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缘指尖捻着那页泛黄的丹方，指腹摩挲过“九转还魂丹”五个朱字时，指节不自觉地绷紧。丹方边角因常年翻阅起了毛边，唯有“幽冥雪莲”四字旁，被前人用朱砂圈了三道重痕，像三道醒目的警示。
他身前的紫楠木案上，摊着半卷《九州异植考》，书页停在“北境魔宗篇”，墨迹淋漓的注脚写着：“幽冥雪莲，孕于极阴之地，吸魔气而生，花瓣凝霜如墨，芯藏一点猩红，唯万魔窟血池之畔可寻——入窟者，十不存一。”
窗外的暮色正浓，青云宗后山的竹影斜斜映在丹方上，与那“万魔窟”三字重叠，竟添了几分森然。李修缘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苏九，少年正把玩着一枚青铜符牌，符牌上刻着扭曲的魔纹，是前些年围剿魔修时缴获的战利品。
“苏九，”李修缘的声音比平日沉了几分，“师姐的‘寒魄毒’只剩七日可解，除了九转还魂丹，再无他法。”
苏九指尖的符牌骤然停住，他抬眸时，那双总是带笑的桃花眼没了笑意：“我知道。可万魔窟是魔宗的老巢，外围就有‘蚀骨魔雾’，里头还有各路魔修和魔化妖兽，咱们俩……”
“没有咱们俩，只有必须拿到的幽冥雪莲。”李修缘打断他，伸手将丹方折起，塞进怀中，“我已查过，每月十五是魔宗换防的日子，魔雾会稀薄半刻，咱们可趁机潜入。你擅长隐匿，我来应对突发状况，至于伪装……”
他看向苏九手中的青铜符牌，苏九立刻会意，将符牌扔了过去：“这是魔宗外围弟子的‘引魔符’，能暂时掩盖正道灵力，不过最多撑三个时辰。我还备了‘腐心膏’，抹在衣料上，能散出魔修特有的腥气，就是味儿有点冲。”
李修缘接过符牌，指尖注入一丝灵力，符牌上的魔纹泛起暗紫色光晕，果然有股阴冷的气息散出。他点点头：“明日便是十五，今夜休整，凌晨出发。”
苏九没再反驳，只是从行囊里掏出两个黑色的面罩，面罩上绣着细小的魔纹，只露双眼：“戴上这个，能挡些魔雾，也免得被认出容貌。对了，你的‘紫霄神雷’千万不能用，那是至阳之力，一用就会暴露。”
李修缘攥紧了符牌，喉结动了动：“我知道。”
可他心里清楚，紫霄神雷是他最擅长的功法，若是真遇险境，未必能忍住不用。
次日凌晨，天还没亮，两人已换上了黑色的劲装，衣料上抹了腐心膏，刺鼻的腥气混杂着晨露的湿气，让苏九忍不住皱了皱眉。李修缘将引魔符别在腰间，指尖扣着两枚“破障符”，这是他特意求掌门炼制的，能在魔雾中开出一条通路。
两人御剑而行，低空掠过青云宗的山峦，朝着北境的方向飞去。越往北，空气越阴冷，到了巳时，远处的天际已泛起灰黑色，那是万魔窟外围的蚀骨魔雾。
“到了，”苏九勒住剑光，指着前方的黑雾，“按古籍记载，魔雾最稀薄的时刻是午时三刻，还有半个时辰，咱们先在这儿等。”
两人落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李修缘闭目调息，运转灵力，试图将自身的正阳灵力压得更沉，避免与引魔符的气息冲突。苏九则拿出一张地图，指尖在上面划着：“万魔窟分三层，外层是魔修巡逻区，中层是妖兽巢穴，血池在最内层的‘噬魂殿’旁。咱们得避开巡逻队，直接穿外层进中层。”
李修缘睁开眼，看向那片翻滚的黑雾，黑雾中隐约有红光闪烁，像是妖兽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吗？”
苏九将地图收好，戴上面罩：“随时可以。”
午时三刻一到，黑雾果然有了变化，原本浓得化不开的雾气竟缓缓散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路。李修缘立刻捏碎破障符，金色的符文在身前展开，形成一道屏障，将两人护在其中，朝着黑雾深处飞去。
刚进入黑雾，一股刺骨的寒意就扑面而来，比青云宗的寒冬还要冷上三分。雾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黑色颗粒，落在衣料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那是蚀骨魔雾在腐蚀衣物。幸好两人的劲装是用“天蚕丝”织成的，能抵挡片刻。
“小心左边！”苏九突然低喝一声，李修缘立刻转头，只见一道黑影从雾中窜出，是一只通体漆黑的蝙蝠，翅膀上带着倒刺，眼睛是血红色的——那是魔化后的“噬魂蝠”。
李修缘指尖一弹，一道微弱的灵力打出，没有用紫霄神雷，只是普通的道家指法。灵力击中噬魂蝠的翅膀，蝙蝠发出一声尖啸，跌落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别恋战，快进中层。”苏九催促道，两人加快速度，朝着黑雾更深处飞去。
外层的魔修巡逻队果然在换防，只遇到两队零星的魔修，看到两人腰间的引魔符，又闻到腐心膏的腥气，没多盘问就放行了。穿过外层，雾气渐渐稀薄，眼前的景象骤然变了——
脚下是暗红色的土地，地面上布满了裂缝，裂缝中冒着黑色的烟气，远处的山峦是黑灰色的，光秃秃的没有一点植被。天空是暗紫色的，飘着血红色的云，空气中除了腥气，还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就是万魔窟中层？”苏九压低声音，“比古籍上写的还吓人。”
李修缘点点头，目光扫过四周，警惕地听着动静。中层的地面凹凸不平，到处是巨大的岩石，岩石后面可能藏着妖兽。他刚想提醒苏九小心，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从右侧的岩石后面传来。
