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率宫，如今的“洪荒牌功能饮料首席市场部”。
太清老子，这位新上任的“首席市场推广官”，正与“星际和平商业联盟”的客户经理沃德·钱，进行着一场跨越维度的视频会议。
玄光水镜中，沃德·钱那顶着货币符号的章鱼脑袋，显得异常恭敬。自从见识了杨辰的“金融核爆”和“因果律冻结”之后，它对洪荒天道集团的态度，已经从一个平等的商业伙伴，转变成了近乎狂热的崇拜者。
“尊敬的老子董事，您提出的，关于将‘功能饮料’打入联盟市场的计划，我个人，是百分之百支持的！”沃德·钱的八条触手，挥舞着，划出一道道复杂的商业模型图，“根据我的初步评估，这款产品，在‘高能级生命体快速能量补充’领域，拥有绝对的蓝海市场！其蕴含的‘道韵’和‘功德’成分，对于提升元神稳定性和突破瓶颈，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这简直就是修炼界的‘超级燃料’！”
老子抚着长须，听着这一连串他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词汇，古井无波的道心，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蓝海市场？超级燃料？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炼了一辈子丹，好像还没一个外星人，更懂得它的价值。
“只是……”沃德·钱话锋一转，有些为难，“老子董事，我们联盟的市场，准入门槛极高。任何一款新产品上市，都需要经过‘万界安全认证理事会’的审核。这个流程，非常繁琐，而且……费用高昂。”
“需要多少？”老子淡淡地问道。
沃德·钱伸出了一根触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一百万……混沌币？”
“不，”沃德·钱摇了摇头，“是一百万‘集团贡献点’。这是杨辰cEo制定的新汇率。他说，我们的货币，要成为诸天万界的硬通货。”
老子沉默了。
一百万贡献点，对他来说，倒不是拿不出来。但杨辰给他的实习KpI里，明确写着，市场推广的“投入产出比”，也是考核的重要指标。
他不能单纯地用钱去砸。
“钱经理，”老子缓缓开口，“你可知，何为‘道’？”
沃德·钱一愣，章鱼脑袋上的问号疯狂闪烁。怎么突然从商业谈判，跳到哲学探讨了？
“道，可道，非常道。”老子也不等它回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贫道这丹药，便是‘道’的体现。它本身，就蕴含着至理。无需认证，无需推广。有缘者，自会感应到它的价值。”老子用一种玄之又玄的语气说道。
这，是他的“无为”之道。
然而，沃德·钱听完，却用一种看外行人的眼神看着他。
“老子董事，您这套‘姜太公钓鱼’式的营销模式，太落后了。”它毫不客气地指出，“在当今这个信息爆炸的宇宙里，酒香也怕巷子深！没有广告，没有包装，没有故事，再好的产品，也只能烂在仓库里！”
“广告？包装？故事？”老子皱起了眉头。
“对！”沃-德钱的八条触手，瞬间在空中投影出了一个完整的营销方案。
“首先，我们要给‘功能饮料’，起一个响亮的，有冲击力的广告语！比如——‘一口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或者‘还在为瓶颈发愁吗？洪荒牌功能饮料，助你原地飞升！’”
“其次，我们要设计精美的包装！用九天玄玉做瓶身，用功德金光做封口，瓶身上再刻上您的亲笔签名！这叫‘奢侈品级限定款’，专供那些不差钱的星际大佬！”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们要讲一个好故事！”沃德·钱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我们就说，这款饮料，是您这位开天辟地以来最古老的圣人，耗费了无数元会的心血，采摘混沌初开的第一缕紫气，融合三千大道法则，专门为‘宇宙和平’与‘众生进步’而炼制的无上神品！每一瓶，都代表着一份来自古老东方的神秘祝福！”
老子听得目瞪口呆。
他看着自己手中那朴实无华的紫金葫芦，又看了看沃德·钱方案里那个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的“限定款”包装，他那颗修炼了无数元会的无为道心，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还可以这样”的剧烈动摇。
“此举……是否有些……欺诈？”老子迟疑地问道。
“董事，这不叫欺诈，这叫‘品牌溢价’和‘价值塑造’！”沃德·钱纠正道。
老子沉默了许久，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罢了，便依你所言。”
他发现，跟这帮玩商业的打交道，比他参悟大道，还要累心。
……
娲皇宫。
女娲圣人，如今的“首席亲善大使”，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她的任务，是所有圣人中，最危险，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深入归墟文明腹地，整合“反抗军”。
“姐姐，你真的要去吗？那地方太危险了！”伏羲站在一旁，满脸担忧。他用他的河图洛书推演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显示此行九死一生。
“我必须去。”女娲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不仅仅是为了完成杨辰的KpI。
作为人族的创造者，她心中，始终怀着一份对众生的悲悯。归墟文明内部，那无数个正在哀嚎、挣扎的世界，让她感同身受。
