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点急，早点跟你说。”慕云娇应道。
“再急，也不差这点时间。”
“天气热，没关系。”慕云娇拿起毛巾，将头发拨到前面，一边擦头发，一边将自己救下小郡主的经过说了一遍。
秦钰一直看着她擦头发的手，有点想去帮她绞头发。
“那个逃走的男子，是上次刺杀你，后面逃走的刺客中的一个，背后的主子应该是同一个。”慕云娇说，“上次的刺客，大理寺有查出来背后的人吗？秦钰？”
秦钰回神，说道：“没有。”
“房之章现在能力这么差？”慕云娇下意识反问。
秦钰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你觉得房之章能力很强？”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理智让秦钰将后面这句话咽了回去。
慕云娇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若是不强，也不会参与其中，将镇国公府连根拔起了。”
看到慕云娇这样，秦钰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会那样想她呢？
慕云娇压下心中的情绪，说道：“大理寺都没查出他们的身份，那背后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了。”
“那些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秦钰说，“不过，我查到一点信息，有点眉目。”
“是谁？”
“霍太师。”
“霍太师？”慕云娇皱了皱眉头，“霍太师是五皇子外祖家，那次刺杀十之八九是五皇子授意的。”
秦钰点头。
“为何？就因为你以前揍过他们？”
“因为有人放出消息，说皇帝这么疼爱我，未必没有将皇位传给我的打算。”
慕云娇瞪大眼睛，手上绞头发的动作都忘记了：“这也有人会信？”
“若只是一般叔侄，不会有人相信，但是皇帝表面上和端王府关系甚好，对我比对几个皇子还要宠爱，有些人就会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没了我，我们才会彻底安心。”
慕云娇想了想，说道：“消息是皇帝放出来的？”
“除了他，谁还会做这样的事情？”秦钰说，“他不仅想要我死，还想要让我当他儿子的磨刀石。”
“可是你屡次活下来，他应该对你和端王府有了疑心。”
“这疑心一直都有，只不过我一直没死，他会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的。”秦钰说。
“那你们的处境怕是更艰难。”
“无妨，还能应付。”秦钰说。
慕云娇没有安慰他，因为这个无须安慰，也无法安慰。
她问：“若拍花子的组织背后人是霍太师，那长乐郡主的事情，会不会也是他们做的？”
“有这种可能。”秦钰说，“太后有先皇为她留下的人，司马将军府手上有军权，谁若是能得到太后和司马将军的支持，对于夺嫡的胜算很大。”
一个是能在身份上压皇帝的太后，一个是手握军权的将军，任何一个皇子只要能得到他们俩的支持，都能超出其他皇子一大截。
“这么说，其实就算没有我将长乐郡主带回来，她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慕云娇继续擦头发的动作，缓缓说道，“背后的人，在关键时刻，一定会将小郡主‘救’回来。”
“但是你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秦钰说。
“你说，太后和司马将军知不知道这一点？”慕云娇突然身体前倾，放低声音问道。
她刚刚沐浴过，头发和身上都是浓郁的香味，随着她的靠近，香味窜入他的鼻腔，迅速传遍他全身，让他浑身都有点失去控制。
有种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
慕云娇看到他盯着自己发呆，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做了什么，往后站直身体，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道：“你觉得呢？”
“什么？”秦钰回过神，咳嗽了两下，“抱歉，刚刚有些口渴，想着能不能喝点水，没有注意听你说的话。”
慕云娇：“……”这个借口真是有点拙劣。
不过她还是走到茶水间，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喝吧。”
秦钰一口将茶水喝完，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想问，太后和司马将军知不知道有人故意拍走了小郡主，想在后面将她救回来，换取他们的支持。”
“这个不确定。”秦钰说，“我们是因为知道拍花子组织和霍太师有关系，再推测到五皇子身上。太后他们不知道拍花子和霍太师的关系的话，会以为就是一般的拍花子。除非将这个事情告诉司马将军他们。”
“要说吗？”慕云娇问。
“这个事情非同小可，刺杀我的事情不重要，竟然让人去当拍花子，还只拐卖女孩，这就不是简单的事情。我们看到的应该只是冰山一角。”
拍花子的存在一直都有，很多牙行里的人，也不全是正规途径得到的。
霍家的拍花子组织存在多久了？
只拐漂亮女孩儿，拐了后会送去什么地方？把她们培养成了什么身份？长大后的那些姑娘又去了哪里？
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事情。
就是他之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所以这不是他和她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事情。
他想到的，慕云娇也想到了，震惊过后是浓浓的悲哀：“我苏家世代镇守边关，就是想保护百姓，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可是有些人却在背后做这样的事情。最后我苏家满门灭绝，背负骂名，他们依然处尊居显，带金佩紫。”
“我们一定会为镇国公府、还有跟着镇国公府一起的那些人讨回公道的。”秦钰说道。
就算讨回公道，人也回不来了。
他也知道自己安慰的话苍白无力，于是说道：“拍花子的事情，我需要回去同父王母妃商议，后面再把商议结果告诉你。”
“好。你们有什么决策，能告诉我的就告诉我，不能说的不说也没关系。”
“嗯。”
端王府有很多事情也是慕云娇不知道的。
就算他倾慕她，有些事情也不能说。
除非她成为他的小王妃。
嗯，这个想法真好。
他真的很想跟她分享所有的事情！
慕云娇看秦钰在想什么事情，想着想着还笑了，没有打扰他。等了一会儿才说道：“狩猎场那边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