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的冷水如同一万根细针,狠狠扎在夜月赤裸的皮肤上,却也让他被【邪神污染】和【深渊之力】联手绑架的理智,稍微回笼了那么一丁点。
“我……我刚才……在数百位淑女绅士面前……宣布了自己是未来的‘河上霸主’……还特么是裸着的?!”
冰冷的河水裹挟着他白花花的身体向下游冲去,【水手】的卓越水性让他像条被扒了皮的泥鳅,灵活地规避着船只和垃圾。但此刻,他宁愿自己是个旱鸭子,直接沉底算了。
【航海家魔药】传来一阵饱嗝般的满足波动,消化进度稳固在30%,仿佛在说:“看,老子说到做到!”
【邪神污染】则依旧沉浸在“艺术展圆满成功”的余韵中,在他脑子里用咏叹调循环播放:“裸~奔~是~形~而~上~学~的~终~极~探~索~~”
【深渊之力】则像个刚砸了教堂的叛逆期恶魔,兴奋地颤抖:“亵渎!完美的亵渎!规则在你赤裸的脚下哭泣!赞美混沌!”
“我赞美你个蘑菇圈圈叉叉!”夜月在内心咆哮,同时一个猛子扎得更深,躲避岸上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警哨声和“抓住那个变态!”的怒吼。
他现在是名副其实的“身无分文”——字面意义上的,连遮羞的布条都没有!值夜者的证件、钱包、备用武器全随着那堆昂贵的衣物,留在了那艘注定要载入贝克兰德八卦史册的渡轮上。
“必须先搞件衣服……”这个念头刚升起,【深渊之力】就传来强烈的抵触情绪,仿佛穿衣服是对刚才那场“伟大亵渎”的背叛。【邪神污染】则开始在他视觉皮层投射各种用藤蔓、活鱼、或者扭曲光幕遮体的“高级时装设计图”。
“你们给我闭嘴!”夜月欲哭无泪。他现在不光要躲避官方追捕,还得跟脑子里两个审美崩坏的“艺术总监”搏斗!
就在这时,他那属于【连环杀手】的隐匿本能和【武器大师】的环境利用能力自动触发。他的目光锁定了河岸边一个散发着“迷人”气息的大型物体——一个半人高的、结实的、散发着些许食物腐败气味的木质垃圾桶。
灵感,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
十分钟后,贝克兰德桥洞下,出现了一个足以让任何路过画家灵感爆棚的奇景:
一个身材精壮(战士+水手双重馈赠)的黑发青年,将整个上半身,连同脑袋,严严实实地塞进了一个倒扣过来的大型垃圾桶里。木桶的边缘卡在他的肩膀处,桶身上还用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炭条,画了一个歪歪扭扭、充满抽象派风格的“哭泣小丑”脸谱。
而他的下半身……则用厚厚的、不知从哪个流浪汉据点“借”来的破旧麻袋和报纸,勉强缠绕了几圈,堪堪遮住了关键部位,看上去就像个被垃圾堆抛弃的、失败的木乃伊下半身。
他给这个造型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垃圾桶贤者的沉思”!
【通灵者】传来分析:“完美利用环境,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灵性波动与城市废弃物达成微妙共鸣,隐匿评级:史诗!”
【武器大师】补充:“垃圾桶提供了360度无死角头部防护,且木质结构具备一定抗击打能力,妙!”
【航海家】虽然对离开水域略有微词,但对这种“随波逐流”、“因地制宜”的生存智慧表示了高度赞赏。
【邪神污染】兴奋地宣布,这是“从‘河岸霸主’到‘垃圾君王’的华丽转身,是神性从张扬到内敛的辩证统一!”
【深渊之力】则对这种“将自身置于社会最底层、以垃圾为冠冕”的、极致羞辱与叛逆共存的姿态,感到无比沉醉。
夜月:“……” 我只想找个东西挡住脸!谢谢!
然而,就是这个惊世骇俗的造型,让他成功躲避了最初几波最密集的搜捕。警察和教会人员就算想破脑袋,也料不到那个敢在泰晤士河上裸奔的“狂徒”,会以如此具有后现代艺术气息的方式,蛰伏在桥洞之下。
但,光躲着不是办法。他需要衣服!需要钱!需要联系上值夜者队友,但又不能以这副尊容直接冲回佐特兰街36号,那估计索斯特队长会直接把他当成某种新型封印物给关进查尼斯门。
必须想办法搞到一套能见人的行头!