她要去，去给那些绝望的生灵，带去一丝希望。
“杨辰cEo，给了我这个。”女娲摊开手，掌心之中，悬浮着一枚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符。
“这是……‘集团法人授权书’？”伏羲认出了上面的字。
“没错。”女娲点头，“杨辰说，我此去，不是以圣人的身份，而是以‘洪荒天道集团投资部总监’的身份，去考察和洽谈‘被收购项目’的。”
“他给了我全权授权，可以代表集团，与任何有价值的‘反抗军’，签订‘战略投资协议’。协议的内容包括，提供‘世界本源’作为无息贷款，派遣‘技术专家组’（截教阵法师）帮助他们修复世界壁垒，甚至，可以出售给他们部分淘汰下来的‘军用版飞剑’。”
伏羲听得一愣一愣的。
去敌后搞统战，搞成了“风险投资”和“军火贸易”？
这位杨辰cEo的脑回路，果然非同凡响。
“有了这个，我就不再是一个孤立的圣人，我背后，站着的是整个洪荒天道集团。”女娲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不是去战斗的，我是去……送温暖，送订单的。我相信，没有人会拒绝一个，能给他们带来希望和利益的合作伙伴。”
说罢，她不再犹豫，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流光，带着人族三祖准备的，装满了各种人族特产和“慰问品”的乾坤袋，毅然决然地，冲向了那片被无尽黑暗笼罩的归墟之地。
……
昆仑山，第一兵工厂。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元始天尊，自从上次被“全员公示”处罚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第七舰队的旗舰里，谁也不见。
他没有再发火，也没有再撂挑子。
他只是默默地，开始了他的“实习工作”——拆飞船。
他用他那双曾经开辟洞天，演化万物，尊贵无比的圣人之手，亲手拆解下了联盟战舰的第一颗螺丝。
那是一颗由不知名合金打造的，内部铭刻着上万个微型能量回路的精密零件。
当他用神念探入其中的瞬间，一股与洪荒大道截然不同的，纯粹由“逻辑”、“数据”、“秩序”构成的法则洪流，瞬间涌入他的元神。
元始天尊身形一震。
他那引以为傲的阐教道统，讲究的是“顺天应人，阐述天道”。他所理解的“器”，是道的载体，是法则的延伸。
可眼前的这个“螺丝”，却向他展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道”，只有“功能”。没有“灵性”，只有“参数”。
一切，都可以被计算，被量化，被精准地执行。
这是一种与他的大道，截然相反，却又同样走到了极致的道路。
“蛮夷之术，奇技淫巧。”
元始天尊冷哼一声，脸上依旧充满了不屑。
但他拆解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专注，更加仔细。
他想从这些“奇技淫巧”中，找出破绽，证明他所坚守的“大道”，才是唯一正确的。
然而，就在这时，兵工厂的内部公告栏上，再次刷新了一条全员通知。
【通告：鉴于‘联盟舰队国产化替代’项目，技术难度高，任务繁重。为激发员工积极性，鼓励技术创新，cEo办公室特批，启动‘项目对赌激励计划’。】
【计划内容：将‘国产化替代’项目，拆分为‘A’、‘b’两个并行的小组。】
【A组，由首席技术顾问‘元始’负责，带领原阐教核心工程师团队。】
【b组，由首席资产评估师‘多宝’，临时兼任组长，带领原截教阵法师及部分优秀人族工匠。】
【一个月后，两组同时提交‘混合动力引擎’原型机。由cEo办公室、首席质量官玉鼎，以及特邀顾问沃德·钱，共同组成评审团。】
【优胜方，整个小组，将获得‘集团贡献点’一千万点的奖励！组长将获得‘盘古幡’仿制品的优先使用权！所有组员，官升一级！】
【失败方，小组所有成员，本年度绩效清零。组长，需在下一次集团董事会上，进行公开的，不少于三千字的‘项目失败复盘报告’。】
当这份通知，传到元始天尊耳中时。
他刚刚拿起一把“等离子切割锯”的手，猛地一僵。
多宝？
那个万宝缠身，不修德行，只重法宝的家伙？
让他，来跟自己，打对台？
还要公开进行“失败复盘报告”？
元始天尊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要黑。
他猛地抬头，看向旗舰之外。
只见多宝道人，正带着一群截教弟子，兴高采烈地，登上了另一艘战舰。
他甚至还隔着老远，冲元始天尊拱了拱手，胖脸上堆满了笑容，用口型说道：
“师伯，承让了。”
“噗——”
一口压抑了许久的圣人逆血，差点当场喷出来。
内卷！
赤裸裸的内卷！
杨辰，这个该死的资本家，他不仅要逼着自己干活，还要用这种方式，来挑动三清内部的矛盾！
元-始天尊看着多宝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这把还在嗡嗡作响的“等离子切割锯”。
他那颗高傲的圣人之心，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好胜心！
“多宝！”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给吾等着！”
“不就是拆飞船吗？！”
“吾，盘古正宗，岂会输给你这个披毛戴角之辈！”
说罢，他不再有丝毫犹豫，圣人法力轰然运转，无数个化身瞬间出现在战舰的每一个角落，开始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对这艘庞大的星际战舰，进行起了地毯式的，像素级的拆解分析！
他要赢！
他必须赢！
他绝不能，在下一次董事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去做那个该死的“失败复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