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泪晶……”
陈默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顾岩，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顾老，它在哪？要怎么才能找到？”
母亲李慧兰脸上挂着泪痕，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这位唯一的希望。
顾岩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东西，并非凡物，更不是金钱可以衡量。想要找到它，得从百年前说起。”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在追忆一段古老的历史。
“百年前，‘异次元裂缝’开启，凶兽入侵，人类也随之进入了‘全民觉醒’的纪元。你们以为，这力量是凭空得来的吗？”
顾岩的话让病房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们获得力量的同时，也打破了世界的平衡。虚空泪晶，便是那个时代，在最纯粹的混乱与绝望中，由世界根源之力凝聚而成的产物。”
“它往往诞生于……古战场。”
“古战场？”陈默心头一紧。
“没错。”顾岩的语气变得沉重，“那是第一批觉醒者与第一波凶兽狂潮血战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英雄的鲜血和兽王的残骸。那里能量混乱，怨念冲天，是这个时代最危险的禁区之一。”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李慧兰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晕厥过去。
禁区，那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就算是强大的觉醒者，也是九死一生。
陈默扶住母亲，感觉自己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不过……”
就在这时，顾岩话锋一转。
“也并非全无可能。”
他看向窗外，目光投向了江城的西南方向。
“江城之外，三百里处，有一片名为‘黑石遗迹’的古战场。相比其他完全被封锁的禁区，那里经过几十年的清剿，外围区域相对安全，已经被猎人公会开发为高阶试炼区。”
“最关键的是，”顾岩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半年前，曾有A级猎人小队报告，在黑石遗迹的中层区域，发现过‘晶兽’的踪迹。”
“晶兽？”陈默追问道。
“一种极为罕见的元素生命体，由最纯粹的源力构成。它们对同源的顶级天材地宝有着近乎本能的吸引力。”
顾岩看着陈默：“晶兽出没的地方，很可能就伴生着‘虚空泪晶’。”
轰！
陈默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黑石遗迹！晶兽！
绝望的尽头，再次出现了一缕刺眼的光！
“我去！”陈默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我跟你一起去。”一旁始终沉默的林菲菲，忽然开口，语气坚定。
“不行！”
顾岩立刻拒绝，神情严肃，“大小姐，林董已经动用了所有关系，他下了死命令，我必须立刻、马上、安全地把你带回去。你不能再冒险了。”
“可是……”
“没有可是。”顾岩的态度不容置疑。
陈默也明白，林菲菲已经帮了他天大的忙，他不能再把她拖进这种生死未卜的险境里。
“你回去吧，这份恩情，我记下了。黑石遗迹，我一个人去。”陈默对林菲菲说道。
他刚说完，正准备再向顾岩询问细节，顾岩却先一步开口，打断了他：“年轻人，别冲动。黑石遗迹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顾岩的目光落在他还缠着绷带的肩膀上，微微摇头：“更何况，你这伤势不轻，碎裂的肩胛骨若不及时处理，会留下永久性的暗伤，影响你未来的成就。”
不等陈默回应，顾岩便伸出干瘦的右手：“过来，坐下。你救了大小姐，这份恩情，林家记着。老夫为你疗伤，算是先付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息。”
陈默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没有矫情，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顾岩将手掌悬停在他的左肩上方，那团柔和而璀璨的光芒再次亮起。
无数细密的金色光丝，如活物般钻入陈默的伤处。
一股温暖、舒适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比李三那d级天赋带来的舒缓感强了百倍不止！
陈默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碎裂的骨骼在光丝的编织下，发出了“咔哒咔哒”的轻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愈合、拼接。
仅仅过了不到三分钟，顾岩便收回了手。
“好了。”
陈默试着活动了一下左臂，之前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的力量感，仿佛从未受过伤一样。
“这……这就好了？”陈默满脸震惊。这就是b级治疗师的实力吗？简直是神乎其技！
“好了，现在你的身体没问题了。”顾岩看着他，话锋一转，提醒道，“但是，你还是江城三中的学生吧？据我所知，现在应该是强化课程的封闭管理期间。你这趟出来，还能在外面待多久？”
顾岩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陈默。
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
脸色，瞬间一变。
“糟了！”
他请的七天病假，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想要去城外，就必须回学校再请假。而一想到教导主任刘洪那张脸，陈默的眉头就紧紧锁了起来。
……
下午四点，江城第三高级中学，教导处。