“嘘。”李修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悄悄绕到岩石后面，探头望去——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豹子正趴在地上，啃食着一具魔修的尸体。豹子的体型比普通的豹子大上三倍，皮毛雪白，却泛着淡淡的黑气，眼睛是墨绿色的，嘴角挂着血丝，爪子上带着黑色的毒液，滴在地上，将暗红色的土地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是噬魂豹！”苏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古籍上说，噬魂豹能感知灵力波动，速度极快，爪子上的毒液能腐蚀灵力屏障。”
李修缘握紧了拳头，指尖的灵力蠢蠢欲动。他知道，噬魂豹的听觉和嗅觉都极其灵敏，他们就算躲在这里，也迟早会被发现。
果然，噬魂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啃食，抬起头，墨绿色的眼睛看向两人藏身的岩石。它缓缓站起身，身体弓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尾巴轻轻摆动着，像是在蓄力。
“跑！”李修缘低喝一声，拉起苏九的手腕，转身就跑。
噬魂豹猛地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爪子几乎要抓到李修缘的后背。李修缘立刻运转灵力，在身后撑起一道灵力屏障。“砰”的一声，噬魂豹的爪子拍在屏障上，黑色的毒液瞬间腐蚀了屏障，屏障泛起一阵涟漪，竟直接碎裂了。
“不好！”苏九惊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银针，朝着噬魂豹射去。银针上淬了“麻痹散”，是他特意为妖兽准备的。可噬魂豹的反应极快，身体一侧，躲开了银针，又朝着两人扑来。
这一次，噬魂豹的目标是苏九。苏九擅长隐匿，近战能力较弱，根本来不及躲闪。李修缘眼疾手快，一把将苏九推开，自己则侧身避开噬魂豹的扑击，同时指尖凝聚灵力，想要用道家指法击退它。
可噬魂豹的速度实在太快，刚避开一次，又转身扑来，爪子直取李修缘的胸口。李修缘能感觉到，胸口的引魔符正在发烫，那是灵力冲突的迹象。他知道，普通的灵力根本挡不住噬魂豹的毒液，若是被爪子抓到，不仅会中毒，引魔符也会被破坏，到时候他们就彻底暴露了。
情急之下，李修缘几乎是本能地运转了紫霄神雷。
“轰隆！”
一道金色的雷光从他指尖射出，带着刺眼的光芒，瞬间击中了噬魂豹的身体。噬魂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雷光包裹，黑色的雾气从它身上蒸腾而起，片刻后就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金色的雷光在暗紫色的天空下格外醒目，像是一道信号，照亮了周围的岩石。李修缘看着自己的指尖，还残留着雷光的灼热感，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是用了紫霄神雷。
“糟了！”苏九冲过来，脸色苍白，“这雷光太显眼了，肯定会引来魔修！”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还有魔修的呼喊声：“是谁在动用正阳之力？！”“在那边！快过去看看！”
李修缘立刻拉着苏九，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屏住呼吸。他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魔修的灵力波动，至少有五个人，修为都在金丹期以上。
“怎么办？”苏九压低声音，“引魔符的气息被雷光冲散了，他们一靠近就能察觉到咱们的正道灵力。”
李修缘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口被藤蔓掩盖着。他指了指山洞：“先躲进去，再想办法。”
两人悄悄朝着山洞移动，尽量避开魔修的视线。刚走到洞口，身后就传来了魔修的声音：“刚才的雷光就是在这附近！仔细搜！”
李修缘立刻拉着苏九钻进山洞，用藤蔓将洞口掩盖好，同时运转灵力，将自身的气息压到最低。山洞里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两人刚站稳，就听到洞外传来魔修的脚步声，还有人用灵力探查着周围：“奇怪，怎么没气息了？”“会不会是躲进哪个山洞了？搜！”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修缘能感觉到，有一道灵力扫过洞口的藤蔓，幸好他提前在藤蔓上注入了一丝灵力，掩盖了山洞里的气息。
“这里没动静，去那边看看！”魔修的声音渐渐远去，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苏九靠在洞壁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噬魂豹太厉害了，若不是你用紫霄神雷，咱们俩恐怕……”
