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下,一处人迹罕至的幽静山谷,溪流潺潺,野花芬芳。小龙女与杨过在此修炼《玉女心经》已有小成,两人默契日渐深厚。然而,杨过终究是少年心性,长年累月待在寂寥的古墓之中,虽有心爱之人相伴,也难免向往外面的热闹与鲜活。这日,他忍不住向小龙女提出,想下山去看看。
若是原本命运轨迹中那个心如寒冰、了无牵挂的小龙女,或许会断然拒绝,或独自神伤。但如今,师父林宛如晚年心境平和,师姐李莫愁亦时常归来带来外界讯息与温情,她的心性虽仍清冷,却并非全然封闭。看着杨过眼中那份压抑不住的渴望,她沉默片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只嘱咐了一句:“早些回来。”
就在二人于谷中稍作歇息时,一个高大癫狂的身影如大鸟般掠至,他神智混乱,口中胡乱喊着“乖儿子”,正是疯疯癫癫,过来寻找自己义子的西毒欧阳锋!他找到杨过,就欲把自己绝顶的武功传给杨过。见小龙女在旁,他嫌其碍事,不由分说,身形如鬼魅般一闪,使出逆转经脉的怪异手法,瞬间点了小龙女的穴道,使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乖孩儿,跟爹来,爹教你天下最厉害的武功!”欧阳锋哈哈大笑,不由分说地拉着懵懂的杨过,纵身便向山谷更深处而去,只留下小龙女独自僵立在原地,心中又急又怒,却无可奈何。
然而,危机并未随着欧阳锋的离去而消散。一个猥琐的身影,全真教道士尹志平,早已暗中窥伺多时。他痴迷小龙女清丽绝俗的容颜已久,此刻见天赐良机,那令他魂牵梦萦的仙子竟动弹不得地立于花丛之中,心中邪念顿起,如同毒草般疯狂滋长。
他屏住呼吸,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贪婪,一步步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抹白色的身影。就在他伸出颤抖的手,即将触碰到小龙女衣角的刹那——
“狗贼!安敢如此!”
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的清叱如同惊雷般炸响!一道赤色身影如电射至,正是疾驰赶来的李莫愁!她远远便看到这令人发指的一幕,心中怒火瞬间焚尽了所有理智。
尹志平被这声怒喝吓得魂飞魄散,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股磅礴气劲狠狠撞在腰间,“咔嚓”一声脆响,肋骨不知断了几根,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踢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惨叫不止。
李莫愁面罩寒霜,眼中杀意凛冽,她平生最恨的便是这等卑劣无耻之徒!想到师妹险些遭其玷污,更是怒不可遏。她玉手一扬,剑光如赤练惊鸿,精准无比地直刺尹志平胯下!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划破山谷的宁静!尹志平蜷缩在地,浑身痉挛,胯下已是血肉模糊,彻底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废人!李莫愁这一剑,狠辣决绝,既是惩戒,亦是彻底断绝其再行不轨的可能。
这边的打斗声与惨叫声,立刻惊动了不远处的欧阳锋与杨过。
欧阳锋虽疯癫,但对危险和动静极为敏感,立刻抓着杨过疾奔而回。杨过一眼便看到僵立原地、脸色苍白的小龙女,以及手持染血长剑、煞气腾腾的师伯李莫愁,还有地上那个惨不忍睹、不断哀嚎的尹志平。他虽然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小龙女那受辱般的姿态和师伯的愤怒,心中猛地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与愤怒涌上心头。
“姑姑!”他惊呼一声,挣脱欧阳锋,冲到小龙女身边,手忙脚乱地想为她解穴,却不得其法。
小龙女穴道被解开的瞬间,身体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她回想起刚才那令人作呕的靠近,以及自己被定身无力反抗的屈辱,再看到杨过焦急关切的眼神,以及他身后那疯癫的欧阳锋,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羞愤、委屈、后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因杨过的关切而产生的悸动。气血翻涌之下,她喉头一甜,竟“哇”地一声,吐出一小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白衣。
“姑姑!”杨过见她吐血,心胆俱裂,伸手欲扶。
小龙女却猛地推开他的手,她此刻心乱如麻,只觉得无地自容。她深深地看了杨过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羞赧,有痛苦,或许还有一丝初生的情愫,却都被巨大的难堪所淹没。她不再停留,白衣飘飘,身影如同受惊的仙鹤,瞬间施展绝顶轻功,头也不回地向着古墓方向疾掠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姑姑!你去哪里!”杨过急得大叫,想要追赶,却被李莫愁一把拉住。
“让她静一静。”李莫愁看着小龙女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随即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尹志平,以及一脸茫然又警惕的欧阳锋。
杨过怔怔地望着小龙女消失的方向,心中如同被挖空了一块。直到此刻,当看到她受辱、看到她吐血、看到她决然离去,他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龙姑姑在他心中,早已不仅仅是师父。那种揪心的疼痛,那种恨不得代其受过的冲动,那种害怕失去她的恐惧……分明就是刻骨铭心的爱恋!
情根,早已在古墓的朝夕相处中深种,只是直至此刻,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刺激下,才如火山般猛烈地爆发出来,让他看得分明,却也痛得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