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似锦奇异的理解了云樊的哭法。
“云樊，你看书看岔了，那是呜，不是鸣。”
哭声戛然而止。
云樊拿平板查了查。
哦，确实。
正当他还要哭时，似锦夹起一块生鱼片就往他张开的嘴里塞。
“快吃，吃饱了继续学习。还有，身体不舒服要告诉我，下次不要偷偷吃了，这些东西不好，鱼不能吃，我给你做。”
云樊鼓起腮帮子嚼嚼嚼，听见似锦说要给他做鱼食，特别开心，忘了为什么哭，继续腻在似锦身边。
吃完饭，云樊在水里游了一会儿，就缠着似锦，要她陪他学习。
一人一鱼互不打扰，岁月静好。
只是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陆行止一个电话把她叫走了。
似锦坐在他对面，并不看他。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不好受，尤其是被以往喜欢他的女孩忽视。
“阿锦，那只人鱼占据你太多时间了。你要知道，人和怪物是没有未来的，你别陷得太深了。”
陆行止并不是每天都在看监控，毕竟他也有事要忙。
但是他有查看监控的权限，某一天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似锦俯身亲吻云樊的那一幕。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人鱼被亲的时候看了眼监控的方向。
像是，挑衅。
他心中怒火中烧。
虽然不喜欢似锦，但在他心里，似锦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
理智告诉他，人鱼天生有魅惑人的天赋，似锦只是被催眠了，但是撞见她和长相漂亮的暂且可以称为男人的人亲吻，还是让他不爽。
就像是原本粘着你的宠物猫忽然有一天遇到另一只猫，弃你而去。
人总是难以割舍自己拥有的东西的。
“我很清醒。况且，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似锦问。
“现在你想要的东西很快就能得到，不好么？”
她的反问让陆行止哑口无言。
除了似锦，人鱼对谁都充满戒心。
只有她才能让人鱼放松警惕，透露自己想要的信息。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觉得……不舒服？
那也用不着你牺牲那么多。
陆行止这句话在舌尖滚了几回，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沉默不语。
“那阿锦，还喜欢我吗？”
好半天，他才问。
似锦皱眉。
陆行止这是怎么了？老是说一些没营养的话题浪费她的时间。
“不喜欢。”
阿若补刀：【阿锦，他这是怕你摸鱼，敲打你呢。】
似锦恍然大悟。
“你不用担心，我对工作很负责，我的心情不会影响到工作。”
阿若见陆行止脸色难看，哈哈大笑，还不忘敷衍似锦的疑惑：【阿锦真棒，就没见过像阿锦这么公私分明的人，当代楷模啊！】
似锦被夸，压着自己上扬的嘴角。
她可真棒。
“还有事吗？”
陆行止颓废地挥了挥手：“没事了，你去工作吧。”
“嗯。”
似锦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这个老板不好，整天只会找员工谈些没营养的话题，换掉。
还是她棒，温氏集团的员工都夸她是好老板呢。
*
日复一日，似锦和云樊的感情越来越好。
时间也很快来到了年末。
似锦照例先去看云樊，看完他后，又被小狐狸一个呼叫铃叫过去了。
“姐姐！”
小狐狸轻快地跑过来，毛茸茸的大尾巴晃了晃。
她扑在似锦怀里，软乎乎的毛包围似锦，像个小火炉一样。
雪白的毛皮上还有淡淡的桃子香味，看来特意洗了个澡。
“姐姐，我好想你哦。”
小狐狸的语调软软的，脑袋又往似锦怀里钻了钻。
似锦挠了挠她的下巴，小狐狸眼睛眯起，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姐姐，研究所里的人类好少哦，比之前少一半耶。”
她忽然说道。
“嗯，他们都回去过年了。”
“过年？”
“就是和家人围在一起看电视，吃东西，说话聊天的日子。”
“家人啊……”小狐狸眼神中有着向往，“姐姐过年也要回去吗？也和家人一起看电视、吃东西、聊天吗？”
“过年回去。不做那些事，只吃饭，然后在家躺几天。”
“听起来好无聊。”
“嗯。”
小狐狸眼睛转了转，问道：“姐姐可以做我的家人吗？”
似锦的目光有些愣怔。
“不可以吗？”
小狐狸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不想，声音低了下去。
“当然可以。”
她的脑袋一重，有些冰冷的手揉了揉她的毛发。
“过年的时候，家人之间是可以收礼物的。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小狐狸眼睛一亮：“真的？”
她有些紧张，雪白的爪爪在似锦膝盖上踩了踩。
“那、那我能让姐姐过年陪我嘛？”
似锦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要这个。
正欲回答，门口传来一声轻嗤。
“大过年的，谁想要跟一只化形都不稳定的狐狸过，玩儿去吧。”
身穿红色羽绒服的黑发青年走了过来。
似锦的视线落到他的黑色破洞裤上。
“你这么穿，老了以后得风湿关节炎。”
青年黑金色的眸子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闭嘴。”
这是潮流，懂不懂。
似锦：“哦。”
什么人啊，还不让人说实话。
似锦脸颊鼓起。
“反正那个家有你没你都一样，不如就留在研究所，我陪你一起过年吧？”
身为研究所战力榜第一的大佬，他可以随意出入研究所，也可以和人类接触，出任务时也能了解常人不知道的事。
对似锦的家世，他也略有所耳闻。
“凭什么陪你！姐姐最喜欢我，当然要陪我！”
“呵。”
“你！哼！姐姐你看他，又欺负我。”
萤双手环胸，理不直气也壮：“别以为你只要叫姐姐就能夺走她，我不会允许的。既然是家人就有礼物，我和阿锦相处这么久也算家人了吧？既然如此……”
他朝似锦伸出大手。
“姐姐，陪我。”
那只手修长白皙，还有常年握兵器干重活留下的伤痕和老茧。
“别吵了，都陪。”
似锦说。
过年那天，几乎所有人都收拾东西回家了，只有似锦还留在这里。
她面无表情地挂断来自叶家的电话，然后让运货的师傅快一点。
“叶博士，买的什么东西啊，这么老多。”
师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堆成小山的快递盒惊奇道。
因为是过年，似锦戴了红围巾，人看着温柔几分，她也难得笑了笑。
“礼物。”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似锦坐在咕噜咕噜冒泡的火锅旁边，和一群非正常人类一起看电视上的烟花在夜空绽放。
新年新气象，每个非正常人类都该有自己的礼物，对吧？
旧年逝，新年来。
黎明也终会冲破黑暗，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