孩儿走了!”
“您就在这里好好做梦吧,外面的疆土,孩儿会替您去守,这片海域,孩儿替您去护!”
“郑家造的孽,孩儿也会用余生替您偿还!”
磕完头,郑森决然转身。
郑芝龙疯癫的狂笑,渐渐消失在郑森的耳边。
从今往后,世间再无郑家大公子。
只有华夏东南舰队提督,郑森!
……
宝岛海峡,一块破烂的船板,在海面上飘着。
船板上,趴着几个侥幸从漳州港逃脱的荷兰水手。
十天十夜的漂流,他们几乎已经耗尽了所有体力。
“是陆地,是陆地!”
一名水手无力的抬起手,指着前方。
穿过薄雾,他们终于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建筑物。
那是他们熟悉的棱堡,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方的最高指挥部。
热兰遮城。
半个时辰后,这几个仅剩下一丝生机的水手,被抬到了总督府。
奢华的总督办公室内。
荷兰东印度公司驻福尔摩沙的最高长官,彼得奥沃德,正思考着如何进一步扩大对华贸易。
“总督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办公室的大门,被一个副官惊慌失措的撞开。
彼得眉头一皱,不满的转过身。
“慌什么,难道是那些土着又要造反了?”
副官喘着粗气,朝外面招了招手。
“不是土着……”
几个水手看到彼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总督大人,完了!全完了!”
“卡尔文先生,被抓了,我们的舰队,全军覆没!”
“那帮东方人,他们有非常厉害的火炮!把我们的舰队全打沉了!”
彼得的表情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们三十艘主力舰,全军覆没?就凭那些开着破木船的东方人?”
水手颤抖着声音,回忆着那场噩梦。
“不……不是破木船!”
“那是黑色的船,他们跑的比风还快,火炮的射程,比任何一种火炮都远。”
“我们的舰队,在他们的攻击下,连两个小时都没坚持住!”
“还有,那个叫陈墨的,他说……”
彼得猛的一把揪住水手的衣领。
“他说什么?”
水手哆嗦着,重复着那句让他灵魂颤栗的话。
“他说……犯我华夏者,赶尽杀绝……”
彼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狠狠的将水手推开,走到窗前,望向西北那片茫茫的大海。
那里,是巨大的华夏大陆。
赶尽杀绝?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陈墨……”
彼得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
“传令下去,所有在海上的舰队立刻回放热兰遮城!”
“立刻向巴达维亚总部求援!”
“告诉他们!战争,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