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盲盒！”
洛夏脸颊泛着朝霞般的红晕，眼睛亮得像浸了蜜的星子，举着红布包的小手轻轻晃悠，声音里裹着藏不住的雀跃，尾音都带着点甜丝丝的颤：“快看看我给大家准备的惊喜！”
红布包针脚细密，边角缀着几缕流苏，系着的红绳打了个俏皮的蝴蝶结，轻轻一碰就晃出细碎的声响。
洛川捏起一个，布料上手温温软软的，指尖能摸到里面小物件硌出的轻浅轮廓，忍不住笑着扬了扬下巴，指尖刮了下洛夏的鼻尖：“我们夏夏还藏了这手？倒比洛阳的礼物还神秘。”
景红指尖刚碰到布包，就听见洛敏“嘶啦”一声扯开了绳结，一块莹润的白玉佩“咚”地滚进掌心——雕的是只蜷着的小老虎，耳朵圆滚滚的，尾巴尖还俏皮地翘着个弯，玉质通透得能映出指腹的纹路，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漾出一层淡淡的柔光。
她“呀”地低呼一声，把玉佩贴在脸颊上蹭了蹭，凉丝丝的触感混着心里的热，鼻尖沁出层薄汗，扎着的红绳辫都跟着兴奋地晃：“是小老虎！跟我属相对应呢！”说着就往脖子上套，红绳在领口绕了两圈，她仰着小脸问大家：“是不是很好看？”
众人笑着点头，玉佩贴着她的棉袄，衬得小脸愈发红润，像年画里的娃娃。
洛阳拆得慢些，红布散开时，一块碧玉如意滑出来，玉色温润如凝脂，边缘打磨得圆融光滑，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透着股沉静的光。
洛夏笑眯眯地歪头：“二哥喜欢吗？我特意挑了如意，祝你事事顺意。”
“太喜欢了。”洛阳毫不掩饰眼里的欢喜，把如意挂在胸前，碧玉贴着温热的棉袄，他抬手拍了拍洛夏的肩，声音里带着点动容，“谢谢你三妹，比我那发卡上心多了。”
洛丽指尖刚碰到布包的边角，心跳就快了半拍，小心翼翼地解开绳结，一个红绒方盒露出来。她如获至宝地掀开盒盖，随即“哇”地一声轻叫，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里面躺着个圆圆的金锁，锁身闪着细碎的金光，上面錾着灵动的云龙纹，龙尾缠着祥云，下面还坠着三根金流苏，一动就晃出细碎的叮当声。
“天呐，太漂亮了！”洛丽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金锁表面，冰凉的金属混着心里的热，让她指尖都微微发颤，“夏夏，这太贵重了……”
洛军早按捺不住，拆布包时手忙脚乱的，布包差点脱手，里面的东西“叮”地滚到桌上——是把造型独特的金钥匙，钥匙柄上刻着缠枝纹，尾端还坠着个小小的圆环，阳光照在上面，晃得人眼晕。
他一把抓起来挂在脖子上，钥匙贴着胸口沉甸甸的，他得意地晃了晃手腕：“三姐，这也太酷了！以后我就是家里的‘钥匙管家’！”
最后轮到洛川和景红，两人对视一眼，笑着慢慢解开绳结。当两只手同时从布包里抽出物件时，孩子们都凑了过来——是一对金戒指，男款的素圈上刻着细密的回纹，女款的戒面嵌着颗小小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哇，情侣戒指！”洛敏的声音最亮，眼睛瞪得溜圆，好像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小手拍得啪啪响。
景红的布包里还躺着块手帕，米白色的布面上绣着株兰草，针脚虽不算精致，叶片的脉络却绣得清清楚楚，边角用红线绣着“景红”二字，针脚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她捏着帕子的手指顿了顿，抬头时眼眶已经红了，却笑着揉了揉洛夏的头发，指尖带着点微颤：“我们夏夏的心啊，比这帕子上的花还细。”
洛夏被夸得缩了缩脖子，手指绞着衣角，脚尖在地上轻轻画着圈，声音甜滋滋的：“里面还有小纸条呢！”
