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场哨响那一刻，全场起立。
但没有人立刻欢呼。
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高潮——还在后面。
——奖杯还没到场。
西布朗球员陆续退场，主裁判组走向球员通道，转播信号切入看台高处，只见一队身穿英超黑色正装的官方人员已站在球场边。
他们手中抬着——那一座象征王者的白银奖杯。
奖台正在中圈前被迅速搭建，白金地毯平铺，围栏升起，三层高的媒体席架好镜头，全场万余球迷站在原地不动，像在等待一场加冕仪式的钟声。
利兹联全队在场边集结，没有人吼，没有人跳，陈子川举起右手。
“围成一圈。”
所有人走来，围成一圈。
小罗站在队内最显眼的位置，手搭在孙续洋肩上，笑容轻松却不喧宾夺主。
阿隆索居中，像平日里布阵一样，让人安心。
德罗巴、欧文、维迪奇、麦孔……三十多个战士静静站在草地中央。
陈子川看了史密斯一眼。
他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把右手搭上史密斯肩膀。
“今晚是你。”他说。
史密斯轻轻摇头：“你打满了一个赛季，带队封神，我——”
“你是队长。”陈子川打断他。
“而我，是兄弟。”
话音刚落，小罗大笑一声，搂着史密斯另一边：“你不上，我俩把你抬上去。”
全队笑了。
阿隆索点头：“我举双手赞成。”
贝尼特斯站在场边，目光如炬，但没有上前干预。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教练能决定的事。
这，是一个球队内部自己该决定的事情。
奖台搭建完毕，英超代表走向队伍前列，一位中年官员拿起话筒：
“女士们，先生们，为英格兰顶级联赛冠军欢呼！致敬2005\/06赛季巴克莱英超冠军——利兹联!”
全场掌声轰然炸裂！
利兹联球员鱼贯登上奖台。
陈子川走在队列第二位，他自然而然地——让开了一步。
走在最前的，是11号——史密斯。
他面朝全场，没有激动得泪流满面，没有情绪失控，只是笑了。
像一个完成使命的老兵，也像一个带着全城希望归来的王者。
英超官员将奖杯递到他手中。
他没有迟疑。
双手接过，微微下蹲，随后猛然高举——
冠军奖杯高高举起！
——埃兰路！沸腾！
——金色纸屑从球门后喷出，像瀑布！
——主看台无数球迷同时扔出白金色彩带！
——转播席大吼：“利兹联！又一个英超冠军！这会是王朝的开始吗！”
队员们冲上前，将史密斯团团围住。
欧文第一个跳起来抱住他，小罗学着他的动作把奖杯抢过来举起，像个孩子一样四处旋转。
陈子川站在后排，没有去抢，也没有喊叫。
他只是抬起头，看着灯光下这支球队——
转播镜头切换至主席包厢。
秦川站在玻璃后，神情安静，身后维多利亚轻声汇报：“明天凌晨，各大媒体都准备头版。我们会成为‘提前六轮加冕英超冠军’的主角。”
秦川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良久，他说了句：
“我们拿到的不是冠军，是主动权。”
“接下来，该我们决定剩下的比赛应该怎么打。”
夺冠当晚的金纸彩带还没清理干净，第二天清晨，《泰晤士报》体育头版就给了利兹联整整三分之一的篇幅。
标题很克制：
“这一年，他们又没崩盘。”
副标题却像一记闷拳：
“为什么只有利兹联，没被伤病拖垮？”
贝尼特斯坐在训练基地的会议室，和助理教练拉德贝、医疗顾问安德烈·科勒一起复盘昨天的比赛负荷报告。
秦川没来，他也不需要来。
这套体系，本来就是他留下的。
“媒体开始盯着我们实验室了。”拉德贝把报纸扔到桌上，“bbc昨晚用了二十分钟，专门讲我们的轮换逻辑和负荷模型。”
“说我们作弊了？”
“没。他们说我们像在开飞机，仪表盘比别人多。”
贝尼特斯笑了笑，没说话。
“全英超平均是我们的三倍。”科勒博士淡淡地说。
“我们不是运气好，”他顿了顿，“是我们提前知道谁快到极限了。”
基地地下二层，走廊尽头那扇不起眼的金属门后，灯光常年偏暗。
墙面投影着实时刷新的数据曲线：乳酸阈值、骨密度应力图、肌纤维募集疲劳指数、撞击累积热图……
门牌上只有一行小字：
利兹联运动负荷与抗伤实验室
它只向一个人汇报——秦川。
电视节目里，《卫报》的记者忍不住问前曼联队医：
“你说实话，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圣诞魔鬼赛程，别人断腿，他们顶多抽筋。”
老队医沉默了几秒，才慢慢开口：
“他们不是不受伤，是他们知道伤病会在哪一脚、哪一次冲刺、哪一分钟到来。”
“史密斯的腓骨骨裂是唯一没躲过去的意外，但术后恢复速度把我们都看傻了。”
“其他人……据说每轮比赛前，教练组会收到一份内部报告：谁的跖骨应力已经亮黄灯，谁的髂腰肌上周被撞过一次，累计风险正在逼近红线。”
“所以贝尼特斯轮换看着‘狠’，其实是在精准避坑。”
媒体终于反应过来：
利兹联不是体能更好，不是板凳更深，
而是有人能提前看到弯道、坡度和坑。
那个人叫秦川。
训练场上，恢复训练刚开始。
史密斯还在慢跑圈，脸色已经看不出几个月的伤号痕迹。他看着年轻人们列队热身，随口问陈子川：
“今年咱们伤的人也不少吧？”
“不少。”陈子川点头，“但没伤到体系。”
史密斯咧嘴一笑：“这话真像秦总会说的。”
陈子川低头压腿，过了两秒，抬头看他：
“你知道他以前给我们看过几页纸吗？”
“什么？”
“如果那天欧文多踢十三分钟，大概率腿后肌群拉伤；如果小罗连着首发三场，骨盆应力会超38%，接近微裂；如果你上一场比赛强行复出，大概率二次骨折。”
史密斯愣住：“……那个实验室真能算得这么准？”
“当然。”陈子川语气平静，“秦总花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这个。”
史密斯沉默半晌，轻轻呼了口气。
“那今年……咱们真能一路走到最后？”
陈子川拍拍他肩膀，笑了一下：
“能。”
“因为有人早就把路上的坑都标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