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虽觉奇怪,还是如实回答:“我在纸盒厂做临时工,工资不高,一个月还不到二十块。”
冯成听后说道:“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工作太忙,实在顾不上小宝,有时候只能把他带到单位来。”
“小宝挺喜欢你的,能不能麻烦你白天帮我照看他?就和你平时上班时间差不多,我每个月给你三十元。”
于莉连忙摇头:“我是真喜欢这孩子。”说着低头亲了亲小宝的脸,孩子咯咯笑了起来。
她又说:“你要是有急事,可以把孩子送我这儿,我不要钱的。”
冯成语气坚决:“就这么说定了,每个月三十元,你帮我照顾小宝。”
“你也有家要养,不收钱怎么行。你和家里商量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就来找我吧,就当帮我一个忙。”
“我一个男人,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实在忙不过来。”
于莉点了点头。冯成高兴地和小宝一起把她送出了办公楼。
于莉其实不用和家里多说什么。依阎家父子的性子,听说她能每月多赚十块钱,怕是巴不得她当晚就去上班。
她确实很喜欢小宝,也愿意帮冯成照顾孩子。但一个单身女人长期出入冯成家,难免会惹来闲话。
答应得确实有点冲动。可一想到小宝可爱的样子,她心头便涌起一阵温暖,不禁也幻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呢?
刘照天目睹了这一切,不禁暗叹:冯成平时沉默寡言,只顾埋头工作,没想到行动起来这么干脆利落。
四合院里,一大爷家来了一位客人,其实也算不上是客——那是贾张氏还在乡下的弟弟。
他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贾张氏面前:“大姐啊,你快救救咱妈吧!”
“昨晚上雪把咱家房子压塌了,妈也给砸伤了。”
“我们借钱借遍了,也只够让妈住院治伤……”
“现在咱家老屋塌得只剩几面墙了,我们还能凑合,可妈年纪大了怎么受得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贾张氏一听情况这么严重,顿时慌了神:“我这些年不是每年都给你们寄二百多块钱吗?加起来少说也有六七百了,钱都到哪儿去了?”
她弟弟抹着眼泪哭诉:“都怪你那不争气的侄子,整天在外头惹是生非,钱全被他糟蹋光了。姐,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你赶紧拿点钱应急吧,不然妈真要撑不下去了。”
贾张氏心里直犯嘀咕:前两年刚翻修过的房子,怎么一场雪就塌了?但她还是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一共二十六块。
弟弟一看就嚷起来:“怎么才这点?我进大院就听人说,你嫁了个有钱老头,一个月能挣一百多!这点钱够干啥?眼看要过年了,总得给妈置办点吃的吧?姐你再去想想办法,妈可就指望你了!”
贾张氏被他说得心乱,把牙一咬:“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走,我出去弄钱。”
她径直冲到聋老太太屋前,抡起拳头哐哐砸门。前一大妈开门见是她,立刻要关门,却被贾张氏用脚卡住门缝。
“屋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贾张氏嚷着强行挤进门,“躲什么躲!”
聋老太太气得举起拐杖要打,贾张氏却梗着脖子往前凑:“往这儿打!打死我倒省心了,用不着再为你们这些糟烂事烦心!”转头又对一大 问:“你都跟易中海离了婚,凭什么还占着他的工资?听说离婚时他把钱都给你了。现在全交出来,不然我就报警说你们偷我家钱!”
聋老太太看穿她在虚张声势,一大妈却吓白了脸:“要不就给她吧,反正我们也用不了那么多钱……”
“给什么给!”聋老太太怒其不争,“这是离婚补偿!让她告去!到时候你也告她跟易中海乱搞,把这两个没良心的都送进去!”
贾张氏见聋老太太挡着讨不到便宜,转身冲到院中央,一屁股坐在地上扯乱头发,拍着大腿哭嚎:“聋老太太要逼死人啦!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大家快来看!这两个老太太太不讲理,把我们易中海的钱全拿走了。”
“叫我和易中海两口子以后怎么过日子啊?”
一大妈望着围观的人,气愤地说:“不是我要的,是易中海非要给我。”
贾张氏一听,凭着多年撒泼的经验,知道只要对方接话,就有机会借题发挥。这正是逼她掏钱的好时机。
她一边大哭大嚎,一边对众人说:“大伙都听见了吧!现在易中海的钱全给她了,我活不下去了。与其饿死,不如让这两个老太太杀了我算了,死了反倒干净。”
“死了就不用看她们做的这些龌龊事了!”
一大妈实在听不下去,不顾聋老太太劝阻,回屋取出二百多块钱,一把甩到贾张氏脸上:“你不是要钱吗?给你!”
贾张氏见一向软弱的一大妈竟敢动手,没顾上捡钱,猛地站起来,伸手就往一大妈脸上抓去。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聋老太太用拐棍也分不开互相扯着头发的两人,只好对看热闹的人喊:“别光看着,快把她俩拉开!”
