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娇去自己包间的时候，发现秦钰又来了，她听到包间有动静，下意识看了一眼，就透过窗户和他对上了。
额，这都看到了，不能当做不知道，必须要去招呼一下。
“小王爷今儿又来了？可点菜了？”慕云娇隔着窗户说道。
“点了。”秦钰微微点头，指了指趴在后面窗户看戏的王莽，“他说把这里的菜都吃完一遍之前，都来这里吃。”
慕云娇双眼微微瞪大，被他对侍卫的宠溺惊讶到了。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秦钰解释：“我师伯的儿子，跟我打赌输了，给我当五年的侍卫，任我差遣。”
难怪她之前觉得两人的关系主仆不像主仆，朋友不像朋友的。
“我今儿过来，听说了一个事情。”秦钰说道。
“什么？”
“今儿是安定侯府何三和姜四的婚期，知道吗？”
秦钰一直看着慕云娇，想看看她听到这话有什么反应。
还好，只有厌恶。
“知道。”
她不仅知道，还送了这对新婚夫妇一份大礼。
不过这就不需要跟秦钰分享了。
秦钰对她是了解的，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应当做了什么，但是以两人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询问出口。
这会儿陆丰上来了，一看就是有事情跟慕云娇说。
“小王爷，我先去忙了，您随意。”
“好的。”
“陆掌柜的，跟我来。”
慕云娇带着陆丰进了旁边自己包间，秦钰恋恋不舍地看着隔壁的门关上了。
想到慕云娇对自己的疏离，秦钰按了按食指上的扳指。
王莽回头，就看到他这样，知道他每次思考问题的时候，都会做这个动作，好奇问道：“主子，您在想什么事情呢？”
还以为秦钰又会无视自己，却没料到他竟然开口了，还颇为纠结的样子。
“你说，你和一个女子原本是认识的，好多年不见了，她现在装作不认识你，你要和她挑明关系吗？”
“以前认识的，现在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有病吗？”王莽疑惑地问。
“你才有病！”秦钰白了他一眼，“你别问为什么，就说如果是你，你会跟她挑明吗？”
“那要看那个人跟我是什么关系啊？若是以前就关系一般，那不认识就不认识呗。如果是关系好的，那就直接问问她为什么要装不认识你啊！”
这还用问吗？
秦钰不满意他的答案，说道：“再换个角度想。”
“哦。”
王莽习惯被嫌弃了，秦钰以前总说他想法简单，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思考，少用脑子为妙，这次没有被嫌弃，他还有些不习惯。
这让他有些自豪，挺了挺胸口：“如果不想问原因，那就看主子你想做什么了。”
“怎么说？”
“她装作不认识您，肯定是不想跟您有什么牵扯。如果您不想和那个女子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那就当做不认识好了。如果您想和那个女子发展发展，甚至娶她为妻，那就挑破啊！”
听到娶她为妻四个字，秦钰的心口一烫。
以前苏云晚大他七岁，他还是七岁的时候，十四岁的她就和房之章有婚约。
等他长大一些，十来岁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整整五年，他从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来，甚至从未有过娶她为妻这样奢侈的想法。
天知道，那些年，他有多嫉妒房之章。
嫉妒他和苏云晚有婚约。
嫉妒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去镇国公府探望她。
嫉妒他可以牵她的手，陪他在花园里散步。
那个时候，他藏在树上，看着两人在凉亭里下棋，看着他喂她吃桂花糕，看着她对他巧笑倩兮。
若非怕她生气，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因为嫉妒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现在，她换了个身份，跟房之章再没有一点关系，他为什么不能娶她为妻呢？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怎么都按不下去了。
可是他也知道，她身上背负着整个镇国公府的血债，她肯定会为镇国公府报仇的。
而且除了复仇，现在的她定然无心其他。若是不能和她一起背负，她定然不会同意与他一起的。
所以，这么看的话，他只能和她挑破关系了。
可是直接就冲到她面前去说，我知道你是苏云晚，我会帮你一起报仇的，我们在一起吧。
那样的话，她第一个反应，可能就是先把他杀了，灭口。
他不能急，但是也慢不了。
他得好好想想。
王莽说完那话后，就拿了一个桌子上的薄荷糖，拆了糖纸放嘴里。
这个薄荷糖是因为吃了味道重的菜肴，怕嘴里留味儿准备的，每一颗都不大。可他都吃完两颗了，秦钰还没说话。
王莽好奇地打量他，看他一会儿眼角带笑，一会儿又皱眉的，活像一个正常的十八岁男子了。
没错，他从认识秦钰开始，就觉得他那心智就不像个正常的男孩。
难得见到他如此，王莽一下子忘了自己现在仆人的身份，竟然敢调侃他了：“哇，师弟，您这是思春了吗？是有想娶的姑娘吗？那赶紧跟王妃说呀，让王妃给您娶回来！”
秦钰白了他一眼：“你若是敢泄露一个字，你就回去成亲吧。”
王莽瞪大眼睛，立即坐直身体，抿住嘴，还用手比了一个上锁的动作，乖巧地朝他眨眼。
我这么听话，就不要让我回去了吧？
秦钰收回眼神，王莽凑过来，说道：“师弟，你真的有喜欢的姑娘了？想娶回去？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啊——是慕四姑娘吧？是吧是吧？”
“你这次的脑袋瓜子倒是转得快。”
“那是，属下每天跟着您，您见过哪些姑娘，我还不知道？”见秦钰没有否认，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从属下跟着您以来，您对所有女子都一样，就只有慕四姑娘上过您的马车，昨日生辰，从一进宫您就不高兴，宫宴结束立马就过来了。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好吧？不过——”
“不过什么？”
“主子，您都十八了，慕四姑娘还有一两月才十四岁，您大她那么多，她会不会嫌您年纪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