“可我暴露了。”李修缘皱着眉，摸了摸怀中的丹方，“引魔符的气息被雷光冲散，现在咱们只要一出去，就会被魔修察觉到。”
苏九沉默了片刻，从行囊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李修缘：“这是‘敛气散’，能暂时收敛灵力波动，不过只能撑一个时辰。咱们得在一个时辰内找到血池，拿到幽冥雪莲，否则就麻烦了。”
李修缘接过瓶子，倒出一点粉末，抹在手腕和脖颈处，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毛孔渗入体内，果然感觉自身的灵力波动减弱了不少。他点点头：“走吧，先看看这山洞通向哪里。”
苏九从怀中掏出一枚“夜光珠”，珠子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了山洞。山洞里很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地面湿滑，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传来了水滴的声音，还有淡淡的腥气，比外面的腥气更浓。苏九停下脚步，压低声音：“你听，好像有水流声。”
李修缘侧耳倾听，果然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还有隐约的水流声，像是一条小溪。他往前走了几步，转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的顶部布满了钟乳石，钟乳石上滴着水珠，落在下方的水潭里，发出“滴答”的声响。水潭是血红色的，像是凝固的血液，潭水表面泛着淡淡的黑气，那是魔气。
“这是……血池？”苏九惊讶地看着水潭，“咱们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血池？”
李修缘的目光落在血池的边缘，那里长着一片黑色的植物，植物的叶子是墨绿色的，花瓣是深黑色的，像是用墨玉雕刻而成，花瓣中间藏着一点猩红的花蕊——那正是幽冥雪莲！
“找到了！”李修缘的心里涌起一阵狂喜，他刚想上前采摘，突然听到溶洞的另一边传来了脚步声。
“是谁在那里？！”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魔气。
两人立刻躲到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后面，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魔修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魔修穿着黑色的长袍，长袍上绣着骷髅图案，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斧头上沾着黑色的血迹，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是魔宗的‘黑煞护法’！”苏九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古籍上说，黑煞护法是元婴期的魔修，擅长‘噬魂斧法’，死在他手下的正道修士不下百人！”
李修缘的心脏沉了下去，元婴期的魔修，比他们高出两个大境界，就算他动用紫霄神雷，也未必是对手。更糟糕的是，黑煞护法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正朝着钟乳石的方向走来。
“看来是两只偷雪莲的小老鼠。”黑煞护法的声音带着冷笑，“竟敢闯入万魔窟的核心区域，真是活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修缘能感觉到，黑煞护法的灵力正在锁定他们，那股阴冷的气息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悄悄从怀中掏出丹方，塞进苏九的手里：“苏九，等会儿我缠住他，你趁机采摘幽冥雪莲，然后立刻离开这里，回青云宗找掌门求援。”
“不行！”苏九立刻拒绝，“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是命令！”李修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师姐还在等九转还魂丹，幽冥雪莲不能丢。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脱身。”
话音刚落，黑煞护法已经走到了钟乳石前，巨大的斧头朝着钟乳石劈来：“躲什么躲？给我出来！”
“轰隆！”
钟乳石被斧头劈成两半，碎石飞溅。李修缘立刻起身，指尖凝聚紫霄神雷，朝着黑煞护法射去：“苏九，快走！”
金色的雷光再次亮起，照亮了溶洞。黑煞护法没想到李修缘会动用正阳之力，一时不备，被雷光击中了肩膀。他发出一声怒吼，肩膀上的黑袍被烧焦，露出了黑色的皮肤：“找死！”
黑煞护法挥动斧头，朝着李修缘劈来，斧头带着浓浓的魔气，形成一道黑色的斧影，直取李修缘的头颅。李修缘立刻侧身避开，同时运转灵力，在身前撑起一道金色的屏障。
“砰！”
