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担心耽误工期,谨慎些也是情理之中。
若能顺利完成这笔订单,短短三天时间就能赚到十五万左右的利润。
他感觉好运终于降临。只要牢牢抓住这个大客户,再请对方帮忙介绍几单生意,明年的利润至少能翻三番。
林平的父亲不敢耽搁,干脆把床搬到工厂,亲自盯着生产,生怕出一点差错。
交货前一天,所有产品已经全部完工,只等第二天交付。
娄晓娥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刘照天。两人在电话里用暗语交流了一番。
娄晓娥主要告知了林平家货仓的位置、交货地点和时间。
刘照天记下所有信息后,趁着夜色换乘几趟公交车,踏着月光来到林平家的库房。
由于工期紧张,林父这三天几乎没合眼,一直在工厂盯着。直到所有工作完成,他才终于撑不住回家休息,同时也给工人放了一天假。
因此刘照天来到车间和仓库时,发现空无一人,整个场地冷冷清清。
他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将现场能看见的东西全都收进了系统空间。
望着只剩下墙壁和承重柱的空荡车间与库房,刘照天满意地离开了,静待次日事态的发展。
林平的父亲回到家,见儿子依旧不见踪影,并未感到意外。这个儿子向来如此,终日花天酒地,对家族生意漠不关心。
他现在已经彻底放弃,只把儿子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盼着他能为家族延续香火便心满意足。
可儿子年过三十仍一事无成,连个固定伴侣都没有,更别提抱孙子的事了。
尽管与儿子认真交谈过数次,可他依然我行我素,不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林父甚至想过,趁着身体还行,不如再“练个小号”。然而努力几年,始终未能如愿。
这天心情不错,他出门后就去找了新收的小情人,想再试试运气。
第二天一早,他扶着酸痛的腰回到家,发现满屋子的人都在等他,一时愣住了。
原来昨晚巡逻的保安察觉到车间和库房有异常,立即上报了公司。大家找了一整夜的林董,却毫无线索,最后只得齐聚他家等候。
听了汇报,林父大吃一惊——不仅今天要交付的货物不见了,连车间里的机器、库房里的其他辅料也统统不翼而飞。
林平的父亲听完细节,倒吸一口凉气。保安每两小时巡逻一次,仅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悄无声息地搬空一切,绝非普通势力所为。
机器与辅料尚可后续购置,但若此次无法按时交货,违约金高达八百万,等于他大半家业。而且这批布料香江只有他们一家生产,临时根本凑不齐订单。
这次订单仿佛早有预谋,时机也格外凑巧,偏偏赶在即将交货时,一夜之间所有货物消失无踪。凭借多年商场经验,林父感觉这很可能是个局。
但他仍抱一丝希望,亲自致电订货方。对方只给两条路:要么今日交货,要么赔付违约金。
林父恳求道:“厂里的货和机器全被偷了,真的来不及交。请宽限三天,我去国外采购,所有费用我们承担。”
话没说完,对方已挂断电话。
林父皱紧眉头——对方根本不像生意人,不谈任何条件,倒像是冲着他家破人亡来的。
他一向勤恳经商,讲究和气生财,不信自己会有如此大仇家。家里其他人都在厂里工作,社交简单,更不可能设这样的大局针对自家。
想来想去,只能是林平在外边惹了不该惹的人。于是林父挨个打电话给林平那些狐朋 ,追问林平的下落。
但是接连三四天都没人见过林平,林父意识到儿子多半是被人控制住了。
他开始四处托关系,查问林平前几天的行踪。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从一些蛛丝马迹里找到了线索。
原来林平这次惹上的,是华信新上任的投资部主任刘照天。
更糟的是,这糊涂儿子居然雇了近三十个人去围堵对方。
林父几经周折,找到那个被打断腿的青年,从他口中问出了事情经过。
他不由得一阵懊恼——这混账儿子惹谁不好,偏要去惹那个公司的人,还是个高层领导。
难道他忘了当初一家人为什么要逃来香江?这才过了多久!
后来又从一个受伤的人嘴里问出,娄晓娥曾经出钱收买过他们。
林父得知后,立即打电话给娄晓娥:“晓娥啊,是我,林伯伯。”
娄晓娥听出他的声音,只好在电话里客套几句。
没多久,林父便直截了当地问:“你认识刘照天吧?能不能请他通融一下?什么条件都好谈。”
娄晓娥语气顿时变得为难:“伯父,您别为难我了。我能跟他说上话,全是看在傻柱的面子上。而且因为傻柱的事,他现在对我们这群人已经彻底恼了。”
“之前我们贪了他五十根金条的事还没了呢,现在我哪还有什么脸去求情?”
林父听出娄晓娥的态度,也猜到她必定在中间插了一手。
他只好动用人情,厚着脸皮四处求人帮忙。
没过多久,刘照天陆续接到一些电话,都是明里暗里要他放过林平。
就连韩湘生也刘照天一点没客气,直接怼了回去:“他儿子想杀我全家,你的意思是我该原谅他?”