果然，每个布包里都藏着张粉色便签。洛敏展开自己的，念得抑扬顿挫，小胸脯挺得高高的：“祝小敏新的一年，像小老虎一样虎虎生威，考试全拿满分！”
洛阳的纸条上写着“愿二哥投篮百发百中，再也不被教练骂跑位歪”，逗得他“噗嗤”笑出了声，捏着纸条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洛夏的额头：“就你记得牢。”
洛丽的便签字迹娟秀：“大姐一定能考上心仪的大学，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喂得白白胖胖。”她捂着嘴笑，眼里的泪花都闪着光。
洛军的纸条简单直接：“祝大哥打球不受伤，投篮个个都准，当最厉害的得分王！”他举着纸条冲洛夏敬了个不标准的礼，逗得大家直笑。
洛川展开自己的纸条，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笑意：“爸爸工作别太累，回家我给你捶背，力道保证比妈妈的按摩器还舒服。”
景红的纸条被她捂在胸口，轻声念出来时带着点哽咽，尾音都发着颤：“妈妈笑起来最好看，以后天天都笑呀，像院子里的向日葵一样。”
窗外的橘红晚霞渐渐浸成了暮色，屋里的灯光却暖得像淌着蜜糖。洛夏看着大家手里的物件，突然一拍手，眼睛亮晶晶的：“我的盲盒怎么样？你们喜欢吗？”
“喜欢……”大家齐声喊道。
“这就叫开盲盒吗？太好玩了！”洛敏晃着脖子上的玉佩，稚气未脱地嚷嚷，“以后我也要给你们开盲盒！”
“好啊，”洛阳笑着接话，指节敲了敲桌面，“以后每年这一天，咱们都开盲盒，谁也不许耍赖！”
“好、好……”大家七嘴八舌地应着，笑声撞在窗纸上，又轻轻弹回来，裹着满屋子的暖意。
“洛夏的礼物呢？”景红突然想起什么，目光在洛夏身上转了圈，“我们都有，你的呢？”
洛夏眨了眨眼睛，笑得像只偷藏了糖果的小狐狸，从衣领里掏出个小小的金佛吊坠，链子细细的，金佛憨态可掬，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放心，我怎么会忘自己？早上起来就戴上了。”她踮起脚尖，挨个拍了拍哥哥姐姐的肩膀，认真地叮嘱，“以后你们都要戴上，能保平安的。记住哦，只能贴身戴，可不能让别人看见。”
洛丽、洛阳、洛军、洛敏，他们都用力点头，下意识地按住胸口，眼里闪着郑重的光——这是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红布包的碎屑散在桌角，混着饺子的香气和此起彼伏的笑闹，把这顿团圆饭的甜，酿得愈发醇厚绵长。
窗外不知何时亮起了第一盏灯，昏黄的光晕透过窗纸映进来，给满桌的饭菜又添了层暖融融的滤镜。
饺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洛丽和洛敏摸着硬币小心地收进了口袋，仿佛藏起了一整年的好运气，指尖碰到金属的凉意，心里却暖烘烘的。
“吃完饭了，咱们去放烟花吧？”洛军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炸丸子。
“好啊好啊！”洛敏立刻响应，手舞足蹈地差点碰翻手边的醋碗，吓得景红连忙伸手扶住。
洛川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却满是纵容：“看你毛手毛脚的，待会儿放烟花可得站远点，注意安全。”
屋子里的笑声又高了几分，混着窗外偶尔传来的鞭炮声，像一锅熬得正浓的甜汤，咕嘟咕嘟地冒着幸福的泡。
辞旧迎新的夜里，最暖的不过是这满桌的饭菜，和一屋子挤挤挨挨的家人——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缠缠绕绕的，像化不开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