斧影劈在屏障上，屏障剧烈地颤抖起来，金色的光芒黯淡了不少。李修缘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万魔窟撒野？”黑煞护法冷笑一声，再次挥动斧头，这一次，斧影更浓，带着噬魂的气息，朝着李修缘的胸口劈来。
李修缘知道，自己挡不住这一击，他转头看向苏九，只见苏九已经跑到了血池边，正伸手去采摘幽冥雪莲。他心里一松，随即握紧了拳头，指尖的紫霄神雷越来越浓——他要为苏九争取时间。
“我跟你拼了！”李修缘大喝一声，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到紫霄神雷中，金色的雷光形成一道巨大的雷柱，朝着黑煞护法射去。
黑煞护法脸色一变，没想到李修缘竟有如此强的爆发力。他立刻运转魔气，在身前形成一道黑色的护盾。雷柱击中护盾，发出一声巨响，金色的雷光和黑色的魔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钟乳石都震碎了。
李修缘被冲击波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洞壁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的灵力都被震散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黑煞护法的护盾也被雷柱击破，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肩膀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流出黑色的血液。他看着李修缘，眼中充满了杀意：“小杂种，竟敢伤我，我要把你的灵魂抽出来，炼制成噬魂丹！”
黑煞护法举起斧头，朝着李修缘走去，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颤抖。李修缘闭上眼，心里想着师姐苍白的脸，想着青云宗的师长，想着苏九是否已经拿到了幽冥雪莲。
就在这时，溶洞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还有魔修的呼喊声：“护法！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正道修士，已经突破外层防线了！”
黑煞护法一愣，转头看向入口处：“什么？正道修士怎么会来这么快？”
他犹豫了一下，看向地上的李修缘，又看向入口处，最终咬了咬牙：“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让我遇到你，定要你碎尸万段！”
黑煞护法转身朝着入口处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李修缘松了口气，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李修缘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青云宗床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浑身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苏九。
李修缘转头看去，苏九正坐在床边，脸上带着笑容：“你都昏迷三天了，掌门和师长们都很担心你。对了，你看这个！”
苏九从怀中掏出一朵黑色的雪莲，花瓣上还带着淡淡的水珠，正是幽冥雪莲。
“我们成功了？”李修缘的声音有些沙哑。
“当然成功了！”苏九笑着说，“那天我拿到雪莲后，就听到外面有正道修士的声音，好像是其他门派的人，他们说是收到了掌门的求援信，特意来帮忙的。我趁乱把你带了出来，回到青云宗后，炼丹阁的长老已经开始炼制九转还魂丹了，师姐的毒很快就能解了。”
李修缘看着幽冥雪莲，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他知道，这次能从万魔窟活着回来，拿到幽冥雪莲，不仅仅是他和苏九的努力，还有其他正道修士的帮助。
“对了，”苏九突然想起什么，“掌门说，你这次立了大功，等你伤好了，要亲自给你颁奖呢。不过你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那黑煞护法多厉害啊，你竟然敢跟他硬拼，真是吓死我了。”
李修缘笑了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万魔窟的景象，那暗紫色的天空，血红色的血池，还有噬魂豹的嘶吼声，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但他知道，这场梦是真实的，他不仅拿到了幽冥雪莲，还从万魔窟活着回来了。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守护他想守护的人。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病床上，温暖而明亮。李修缘知道，新的希望，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