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廖凡石破天惊的一剑，秦渊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玄品低阶剑法《地缺剑法》，他有所耳闻。
能将这门剑法修炼到大成境界，说明这廖凡在剑道上，也算有几分天分。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自己。
在台下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在廖凡狰狞得意的笑容中，秦渊终于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华丽炫目的招式。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拔剑，前刺。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变慢了。
众人只看到一道微光，从秦渊的剑鞘中亮起，如同一颗星辰，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划破天际。
快！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快！
那道星光，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片厚重如山的土黄色剑光之上。
“天外流星！”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清脆得如同玉珠落盘的“叮”。
下一刻，令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的一幕发生了。
廖凡那威势无匹的剑光，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在一瞬间，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于无形。
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顺着剑身，狂涌而至。
“噗！”
廖凡如遭雷击，整个人狂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了数十丈外的高台边缘，将坚硬的青罡石地面，都砸出了一片蛛网般的裂痕。
一剑！
仅仅一剑！
新晋凝气境大圆满，气势汹汹的廖凡，败！
整个风云台广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呆呆地看着台上。
那个手持长剑，青衣飘飘的身影，在他们眼中，仿佛化作了一尊不可战胜的神只。
“我……我没看错吧？”
一个弟子用颤抖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他……他一剑……就击败了廖凡师兄？”
“这……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凝气境大圆满啊！”
“他的剑……好快！我根本就没看清他是怎么出剑的！”
人群，彻底炸锅了！
之前还在嘲讽秦渊不自量力、自寻死路的那些人，此刻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耳光。
角落里，刚刚还威风八面的周啸天，脸色煞白，看着秦渊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他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对上刚才那一剑，下场绝对比廖凡更惨。他身旁的王莉，更是花容失色，娇躯不住地颤抖。
廖海脸上的怨毒与快意，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与恐惧。
他无法相信，那个被他视为废物的家伙，竟然已经成长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妖孽……这家伙，简直是个妖孽！”方落樱的美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发现绝世珍宝般的炙热。
宇文天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秦渊，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一句“撑不过一百招”的断言，此刻听来，是何等的讽刺。
“秦渊……”陈瑜华捂着嘴，美眸中水雾弥漫。
有激动，有欣喜，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她知道秦渊很强，却没想到，他已经强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被拉得越来越远。
阁楼之上，赵月鸢激动地跳了起来，用力地摇晃着自己爷爷的胳膊：“爷爷！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就说他很厉害的！”
赵横的眼中，也充满了掩饰不住的震惊。
他活了上百年，见过无数天才，却从未见过像秦渊这般不合常理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分析道：
“他的真气，凝练程度远超同阶，几乎可以媲美凝气境后期。”
“他的肉身力量，极为强横，出剑的爆发力，才能如此恐怖。”
“他修炼的功法，品阶绝对不低，至少也是玄品中阶！”
“还有他对时机的把握，简直妙到毫巅，恰好抓住了廖凡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一瞬间……此子，恐怖如斯！”
赵横分析得头头是道，但他却不知道，他还是看走眼了。
他不知道，秦渊的《流星剑法》，早已不是什么“大成”，而是领悟了“真意”的，出神入化之境！
此刻的秦渊，心中也是一片清明。
他刚才那一剑，甚至没有动用“流星剑意”。
剑意，是他最大的底牌，是他用来对付真正强敌的杀手锏。
对付一个廖凡，还远不配让他动用。
他有绝对的自信，若是刚才那一剑附加上剑意，廖凡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不，是两具。
“咳……咳咳……”
高台边缘，廖凡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披头散发，嘴角挂着血迹，模样狼狈不堪。
他看着毫发无伤的秦渊，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不甘。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强！”他嘶吼着，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秦渊收剑而立，神色淡漠：“我说过，你会看到的。现在，你还要打吗？自己滚下去，我可以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廖凡像是听到了什么刺激的词语，面容扭曲地狂笑起来，“秦渊！你以为你赢定了吗？你把我廖凡，当成什么人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疯狂，猛地从怀中掏出一颗通体血红的丹药，想也不想，直接塞进了嘴里，用力咬碎！
“咔嚓！”
丹药破碎的瞬间，一股狂暴无比的气息，从廖凡体内轰然爆发！
他全身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赤红色，一条条青筋如同虬龙般在他体表暴起，双目更是变得一片血红，充满了暴虐与杀戮的意志。
他的气息，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节节攀升，竟然隐隐有超越凝气境大圆满，触摸到灵海境门槛的趋势！
“这是……暴气丹！”
台下有见多识广的弟子，骇然惊呼。
“暴气丹？那不是宗门严令禁止的禁药吗？服用之后，虽然能短时间内实力暴涨，但药效过后，会气血大亏，修为倒退，没有一年半载根本恢复不过来！”
“他竟然敢在风云台上公然服用禁药！这是违规！”
阁楼上，赵月鸢也急了：“爷爷！他犯规了！快让执事阻止他！”
赵长老却摆了摆手，目光深邃地看着台上，缓缓道：“不急，再看看。我也很好奇，这个小家伙，面对一个实力暴涨的对手，又该如何应对。”
风云台上，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廖凡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秦渊！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他身影一晃，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化作一道血色残影，再次朝着秦渊，狂猛地扑了过来！
手中的长剑，在狂暴真气的灌注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剑身上，甚至燃烧起了一层血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