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晚就听见外头有孩子跑动的声音。她抬头看去，几个娃娃正踩着新修的路往店里来，鞋底没沾泥，蹦蹦跳跳地进了门。
一个娘们牵着娃走进来，手里拎着酱油瓶，娃却直往货架冲。那小娃踮脚够饼干，嘴里喊着“要这个”，娘低头看看价格，又拉他走：“买啥买，家里还有呢。”
可没走两步，娃又停下，指着果冻说“要那个”。娘皱眉，最后还是掏钱买了两包，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一毛五一包，吃不饱还花钱。”
林晚站在柜台后看着，心里动了一下。
她记得昨天也是这样，好几个带娃来的都只买一样零食，有的是嫌贵，有的是嫌麻烦。孩子吵，大人烦，挑来挑去最后啥也不买。
她转身走到货架前，蹲下身。
从孩子的角度看过去，货架太高，糖和饼干摆得乱七八糟，没有标签，也没有分类。娃想拿个果冻，旁边饼干罐子倒了还得挨骂。
她站起身，脑子里冒出个念头：要是把几样适合孩子的零食打包卖，省事不说，还能多赚点。
她回屋拿出银镯子，默念要的东西。手一翻，取出一堆小包装食品——果冻布丁、动物饼干、山楂条、牛奶糖，都是独立小袋，干净又耐放。
她找来牛皮纸袋，每袋装四样，不多不少。又用红笔在纸上画了个笑脸，剪下来贴在袋子上。
底下写一行字：“开心小礼包”。
定价五毛。
比单买便宜一点，但看起来值。比如一包果冻两毛，一块饼干一毛五，加起来六毛五，现在五毛全拿下，还送山楂条和糖。
划算，又有意思。
她腾出柜台一角，摆上六个礼包，底下垫块红布，显眼得很。
刚摆好，就有孩子围过来。
“妈！这里有礼包！”一个小男孩拉着娘的手使劲晃，“你看上面有笑脸！”
他娘凑近看了看，问林晚：“这真能吃？不是过期的吧？”
“大嫂放心。”林晚打开一包给她看，“全是新的，密封的，没拆过。孩子吃了闹肚子我负责。”
女人点点头，掏出五毛钱：“来一包。”
小男孩高兴地跳起来，抱着礼包不肯撒手。
这一幕引来更多人注意。
中午前后，放学的孩子成群结队来了。他们不进别的铺子，直奔林晚这儿。
“我要开心礼包！”
“我也要！”
“妈你给钱嘛！”
有个奶奶带着双胞胎孙子，本来只想买盐，结果俩娃非要礼包。奶奶没办法，掏出一块钱：“买两个，回家分着吃。”
林晚麻利地递上两包，顺口说：“奶奶，明天周末，我们准备推‘家庭分享包’，八样零食一块二，更划算。”
奶奶眼睛一亮：“那你可得留两份给我。”
“您放心，给您留着。”
太阳偏西时，柜台前的礼包只剩三包。
林晚低头翻账本，一笔笔记清楚：今天售出三十七包，收入十八块五毛。光这一项，比平时全天收入还高。
她嘴角往上扬了扬，没笑出声，但心里踏实。
她合上账本，在空白页写下：“儿童非小事，消费有规律。明日可试‘周末特惠包’。”
写完她站起来，开始清点库存。
果冻还剩十二包，动物饼干二十袋，山楂条最多，有三十根。牛奶糖少了，只剩八袋，得补。
她打开空间，准备再取一批。
刚伸手进去，外头传来脚步声。
她抬头一看，是张婶领着小兰来了。
小兰手里拿着几张彩纸，进门就说：“林姐，我给你做了新标签！我看礼包上的笑脸是手画的，我用硬纸板刻了个模子，印出来整齐，还能换花样！”
林晚接过一看，是用红蜡笔印的笑脸，圆圆的眼睛，翘起的嘴巴，比她画的好看多了。
“你会这个？”她问。
“高中美术课学过。”小兰有点不好意思，“我还做了兔子脸、小熊脸，可以轮着贴，孩子们喜欢新鲜。”
张婶笑着说：“我家丫头说了，现在城里百货站都这么干。人家卖文具，一套铅笔橡皮带卡通贴纸，小孩抢着买。”
林晚点头：“这主意好。”
她当即决定，以后每个礼包都换不同图案，每周一换，让孩子有盼头。
三人一起动手，把剩下的礼包重新贴标。小兰带来的模子套在纸上，一按一个，又快又齐。
林晚趁机问：“小兰，你愿不愿意帮我设计下周的‘周末特惠包’？我想加点酸奶豆和小馒头，做成八样组合。”
小兰眼睛亮了：“愿意啊！我可以列清单，算成本，还能做宣传语。”
“那就这么说定了。”林晚说，“工钱照付，果冻管够。”
小兰笑了：“果冻我倒不在乎，就是想试试。”
张婶拍拍女儿肩膀：“让她练练，别总闷在家里等开学。”
两人忙完要走，林晚叫住她们：“等等。”
她从柜台下拿出两个新做的礼包：“给你们一人一包，回去尝尝，提意见。”
小兰接过，认真地说：“我会写反馈条，明天带来。”
张婶也说：“要是村里其他媳妇也想买，能不能订？我家隔壁刘嫂天天念叨娃嘴馋。”
林晚想了想：“可以搞预订。交两毛定金，礼拜六来取。不取不退。”
“那我回去就传话！”张婶乐呵呵地走了。
店里安静下来，夕阳照进仓库，光线斜斜打在货架上。
林晚把最后一袋零食归位，擦了擦手。
她走到柜台前，拿起那个写着“人比钱重要”的账本，轻轻放回抽屉。
然后她翻开新账本，在第一行写下：
“开心小礼包，首日销售三十七，收入十八元五角。明日计划：推出周末特惠包，试行预订制。”
她写完，抬头看了眼门外。
路上有几个孩子正蹲着拆礼包，叽叽喳喳讨论谁分到的糖多。其中一个举起果冻，对着阳光照了照，大声说：“我的是橙味！”
其他人立刻围过去看。
林晚站在门口，没说话。
她转身回到柜台，打开空间，取出十袋牛奶糖，放进保鲜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