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声冷笑从雾中传来:“太平道的贼子,可敢与我一战?”
一名骑着星络级初阶烈焰马的将领模样的人冲出雾幕,他身着盔甲,手中的长枪挑着一颗头颅。
那颗头颅,来自周瑾前些日子见过的一处流民营地的首领。
……
在这个时代……星络级初阶,貌似都算不得什么。
张角所设三十六方渠帅中,就有着六位契约了星络级灵兽,其他,最次的也都与岩枢级高阶的灵兽契约。
张角身边虽然未有灵兽跟随,但他挥挥九节竹杖,便可召唤灵兽军团……
朝廷那边,据说星络级精灵都有数百之数……
甚至星络级之上的时痕级都有几位……
……
“汉帝的狗……”
周瑾握紧竹杖,竹杖上的青色晶体与腰间的木制令牌同时发光。
他的身后,阿勃梭鲁赤影的弯角迸出三尺电光,影子中隐隐浮现出索罗亚克的虚影。那是时空锚点产生的共鸣。
“我奉大将军之命,特来取尔等狗头!”
“妖道,还不速速受死!”
将领挥枪冲锋,烈焰马的蹄子踏碎地面,火星溅在了周瑾的脚边。
然而,就在他即将刺中周瑾的瞬间,一道黄袍身影突然挡在了周瑾身前。
是张角,他用九节竹杖就硬生生的接住了将领刺来的长枪。
张角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却仍露出笑容:“这就是苍天的獠牙……不过尔尔……”
他忽然高举竹杖,山巅的雾霭中竟浮现出巨大的冥河图案,与半年前初入秘境中的景象一模一样。
将领的烈焰马突然悲鸣着跪倒,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鬃毛从火红色褪成了灰白色。
周瑾这才惊觉,张角竟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本源,发动魂川渡守的能力。
他并非轮回权柄的持有者,却通过九节竹杖借用了部分轮回权柄的力量。
“不可能……你个妖道……你怎么会有墟渊级的力量……”
将领惊恐地后退,却被达克莱伊的暗影触手锁住身形。
一道红光自天穹中闪烁,那是盔甲鸟。
经过半年多的相处,这只曾经的凶兽已对他亲昵无比。
盔甲鸟的钢羽划破了雾气,将将领的玄铁长枪击成了两段。
周瑾看向张角,无奈的说道,“您不必如此……我如今的实力,单凭自身,对付一只星络级初阶的烈焰马绰绰有余……”
周瑾转向将领,他的声音骤然间变得冷若冰霜。
“放了这些村民,我饶你不死。”
将领颤抖着跪下,解除了村民们的噬心印。
当那些青色咒印消失的瞬间,村民们仿佛从梦中惊醒,纷纷抱住亲人痛哭。
那个摔碎全家福的妇人捡起照片,用袖口擦去上面的泥土,忽然对着周瑾跪下。
随后,周瑾再次看向将领,缓言道,“你应该让他们将你千刀万剐……”
……
是夜,山神庙内燃起了篝火。
张角躺在草席上,气息微弱。
他招手让周瑾靠近,将一块刻有“天公将军”字样的令牌放在他掌心:“明日,你带众人前往广宗……那里有我藏下的粮草和兵器……”
周瑾握紧老人的手,却发现他的皮肤已如纸片般脆弱。
张角摇摇头,眼窝里的青焰明灭不定:“我的时间不多了……但黄天的火种已经种下……”
他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周瑾衣袖上,“周瑾,记住……真正的敌人不是汉帝,而是这吃人的世道……”
话音未落,山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一名头裹黄巾的斥候冲进庙内,满脸惊恐:“渠帅!不好了!唐周……唐周那个叛徒……”
“他向朝廷告密!官兵正在集结,不出几日,就能到这里围剿我们!”
周瑾猛然站起,手中令牌发出刺耳的嗡鸣。
他看向窗外,东方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那本该是黎明的曙光,此刻却像浸透了血色。
阿勃梭鲁走到他身边,用头轻轻蹭他的手背,索罗亚克的幻象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仿佛在提醒他某个未完成的约定。
“传令下去,各方渠帅,准备起事。”
周瑾的声音坚定如铁,“既然苍天不肯给我们活路,那就让我们用这双手,亲手为天下百姓劈开一条黄天之路!”
他转身看向张角,老人已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张角他的天命还没有完成,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
次日平明。
巨鹿山脉内的所有流民及太平道教徒皆头裹黄巾,手持竹枪,在周瑾的带领下向着广宗进军。
队伍中,瘸腿的妇人照看着装满草药的木车,佝偻的老者背着装满箭矢的竹篓,就连小石头也带着那只康复的小箭雀,站在队伍的最前列。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黄巾军的战旗时,周瑾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呐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他握紧手中的九节竹杖,青色晶体中映出自己的倒影。
那不再是平阳周氏的少家主,而是黄天的使者,是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麾下的天枢渠帅,是万千流民眼中的希望。
镜头拉远,洛阳城的方向腾起了浓烟。
这只是开始。
在这秘境的时空循环中,黄巾起义终将失败,但,只要还有人记得“黄天”的理想,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了百姓的安定而战,这场血色黎明中的抗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