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条和顾承屿正玩的开心,沈知遥看着顾承屿眼下淡淡的青黑和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心软了下来,语气也放软了些:“行了,别跟它闹了。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合眼?赶紧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顾承屿闻言,非但没领情去休息,反而懒洋洋地靠进沙发里,长腿交叠,眼神带着点倦意,却又漾起暧昧的涟漪,拖长了语调:“哦?沈总这么关心我的睡眠质量啊……” 他故意停顿,目光在她身上流转,“那……要不要亲自、好好照顾我一下?”
一个柔软的抱枕精准地砸在他脸上,伴随着沈知遥羞恼的低吼:“顾承屿你滚!爱睡不睡,困死你得了!我看你这精神头,也不像很困的样子!”
顾承屿接住抱枕,抱在怀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他看着她微红的脸颊,继续他的歪理邪说:“嘴上关心终究是虚的,比不上实际行动来得温暖。沈总在商场上这么精明,这个道理都不懂?”
沈知遥被他这逻辑气得无语,转身就往浴室走,丢下一句:“你那些歪理,一般人理解不了!”
顾承屿看着她的背影,提高音量,语气里带着认真和温柔,一字一句清晰地传来:
“在我心里,沈总从来就不是一般人。”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带着磁性的蛊惑,
“而是我的心上人。”
沈知遥的脚步猛地一顿,心跳骤然失序,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强作镇定,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少来这套!我去洗澡了,你爱洗不洗!”
她快步走进浴室,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才敢大口喘气。门外,却传来顾承屿带着笑意的、故意拔高的声音,充满了戏谑:
“特意告诉我你去洗澡……沈总,这算是在邀请我吗?”
“顾承屿!” 沈知遥猛地拉开门,探出半个身子,又羞又怒,扬了扬拳头,“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打死你,你信不信!”
顾承屿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终于心满意足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眼底的笑意却浓得化不开:“信信信,我闭嘴。沈总请便。”
浴室门再次被用力关上,还传来了清晰的落锁声。
顾承屿听着那声锁响,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他靠在沙发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心里却被一种巨大的满足和暖意填满。
逗弄她,看她为自己情绪起伏,大概是这世上最有效的解乏良药。
他闭上眼,听着浴室里传来的隐约水声,觉得连等待都变成了一种甜蜜的煎熬。
沈知遥洗完澡,带着一身氤氲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走出浴室。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她一眼就看到顾承屿歪在沙发上,呼吸均匀绵长,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连她出来的动静都没惊醒。平日里锐利深邃的眼睛此刻安静地闭着,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眉宇间还残留着挥之不去的倦意。沈知遥放轻脚步走过去,低声叫了他两声:“顾承屿?去床上睡。”
沙发上的人毫无反应。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想去卧室拿条毯子给他盖上。谁知刚迈出一步,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力道一扯——
“啊!”沈知遥猝不及防,低呼一声,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进了顾承屿的怀里。
顾承屿的手臂顺势环了上来,将她紧紧箍住,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像抱大型玩偶一样把她圈在胸前。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含混不清,却异常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
“这几天……我真的好想你,沈知遥。”
沈知遥的心猛地一跳,脸颊贴着他衬衫下温热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她挣扎了一下,想从他怀里出来,语气带着点不自然的僵硬:“说什么梦话呢你……赶紧起来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顾承屿非但没松手,反而把她搂得更紧,脸颊在她发间蹭了蹭,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嘟囔着,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近乎耍赖的固执:
“不想动……一放开你,你肯定就走了……”
他的呼吸很快又变得均匀绵长,仿佛刚才那句清醒的告白和此刻执拗的拥抱,都只是半梦半醒间的本能反应。
沈知遥僵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和力量,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最终放弃了挣扎,安静地趴在他胸口,任由他抱着。
算了,跟一个累到说梦话的人计较什么。
灯光昏黄,客厅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睡意似乎会传染,沈知遥也渐渐觉得眼皮沉重起来。
在这个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怀抱里,也许……这样将就一晚,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