被拉开后,两人仍怒气冲冲地瞪着对方。贾张氏捡起地上的钱,朝地上啐了一口,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说完转身就走。
聋老太太屋里,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干嘛给她钱?她今天就是故意来找事的。”
“这次贾张氏尝到甜头,过几天肯定还会来。”
一大妈也没好气:“你听她说得多难听!就这一次,下次绝不再给。”
刘照天回到大院就听说了白天的事。听到易中海屋里的争吵声,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易中海回到家,发现贾张氏的弟弟也在。经贾张氏介绍,才知道这位是她弟弟。他正想寒暄几句,对方却先开口:
“姐夫,你能不能去后院老太太那儿再要些钱?”
“我姐只要回来二百多,根本不够我们在老家修房。而且快过年了,老母亲想吃点肉。”
“反正她们的钱都是你给的,你全要回来呗!正好我现在也需要。”
易中海听完,又看了一眼贾张氏脸上的血痕,质问她:“贾张氏,你是不是去后院要钱了?”
贾张氏无视易中海难看的脸色,强硬地说道:“钱是咱家的,我想要就得拿,今天要,明天我还要去要。”
她坚持道:“什么时候把钱全都要回来,这事才算完。”
易中海盯着贾张氏脸上那一道道抓痕,问道:“你们两个动手了?”
贾张氏得意洋洋:“今天打得还不算狠,明天要是再不给钱,我非得把那两个老太太打死不可。”
一听这话,易中海怒火直冲心头。他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娶贾张氏,相处这几天更是越来越厌恶她。
现在这个死老太婆竟想对后院的两个人下手——一个是待他极好的前妻,另一个是一直为他着想的聋老太太。
易中海忍无可忍,扬手狠狠甩出一巴掌,将贾张氏打倒在地。
贾张氏的弟弟见姐姐被打,立刻握紧拳头冲上去,和易中海扭打在一起。
贾张氏看易中海竟为了后院的人打自己,更是怒不可遏,与弟弟联手痛殴易中海。
易中海正与贾张氏的弟弟互抡拳头,没留神被贾张氏一把挠得满脸血痕。见她反击,易中海把这阵子受的委屈全冲着贾张氏发泄出来。
他不再管贾张氏的弟弟,转身冲向贾张氏,对着她的小腿狠狠踢出一脚。
看似普通的一脚,但易中海是厂里的八级钳工,脚上穿着劳动保护鞋——鞋面和鞋底都嵌了钢板,防砸防钉。
这一脚,易中海毫不留情。
只听“咔嚓”一声,贾张氏瘫倒在地,小腿骨应是断了。
贾张氏的弟弟见易中海下手如此狠毒,抄起旁边的凳子,直直朝易中海头部砸去。
易中海抬臂护头,胳膊却没护住。
凳子碎裂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胳膊断了,但仍用一只手和贾张氏的弟弟继续厮打。
两人你来我往没打多久,就被围观的人群拉开。
刘照天在人群后面悠悠地说:“赶紧报警,有外人来咱们大院打人,必须把他抓起来。”
有人劝道:“都是自家人打架,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别报警了。”
刘照天一脸不屑地看着那人:“这可不是家事,是外人跑我们院打我们的人。”
他提高声音:“你们扪心自问,以前一大爷没少接济大家吧?现在他被打了,你们怎么能无动于衷?这事绝不能私了,必须让坏人受惩罚。”
“以后是不是有人闯进院子打人,我们也都得装看不见?”刘照天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后,有人跑去叫了派出所的人来。
派出所的人见到刘照天,无奈地摇头:“照天,你们这大院怎么回事?我工作这些年,就属你们这儿事最多,在京城都算独一份了。”
“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刘照天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贾张氏先动手打了易中海,易中海还手,结果贾张氏的弟弟把易中海的胳膊打断了。”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派出所的人听完点了点头,没理会贾张氏弟弟的争辩,直接把易中海和他一起带走了。
大家谁也没去理还在地上哼哼的贾张氏,人渐渐都散了,没人提送她去医院。谁都知道这老太太不省心,都远远躲开。
只听贾张氏在地上嚎叫:“这院里的人都没良心啊!没一个人管我老太太!你们不管,我就撞死在这儿算了!”
“我死了也要在天上盯着,看你们一个个有什么好报应!”
刘照天还没走远,听见这话,回头对她说:“墙就在边上,仓库里有绳子,想死趁早,别耽误我吃晚饭。”说完转身就走。
贾张氏被打的时候,秦淮如就没露面。警察来了,她也没出去。她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婆婆,自然不会在这时往前凑,也不让两个女儿出去。
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小当开门一看,喊了一声:“奶奶,您怎么坐地上?”
原来贾张氏知道没人会管她,就自己爬到了秦淮如门前,苦苦哀求:“淮如啊,我腿断了,送我去医院吧,再拖就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