“难道现在的华夏已经软弱到这个地步了?别人要灭我满门,我也得原谅?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国家的意思?是不是我这些年为国家做的贡献,还不如那些势力对国家有用?”
韩湘生还想打官腔,刘照天立刻打断:“要不韩总,我也去弄死你一家老小?我相信你也会原谅我的,对吧?”
韩湘生不悦地说:“照天,你这个态度不行啊。政治是门妥协的艺术,你要学会妥协,将来才能进步。”
刘照天一脸讽刺地回敬:“所以你比我大十五岁,级别却跟我差不多——是靠妥协换来的吗?”
说完,他看也不看对方的表情,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临走前,刘照天又对韩湘生冷声道:“韩总,你只管做好分内的事,我的事不用你插手。你应该清楚,我在这儿待不长,别逼我鱼死网破,到时候谁脸上都不好看。”
他语气更厉:“还有,谁托你求情的,趁早通知他们——这回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没用。我刘照天说的。”
说完,他看也不看韩湘生那铁青的脸色,摔门就走。
刘照天不愿受这窝囊气,大不了两败俱伤。他怀疑韩湘生已被香江某些势力渗透,否则像林家那样的小企业,怎会入得了华信的眼?
他决定在离开前,把韩湘生一并处理掉,也算替国家提前排除隐患。毕竟人的堕落,往往是从第一次犯错开始。
晚上,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新兴社团的老大。因为妻儿还在华信休息室,家里只有刘照天一人。
这位老大毫不客气,带三名黑衣手下径直闯入。起初他还试图和刘照天谈,见对方不为所动,渐渐露出凶相。
刘照天见他快发作,猛然出手击倒三名手下,并从他们身上搜出武器。眼看老大要喊人,他迅速将其打晕,把三名手下收进系统空间。
接着,他带老大从楼梯后窗翻出,开着一辆租来的车,来到一处废弃厂房。
将人绑在工厂柱子上后,刘照天先喝下系统之前奖励的“读心药剂”,再将对方弄醒。
他开始提问,其实不需对方回答——只要问题问出,不论对方是否撒谎,内心所想都会暴露真相。
药效过去后,刘照天已记满四张A4纸的信息。
他逐条向老大核实,对方一听内容与自己交代的不符,脸色骤变。
因为刘照天掌握的,包括他在枫叶国的父母妻儿、社团公账与私账、各处非法生意,以及所有骨干成员的名单。
刘照天了解到,这位大佬是林父耗费多年时间,从街头混混一手栽培起来的。他不由得感慨,能在香江站稳脚跟的人,果然个个都不简单。
刘照天对那位大佬说:“你何苦来招惹我?你应该清楚我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大佬一脸颓丧,如今他的社团在刘照天面前已经毫无秘密可言。他明白,自己不过是败给了一台国家机器,输得并不冤枉。
刘照天替他松绑后,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如果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否则小麻烦迟早会演变成大麻烦。”
话音落下,刘照天的身影已经消失,但那声音仍在大佬耳边回荡。
刘照天开车到路边电话亭,拨通了娄晓娥的电话:“让孩子放学回家吧。”
娄晓娥明白他的意思是释放林平。尽管不清楚刘照天的用意,她还是照做了。
随后,刘照天回到公司,像往常一样上班,偶尔偷偷懒、磨磨时间。
晚间新闻突然播报了一则消息,引起不少有心人的注意:某小别墅发生燃气 ,一家九口全部遇难,初步调查疑为燃气泄漏。
娄晓娥盯着新闻画面,认出那是林平家的位置。她确信这不是刘照天亲自出手,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刘照天就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
新闻结束后好几分钟,她仍呆呆地坐着,直到电话铃声惊醒了她。
听筒里传来刘照天的声音:“香江真是多灾多难,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他顿了顿,又悠悠说道:“酒店盖好就早点出手,尽快把钱还我。”
不等娄晓娥回应,刘照天已挂断电话。
她知道,这是刘照天在提醒她当初的承诺。娄晓娥轻轻叹了口气。
回想在香江这十年,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漩涡,难以挣脱。最快乐的时光,还是和傻柱一起住在调景岭的日子,尽管那时生活清贫,却简单而温暖。
虽然每日饮食简陋、水源匮乏,但记忆中那些日子的人们脸上总挂着笑容。
如今的我仿佛永远陷在争斗的漩涡里——与命运争,与他人争,与机遇争,像一只无法停歇的陀螺,不停地旋转。
可如此拼命,又真正得到了什么?
衣饰珠宝愈发华贵,却不过是为了应付社交场合;餐食日渐丰盛,心底最怀念的仍是清粥小菜。
这一切,似乎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曾经那样渴望一个孩子,却因家人与亲友的劝阻,忍痛舍弃。
如今年近四十,膝下无儿无女,也不知此生是否还能拥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