陈默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刘洪正端着一杯热茶，看到陈默进来，嘴角立刻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陈默同学吗？”刘洪阴阳怪气地开口，“怎么，在外面玩够了，舍得回来了？”
陈默辞别了母亲，安顿好妹妹，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他没理会刘洪的嘲讽，开门见山：“刘主任，我来请假。”
“请假？”刘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上次让你赔五万块，是便宜你了！现在还敢来请假？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刘洪一拍桌子，唾沫星子横飞，“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教室上课去！不然就等着记大过处分！”
陈默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可怕。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新解锁的E级天赋能力——【话术引导】。
是时候，让刘主任，感受一下来自F级废柴的“亲切问候”了。
“刘主任，”陈默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办公室，“您最近工作压力是不是太大了？我看您眼圈发黑，嘴唇发紫，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这是铺垫，是“故事”的背景。
刘洪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一个F级的‘嘴炮’，还懂看相不成？”
“我只是觉得，”陈默的语气依旧平淡，“当领导的，要保重身体。毕竟，这公职人员要是出了什么丑闻，影响可不好。比如……下班路上，遇到些不该遇到的人，发生点不该发生的事，那多倒霉？”
刘洪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在咒我？”
“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陈默迎着他的目光，说出了那句作为“引爆点”的核心话语。
“像您这样，利用职权‘得罪’过不少校外人士的领导，下班后独自走夜路，确实是一件挺危险的事。万一被人当成仇家，堵在哪个小巷子里……那可就不是赔钱能解决的了。”
话音刚落，陈默的脑海里，天赋框一闪而过。
【话术引导发动成功！】
【目标：刘洪】
【逻辑链：因果报应，恶有恶报。】
【现实干涉启动……】
【叮！获得真实点数：10点。当前点数：384\/500。】
刘洪只觉得后背莫名一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正想发作，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赶出去，却看到陈默对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刘主任，我等您的好消息。”
说完，陈默转身就走，留下刘洪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脸色变幻不定。
当天傍晚，刘洪哼着小曲，离开了学校。
他丝毫没把陈默的“威胁”放在心上，一个F级而已，能翻起什么浪？
为了抄近路，他拐进了一条平时常走的幽暗小巷。
就在他走到巷子中间时，巷口和巷尾，几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堵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光头壮汉，正一边掰着手指，发出“咔咔”的脆响，一边朝他走来。
“你……就是刘洪？”
光头壮汉，正是猎人熊刚。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瘆人。
“听说，你是一个特别的人，对学校的学生都特别照顾~”
“我们这些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熊刚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就想找刘主任，‘亲切’地聊一聊人生，谈一谈理想。”
刘洪双腿一软，脸都白了。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你们这是犯法的！”
“犯法？”熊刚笑了，“不不不，我们只是想请刘主任……指导一下我们的格斗技巧。”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小巷深处，但很快便被城市的喧嚣所淹没。
第二天，清晨。
江城三中，早间广播传来一则震惊全校的通告。
“紧急通告：本校教导主任刘洪，因遭实名举报，涉嫌滥用职权、敲诈勒索学生，加之个人身体原因，即日起停职接受调查。教导处一切工作，暂由高三一班班主任张老师代理……”
消息一出，整个学校都炸开了锅。
教室里，张伟用胳膊肘猛地撞了一下陈默，压低了声音，满脸都是不可思议：“我靠！默哥，这……这是你干的？”
陈默只是默默地削着铅笔，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不知道，可能是他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
上午第一节课后，陈默去了教导处。
办公室里，曾经的张老师，如今的代理张主任，正被一堆文件搞得焦头烂额。
他看到陈默，重重地叹了口气，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已经签好字的长期假条，拍在桌上。
“填吧。”
张老师揉着太阳穴，一脸的疲惫。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只有一个要求。”
他抬起头，眼神无比严肃地看着陈默。
“别死在外面。”
阳光洒下，陈默抬头望向西南方，那里，是黑石遗迹的方向。
为了妹妹，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上一闯！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东西在哪？”
陈默愣住了。
谁？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