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耀世,紫微偏移;凤血焚香,星陨乃平”——八爷府密室里的谶语像毒蛇,在胤禛脑中反复缠绕。他站在书房窗前,望着王府暖阁的方向,指尖攥得发白——星陨之地是前明太子自焚的别庄,“凤血焚香”指的是明玉的“香魄”,老八早就布好了针对玉儿的杀局!
“戴铎!”他猛地转身,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带三千锐健营,连夜封了那处别庄!枯井、密室、任何角落都要查!搜出的东西全部封存,不许任何人碰!”
“嗻!”戴铎领命,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胤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快步走向暖阁。推开门,就见明玉正抱着昭瑜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拨浪鼓,轻轻逗着女儿。暖阁里飘着淡淡的莲香,混着孩子的乳香,让他紧绷的心瞬间松弛下来。
“王爷回来了。”明玉抬头,笑着起身要给他倒茶,却被他按住。“别忙了。”他坐在榻边,接过昭瑜,小家伙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指,笑得咯咯响。“京城刚定,外面还乱,你和孩子们别出府,饮食用度都让陈嬷嬷亲自把关。”他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叮嘱。
明玉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我明白,王爷放心,我会守好家。”她眼底的信任像暖流,熨帖着胤禛的心房——他绝不能让这抹温暖被黑暗吞噬。
接下来的几日,胤禛像上紧了发条的陀螺,白天审讯隆科多、清算八爷党余孽,晚上还要去畅春园和永和宫。畅春园里,康熙虽未醒,但龙莲玺在榻边散发着金光,他的脸色日渐红润;永和宫的好消息却来得突然——德妃醒了!
“额娘!”胤禛冲进永和宫时,德妃正靠在软枕上,崔嬷嬷正喂她喝参汤。她的脸色虽苍白,却有了血色,看到胤禛,眼中泛起泪光:“禛儿…你来了…”
“额娘,您终于醒了!”胤禛跪在榻前,握住她枯瘦的手,声音哽咽。
太医诊脉后,连连称奇:“娘娘体内的蛊毒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化解了大半,恢复速度远超预期!”
胤禛心中了然——这是明玉的“香魄”在起作用。他立刻下令,永和宫的饮食药材全由陈嬷嬷和崔嬷嬷经手,连送水的小太监都要查三遍。
没一会儿,胤禵也冲了进来,扑在榻前哭红了眼:“额娘!儿子不孝,没保护好您!”
德妃轻轻拍着他的手,声音沙哑:“不怪你…都过去了。”她的目光落在胤禛身上,满是欣慰——经此一劫,母子三人的关系,反而近了些。
明玉得知德妃醒了,立刻亲自下厨,做了清炖燕窝和莲子羹,又挑了最好的人参,让胤禛带进宫。“额娘刚醒,吃些清淡的好。”她一边打包食盒,一边对着昭瑜轻声说,“瑜儿,老祖宗吃了额娘做的羹汤,定会好得更快。”
说来也奇,每次胤禛把明玉做的食物呈给德妃,她都吃得格外香。永和宫里也总飘着一丝清冽的莲香,连伺候的宫人都觉得心神安宁。太医只当是德妃心情好,唯有胤禛和崔嬷嬷知道,这是明玉的“香魄”在悄悄滋养着老人。
这日,戴铎从别庄回来,脸色凝重得吓人。他捧着一个油布包,跪在胤禛面前:“王爷,别庄枯井底发现了个祭坛,全是至阴之物,还有这些东西。”
油布包打开,几枚漆黑的长钉和一个巴掌大的鼓露了出来——长钉刻着诡异莲纹,鼓皮泛着暗沉的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邪术师招了,”戴铎的声音干涩,“这是‘锁魂钉’和‘人皮蛊鼓’,专门针对身怀异香的人!用贴身之物或毛发,在星陨之地行法,就能远程咒杀,或让人气运衰败!”
胤禛猛地攥紧长钉,冰冷的触感刺得他掌心发麻——老八竟早就备好了这等邪器,若不是他及时擒住胤禩,玉儿早就遭了毒手!“背后的势力呢?”他的声音冷得像刀。
“邪术师说,这是云贵苗疆的厌胜术,还掺了前明宫廷的巫蛊手段…”
云贵苗疆?前明?胤禛的眉头皱得更紧——这背后,竟还有更深的黑手!
“继续审!挖干净所有同党!”胤禛厉声下令,刚要起身,苏培盛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王爷!畅春园来报,万岁爷手指动了,眼皮也颤,好像要醒了!”
康熙要醒了!胤禛心中一振,立刻赶往畅春园。可刚走到门口,一名侍卫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王爷!八阿哥…八阿哥自尽了!”
胤禛的脚步猛地顿住:“自尽?怎么回事?!”
“他藏了毒药在牙齿里,换防时吞了!”侍卫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断气前,他对着我们笑,说‘棋才刚刚开始…我在星陨之地等着四哥和他的香美人’!”
胤禩自尽了?还留了这么诡异的遗言?胤禛的心脏猛地一沉——星陨之地还有后手?还是他的死,本身就是个信号?
“备马!去畅春园!”他强压下不安,快步走向皇宫。畅春园寝殿外跪满了人,太医们围着龙榻,神色紧张。
“万岁爷醒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胤禛立刻冲进去。康熙缓缓睁开眼,眼神从涣散到清明,最后落在他身上。他抬起手,指向胤禛,用尽力气吐出第一句话:“老四…你很好…”
然后,他的目光扫过殿内,又落回胤禛脸上,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但…‘她’在哪?朕…要见‘她’…”
胤禛的心脏猛地一咯噔!
皇阿玛要见谁?!
是明玉?!
他刚苏醒,为何第一时间要见玉儿?!
难道他也知道“凤鸣劫起”的谶语?!
还是说…皇阿玛的苏醒,本就和玉儿的“香魄”有关?!
胤禛僵在原地,看着龙榻上虚弱却眼神锐利的康熙,心中涌起巨大的疑云——这场围绕着“香魄”和“星陨之地”的局,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而明玉,正站在这场风暴的正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