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眉眼温和,五官流畅,嗓音听着悦耳:
“社会对女性的生存空间很残酷,已婚已育女性在职场的劣势残酷又鲜明,婚姻对女性的好处越来越少。
而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像是人生的退路,也像是人生进击的底气。
我几年前离婚的时,无比窘迫,也是因为有了房子觉得内心安定了不少,那是我在燕京扎的一条根;
有了这家公司后就有了日日夜夜努力的事业与方向,这是我扎下的第二道根。
现在我再没有被城市驱逐的感觉,我觉得这儿就是我的家。”
照月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尽我所能,给公司打天下的这群人开拓一条后路。
我希望这些女性,永远不要放弃自我价值,妥协进入婚姻。
男人不会因为你放弃职场而感动,只会压榨完你的生育价值与养育价值后,让你再次回归职场为家庭输血。
可那个时候,属于自己的天地已经关闭大门。
能做的只有一些闲散兼职,变成一个碌碌无为,被社会驱逐中心地带的中年妇女。”
章怀玉被这个消息震得五体投地,眼眶酸胀起来:“那我离!”
创立公司半年来,照月能感觉到这群人从天晟辞职再到跟着自己打拼一番的义气,是超越了作为员工本身职能的付出。
她实在不愿这些人是因为这样的情况而离开的。
从前自己弱小,羽翼连给自己遮风避雨都不行,现在日子渐渐好起来,她也想做一棵大树。
薄曜说,企业想要做大做强,得让员工核心利益寄托在自己身上兑现,这是作为老板管理的手段,她认可。
但为这些女性力所能及的给出一些庇护,是她作为同类的义气。
她给薄曜发了微信,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薄曜回:【创业时期的骨干,是公司未来基石,值得老板这么做。】
朱女士手指抓着A4纸搓了搓,鼻尖有些微酸。
想起当初照月跟公关部副总监大吵一架那回,自己就是很欣赏她的,果然没看错她。
随后照月跟众人一起开会探讨了公司架构调整与明年发展方向。
要多出一个市场部出来,在明年下半年开始正式对外提案,接项目,扩张。
照月想着打完陆地巡天这场营销大战后,她的小作坊也要步上正轨,慢慢做大。
散会后,章怀玉憋不住话,把买房那件事给讲了出去,预计明年上线。
舒舒连忙看向花美丽:“你买吗,买了就不走了吧?”
花美丽点点头:“买!月供比我租房还便宜,为什么不买?”
舒舒心动不已:“我也想买,过年我准备回家凑凑钱,拉拉赞助。
我终于不用担心年纪到了就要回老家找个男人结婚了,在燕京要是有了自己的房子,我才不回去!”
花美丽皱起眉头来,暗暗用力:“我现在真有一种跟公司命运共同体的感觉,干活儿吧,我希望公司能开一百年。”
舒舒来到moon后渐渐从一个摆烂咸鱼变得不难么摆烂起来,有些感慨:
“我头一回觉得上班是一种很有奔头的事情。”
这个消息开始在公司办公室里发酵起来,按照公司业绩比例产出名额。
行政部朱女士给照月发信息说,有几个辞职的不走了,还有几个员工要介绍自己的朋友来。
照月推开门窗走去落雪的露台,拢了拢身上的披肩。
眼神的平静被打破,心底浪潮徐徐波澜。
她会习惯薄曜的保驾护航,她会依赖,会崇拜,会彻底的离不开。
最后,她会变成跟林念娇一样的女人是吗,变成自己最厌恶的人。
春熙巷外的巷道,积雪堆在两侧。
车子开过巷道,留下两排褐色车胎印记。
雪停云开,太阳金色的光漫了出来。
大门外的粉色蔷薇花已经凋谢很久了,这两天又缠了些好看的假花上去,添了一些颜色与生机。
照月穿着淡粉色的羊绒大衣站在阳光下,张罗前张罗后,人很精神。
周唯跟花美丽设计了一面花墙,还做了个签到墙的桁架。
花美丽做完活儿,满意的拍了拍手:“嗯,就是得有仪式感。”
刘妈从小货车上下来,走到后备箱,嗓门拉大:
“赶紧来搬帝王蟹,还有北海道空运过来的海胆,老板买了很多海鲜跟好吃的!”
崔小娇第一个探出头来,人高马大的她,帮着刘妈搬上搬下。
刘妈跟照月说这话:“从前都是在陆家张罗这些,可麻烦了。今年其实事情也很多,但老板你看起来就是很开心。”
照月化了一个娇艳明媚的妆,笑意灿烂:“那不一样,这是我公司的年会,再累再麻烦我也是开心的。”
薄曜安保公司的人陆陆续续进场。
巴特,颂猜他们都来了,这些男人穿着军靴,黑色呢子大衣。
除了粉头发的萨仁,其余人都是一脸严肃,身姿挺直的模样。
花美丽拿着伴手礼跟签到笔:“这边签到,留下你们的名字哦~”
萨仁抱着颂猜的手臂:“哥,我们好久没见了,我要新年礼物!”
颂猜穿的依旧是女装,骂道:“你踏马又不是华国人,要什么新年礼物,我看你像个礼物。”
萨仁撒起娇来:“不管不管,你是我亲哥哥,我想要花你的钱。”
颂猜丢给他一张卡:“真是欠。”
走到签到墙,萨仁眨眨眼,写下自己的华国名字:东方不败。
花美丽递去一份伴手礼,是个精美的口袋。
萨仁挑起眉梢:“哦天哪,好可爱的女孩子,胖胖圆圆的,像华国汉代陶俑似的,谢啦!”
花美丽:“……”
院子里再次传来萨仁的一声尖叫:“哦天呐,星黛露充电宝,星黛露耳罩,星黛露围巾!”
他感动的朝二楼看去:“小月月,你真是太好了,专门给我搞特殊。”
照月从二楼探出头来,笑道:“那是美丽采购的,你谢她吧。”
正说着,黑色布加迪开入春熙巷。
穿着豹纹皮草的男人惯有的痞气,从车上下来,戴着皮手套,伴手礼也不要直接去二楼。
照月见到他第一瞬间笑开,脸埋入那身柔软温暖的皮草里:“你不是说晚点从梧州赶回来的吗?”
“这不是怕你想我想得发疯?”男人搂紧怀中的女人,薄唇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