夜幕降临,贝克兰德的煤气灯依次亮起。夜月顶着他的“移动神国”(指垃圾桶),凭借着【连环杀手】的潜行技巧和【战士】的敏捷,如同一个长了腿的垃圾堆,在阴暗的小巷里快速移动,寻找着“借”几件衣服的机会。
就在他锁定一个晾衣绳,准备实施“闪电借衣计划”时,他那属于【通灵者】的灵性直觉,以及【邪神污染】对“命运相关者”的模糊感应,同时发出了微弱的警示。
他猛地停下“桶步”,缩在一个堆满木箱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探出……呃,是调整垃圾桶的观察孔角度。
只见不远处,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陈旧但整洁的黑袍正装、手里拿着手杖的熟悉身影,正快步穿过小巷,神情谨慎,似乎也在躲避着什么。
克莱恩·莫雷蒂! 或者说,夏洛克·莫雷蒂!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像是在进行某种秘密调查?夜月瞬间脑补了无数可能:跟踪极光会?调查魔女教派?还是因为我的裸奔事件导致贝克兰德戒备森严,影响了他的“赚钱”大业?
就在夜月思考如何在不暴露自己“垃圾桶贤者”形态的前提下,与这位未来的愚者先生进行一场“他乡遇故知”的感人戏码时,【深渊之力】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充满恶作剧意味的冲动!
“欺诈!戏弄!让这命运的棋子,为你的窘境添上最戏剧性的一笔!”
【邪神污染】也立刻跟上,将一股“此乃命运之启示”的扭曲意念,混杂着对“戏剧性冲突”的渴望,灌入夜月的行动指令。
于是,在夏洛克即将走过这个堆满木箱的角落时,他听到了一声低沉、沙哑,仿佛从某个腐朽棺木中传出的呼唤:
“年轻的侦探……请留步……”
夏洛克身体猛地一僵,握紧了手杖,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一个……倒扣的、画着诡异哭脸的木桶?下面还连接着疑似用麻袋和报纸组成的下半身?
这是什么新型的街头骗术?还是某种他尚未了解的非凡生物?
就在夏洛克脑中警铃大作,准备随时给对方一记“阿兹克铜哨”召唤术(如果有效的话)或者直接跑路时,那“垃圾桶贤者”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神秘与沧桑:
“我……乃流浪的先知,命运的观察者……今日见你灵性蒙尘,厄运缠身,特此现身,为你指点迷津……”
夏洛克嘴角微微抽搐:“……指点迷津就不必了,请问您有什么事?”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通知值夜者了,毕竟这玩意儿看起来比很多低序列封印物还诡异。
“咳咳,”垃圾桶下的夜月强忍着羞耻,继续用神棍语气说道,“我窥见你的命运与‘水’相关……近期切记远离泰晤士河,尤其要小心……金色的、会跳舞的……呃,桥梁?”他强行把“炸鸡”咽了回去,“否则,恐有血光之灾!”
夏洛克:“???”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但出于谨慎(以及对任何涉及非凡事件信息的敏感),他还是追问道:“您能否说得更具体一些?”
“天机不可泄露!”夜月语气严肃,“作为泄露天机的代价……年轻的侦探,我需要你……呃……奉献一件蔽体的长袍,以及……几苏勒的‘知识咨询费’。” 他终于图穷匕见!
【深渊之力】传来“计划通”的狂喜!
【邪神污染】赞叹:“以预言行乞,将欺诈升华为艺术!”
夏洛克看着这个造型清奇、言语混乱、最后目的居然是讨要衣服和钱的“先知”,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是遇到了骗子?还是真的遇到了某个行为艺术派的非凡者?
他犹豫了一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及“几苏勒和一件旧袍子损失不大”的原则(主要是他感觉不到明显的恶意和危险),他叹了口气,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里面似乎还装着化妆用的假发和颜料?)拿出一件他用来伪装的、略显宽大的旧黑袍,又摸出五苏勒的硬币,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距离垃圾桶几米远的地上。
“东西在这里了……那么,再会,先知先生。”夏洛克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让他感觉智商受到挑战的是非之地。
确认夏洛克走远后,夜月立刻从垃圾桶里钻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捡起袍子披上,将五苏勒紧紧攥在手心。
感受着粗糙布料带来的遮羞感和硬币的冰冷触感,夜月几乎要流下激动的泪水。
得救了!
虽然过程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羞耻,但结果是好嘚!他用一番神棍言论,从未来的“愚者”先生手里,“骗”来了救命的衣物和启动资金!
【魔药消化进度微妙波动】
连环杀手:20.5% → 21.5% (成功策划并实施针对“命运关键节点”的完美欺诈,达成目的并安全脱身!)
通灵者:21.5% → 22.0% (精准把握目标心理,以模糊预言引导行为,是对“信息”与“命运”的巧妙运用!)
【深渊之力】因成功完成“街头欺诈”,进度+0.5%。
【邪神污染】传来“命运の占卜师,兼职街头艺术家,身份越发混沌,妙!”的赞许。
披上还带着些许廉价颜料味道的旧黑袍,夜月终于感觉重新做人了。他看了一眼夏洛克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感激(和一丝愧疚)。
“克总,好人啊!等我渡过这次难关,一定加倍‘资助’你!”
现在,他需要找个地方整理一下仪容,然后用这五苏勒想办法联系上值夜者……或者,至少买份报纸,看看自己“泰晤士河裸奔狂魔”的光辉事迹,被媒体渲染到了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