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没了已经够痛苦,父亲许富强也不信任他,今天在公安局又打又骂,让他丢尽了脸。
许大茂先是被迎宾楼的保安打了一顿,接着又被昨晚闹事的人揍了一顿,今天在警局还挨了许富强的打。现在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光是站着都觉得骨头要散架似的疼。
何雨柱看见许大茂和许富强,并没有绕开,而是径直骑着自行车往南锣鼓巷里去。经过两人身边时,他停下车,叫了一声“许叔”。
许大茂看着何雨柱骑自行车光鲜亮丽的模样,再对比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被狠狠比了下去。他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富强也有些难为情,但听何雨柱礼貌地喊他,只好勉强挤出笑容应道:“诶,小何回来了?”他看着何雨柱骑着三轮车、衣着整齐的样子,一时无言。
许富强心里满是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总是既懂事又能干。
听说何雨柱如今已经当上了大厨,级别甚至比他还高。
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自己家的混账小子,许富强心里的火气忍不住往上窜。有时候他真想撬开儿子的天脑盖,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脑子,还是一滩浆糊!
何雨柱这次过来,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路过时想到许富强平时在大院对自己挺和气的,两人也没什么大矛盾,就顺道打个招呼。
听许富强问起,他礼貌地回应:“是啊,许叔,我院子里那套房子已经卖出去了。今天来街道办,就是来办最后的手续。”
何雨柱把四合院的房子卖了?!
站在一旁的许大茂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向何雨柱,一时间很不是滋味。
何雨柱怎么就把房子给卖了呢?许大茂还盘算着等和许富强分家之后,好好整治整治何雨柱。这下他房子卖了,将来自己飞黄腾达了,还怎么向他炫耀?怎么压他一头、让他难受?
许大茂心里翻腾着,可脸上全是伤,不好意思抬头让何雨柱看见,只好闷声不响地低着头。
许富强听说何雨柱卖了房,也十分惊讶,忍不住问道:“小何,你真把房子卖了?不在咱们大院住了?”
何雨柱笑着点头:“是啊许叔。以前我爸在轧钢厂上班,住南锣鼓巷这边离厂子近。现在他走了,我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儿。目前我住师父那儿,离我上班的地方更近。等卖房的钱到手,我打算在师父家附近再买一套。我和雨水在四九城没什么亲戚,家里出事后是师父收留了我们。以后,我就打算安顿在那附近了。”
“我师父年纪也大了,我就住在他家旁边,也好方便照应他老人家。”
何雨柱这番话,让许富强觉得他是个懂事的年轻人。
许富强满眼赞赏地看着何雨柱,笑着说:
“小何,还是你懂事,知道孝敬师父。”
“可比我家那个混账小子强多了。”
许富强说着,扭头瞥了身后的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一听父亲又拿他跟何雨柱比,心里很不服气,刚要抬头争辩,就撞上许富强凶巴巴的眼神,吓得他赶紧低下头。
他暗暗骂道:何雨柱你装什么装,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少在这儿装模作样!
可一想到从前不务正业的何雨柱如今成了二级厨师,许大茂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何雨柱事业有成,马上还要买新房子,而他自己工作还没着落,房子昨天也被烧了……这么一对比,许大茂简直要憋屈死了。
他低着头狠狠咬牙,心里翻江倒海。
何雨柱瞥了眼旁边的许大茂。虽然许大茂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但那通红的耳朵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趁许富强回头瞪许大茂的工夫,何雨柱扫了眼许大茂胳膊上的淤青,嘴角微微扬起。
活该,谁让你这 暗算我。
何雨柱心里想着,很快收起笑意,故作惊讶地问道:
“许叔,您和许大茂身上这是……”
许富强对何雨柱毫无戒备,听他这么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
“没事儿,小伤……”
许富强神色躲闪,支支吾吾不肯细说。这伤怎么来的,实在难以启齿。
许大茂跟何雨柱年纪差不多,可人家何雨柱稳重踏实,工作体面,如今都自己张罗买房了。再看自己那混账儿子,成天在外惹是生非,惹得仇家上门放火烧屋,连累他这个当爹的也跟着挨揍。
这事儿要是抖出来,他在小辈面前哪还有脸?
何雨柱其实早知道昨晚许大茂家出事,他不过随口一问,在许富强跟前装装样子罢了。见对方不愿多说,他也就不追问了。
“伤得可不轻啊。许叔,回去记得用红花油揉揉,淤青不揉开可不容易好。”何雨柱语气关切,“那我先忙去了,时候不早,您也赶紧回家吃饭吧。”
许富强心头一暖。何雨柱这孩子,就是体贴懂事。
他笑着应道:“好,小何你快去忙!”
