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损的火种没有用……
这是当然的!
难不成还能突然变异,反而助力拥有者成为更强的超凡者吗!
别开玩笑了!
这又不是小说电影里的世界。
林墨宇也不是气运加身的主角。
这里是现实!
现实是冰冷严肃的,没那么多惊天动地的意外反转。
一觉醒来。
第二天早上,厕所被占用了快半小时。
林墨宇沉默地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姐姐不耐烦地催促孩子“快点!”,还有哗啦啦的洗漱声。
等他终于能进去,洗手池边溅满了水渍,他的毛巾被揉成一团扔在架子上,带着陌生的化妆品气味。
餐桌上,昨晚的狼藉依旧,只是多了几个空牛奶盒。
林墨娟正在给小女儿扎头发,嘴里不停:“动作快点!上学要迟到了!……哎,小宇,你早上就吃这个?”
她瞥见他手里的白吐司,撇撇嘴,“没营养。也不知道买点好的。对了,晚上买点排骨回来吧,小杰正在长身体。”
她没有提房租,没有提火种,没有提昨晚的电话,仿佛那些都不存在,或者理所当然地该由他解决。
林墨宇没应声,拿起公文包准备出门。
“哎,你等等!”林墨娟叫住他,脸上堆起一种刻意的、带着算计的笑,
“那什么……昨天我见到房东了!他居然问我要钱!”
“还说房租要涨,涨的部分你还没交,你快点联系房东交了!别让他来找我。”
“不过涨的也太多了!你好好跟人家说说!哭哭穷!一千五也太黑了,最多给他涨八百,不,六百!”
“你态度好点,求求人家!毕竟老住户了……”
正说着,敲门声又响了。这次不重,但很持续。
林墨娟脸色一变,瞬间噤声,眼神警惕地看向门口,下意识地把孩子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林墨宇打开门。门外不是房东,是楼下的邻居,一对中年夫妇,姓陈。
陈太太拉着脸,眉头拧得死紧。
“小林啊,”陈太太开口,声音又尖又冲,毫不客气,
“你们家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吵到几点?咚咚咚的跑个不停!拖鞋也不穿吗?”
“今天一大早又是这动静!水箱哗啦啦响半天!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她旁边的陈先生没说话,但脸色同样难看,抱着胳膊,
目光越过林墨宇,不满地扫视着屋里的一片狼藉和陌生的女人孩子。
林墨宇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道歉,林墨娟的声音就从后面插了进来,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热情和毫不掩饰的嫌弃:
“哎哟,我当是谁呢!楼下的是吧?小孩子嘛,跑跑跳跳很正常啊,哪个孩子不活泼?”
“这老房子隔音就是差,我们还没说你们走路声音大呢!一点动静就上来敲敲敲,烦不烦人?”
陈太太被她这话气得脸都红了:“你怎么说话呢?!你们吵人还有理了?这楼里住的又不只你们一家!有点公德心行不行!”
“我怎么没公德心了?孩子小不懂事难道还要把他绑起来?你们没孩子不懂!嫌吵去买别墅啊!住什么老破小!”
林墨娟叉着腰,声音比陈太太还高八度,彻底撕破了那层虚假的客套。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陈太太气得发抖,指着林墨娟对林墨宇说,
“小林!这是谁啊?你们家怎么这么闹腾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再这样我们可真要找房东、找物业了!”
林墨宇被夹在中间,一边是咄咄逼人的邻居,一边是火力全开、丝毫不觉理亏的姐姐。
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窘迫和疲惫,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
他试图开口:“对不起,陈太太,我们以后会注意……”
“注意什么注意!”林墨娟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我们在自己家里,还没点自由了?嫌吵自己戴耳塞去!没钱买我送你一副!”
“好!好!你们等着!”陈太太彻底怒了,狠狠瞪了林墨宇一眼,拉着丈夫转身就走,“咣当”一声摔上了自家的门。
走廊里恢复安静,只剩下对面门眼里可能投来的窥视目光。
林墨娟得意地哼了一声,转过身,看到林墨宇僵硬的脸色,反而埋怨起来:
“你看你!窝囊样!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屁都不敢放一个!这种人就欠骂!下次再来,直接骂回去!怕什么?”
她说完,像打了个胜仗一样,催促着孩子穿鞋出门,仿佛刚才那场冲突只是每日清晨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林墨宇站在原地,门外邻居的怒火和门内姐姐的“胜利”像两堵墙把他挤在中间。
他沉默地拿起公文包,走出家门,将那片令人窒息的混乱甩在身后。
楼道里似乎还残留着争吵的硝烟味。
他刚走下几级台阶,迎面正碰上走上来的房东。
房东的脸色比昨天更冷,手里拿着一张纸,看到他,直接递了过来,没有任何寒暄。
“小林,正好。通知你一声,租金下季度起涨一千八。刚才楼下老陈也找我了,投诉你们家太吵,严重影响邻居。”
房东的声音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要么接受新租金并保证不再扰民,要么,月底前搬走。签字吧。”
房东把纸和笔递过来。
那冰冷的数字和最后通牒,像一块巨石,砸在林墨宇早已不堪重负的脊梁上。
他抬起头,看向房东冷漠的脸,又仿佛透过楼板,看到那个刚刚“赢了”邻居、理直气壮等着他买排骨回来的姐姐。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类似昨夜那一丝极微弱的、来自桌案废墟之上的麻痒感,似乎又一次,极其隐约地,掠过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