目送何雨柱走远,许大茂忍不住低声嘀咕:“假惺惺装什么好人……”
这话被许富强听个正着。他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见儿子到现在还不知悔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朝许大茂屁股上狠狠踹去。
许大茂正暗自咒骂,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浑身淤青撞上硬地,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扭过头,扯着嗓子吼道:“爹!你干嘛!”
许富强喘着粗气,厉声骂道:“别叫我爹!我没你这种混账儿子!家都让你败光了还不知好歹!你哪怕有何雨柱一半懂事……我许富强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东西!”
许富强说完便不再理会倒在地上的许大茂,迈步往家里走去。
许大茂心中交织着愤怒与委屈,几乎要炸开。
他难受得喘不过气,咬着牙瞪向许富强与何雨柱远去的背影。
忍着满腔怒火,许大茂默默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表情几乎扭曲。
他在心里狠狠咒骂:该死的何雨柱,迟早要你好看!
……
王主任大院。
何雨柱和阎埠贵从三轮车上下来。
阎埠贵与许家来往不多,在院子里碰面也很少说话,刚才遇到许家父子,他只是对许富强点了点头。
离开他们之后,阎埠贵把许大茂家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何雨柱也由此了解到许家的现状。
听说许大茂家东西被烧得精光,何雨柱心里一阵痛快——这总算解了许大茂想害他丢掉工作的恨。
走进王主任办公的院子后,阎埠贵不再提许大茂家的事,而是带着何雨柱进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王主任听到敲门声,抬头从门玻璃看见是何雨柱与阎埠贵,立刻请他们进来。
一进门,王主任就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接着转身从书架上取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递给何雨柱,笑着说:
“小何,你家房子的事我都帮你办妥了。”
“这袋子里是房子转卖的证明和卖房的钱,你检查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
“不过你可想清楚,这字一签,南锣鼓巷那房子就不再是你的了,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何雨柱双手接过档案袋,郑重地说:
“王主任,我明白。”
他拆开牛皮纸袋,里面有一份纸质文件和一只厚厚的信封。
那文件是房屋转卖证明,以后买新房时会用到;而那只鼓鼓的信封,应该就是卖房的钱。
何雨柱默默想着,取出文件仔细读了起来。
上面清楚地标明了南锣鼓巷房子的当前价格。
也写明了何雨柱这套房子实际能卖多少钱。
这个年代买房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所有价格都是上面统一决定的。
白纸黑字,盖着钢印。
房子该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这也是何雨柱放心让王主任帮忙卖房的原因。
实际卖了多少钱,转让文件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王主任也没办法从中赚什么差价。
何雨柱仔细看完转让文件,
从文件袋里拿出厚厚的信封,
撕开封口,把钱取出来,
蘸着唾沫仔细数了一遍。
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一千二百万。
因为何雨柱家的两间都是偏房,
所以并不那么值钱。
主屋卖了八百万,旁边小屋卖了四百万。
何雨柱对这个价格很满意。
他把钱装回信封,抬头看向王主任,
微微一笑,说:
“文件我看完了,钱也点清了。”
“王主任,我已经决定搬走,这次的事多谢您。”
“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何雨柱说着,拿起王主任放在旁边的钢笔,
迅速在文件上签了名字。
大功告成!
这乌烟瘴气的四合院,总算不用再回来了。
还有院里的那些禽兽,咱们永不再见!
何雨柱心里默默想着,说不出的痛快。
王主任见何雨柱签字如此干脆,毫不迟疑,
就知道他早就想清楚、想明白了。
既然何雨柱心意已决,
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把何雨柱递来的副本收好,
抬眼看向何雨柱,诚恳地说:
“小何,其实我有时也觉得对不住你。”
“你家出了这样的事,我作为街道办主任,没能第一时间帮上你。”
“今后你离开南锣鼓巷,到别处安家,我更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长着呢,要是遇上什么难处,随时来南锣鼓巷找我。”
“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你!”
王主任说这话时,心里其实对何雨柱满是愧疚,但何雨柱并没察觉。
他更不知道,对方态度这么好,是不是因为他有个当信息处副处长的哥哥。
人一旦过得顺了,
身边好像全是好人。
何雨柱对王主任这番话,并不怎么动容,
但表面上的客气还是得维持。
他装作感激的样子,看向王主任说:
“王主任,您太客气了。”
“我家卖房子这事儿,多亏有您帮忙。”
说完,他也不想再多留,
反正已经不住南锣鼓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