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
“话不是这样算的，不要总是打击赵子轩，他也很好。而且这兔肉本来就是要全家一起吃的。”
赵子轩感动的点头。
“对！姐，你是我亲姐！”
似锦夹兔肉分给其他人。
“爹下地干活，得多吃点。”
“娘操持家务，得多吃点。”
“赵子轩……”
赵子轩期待的看着似锦。
似锦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一个好借口：“赵子轩上次很护短，嘴皮子利索，得多吃点。”
别人都在看赵大山的笑话。
他们说赵大山家里有不好惹的母老虎，说似锦和赵子轩不成器。
赵大山嘴笨不太会说话，经常跟人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说不过，找来自家婆娘帮着骂。
现在看似锦这么懂事，虎背熊腰的庄稼汉偷偷侧过身去抹眼泪，还借口说“虫子进了眼”。
其他人假装没看到。
“对了，如今私塾快要开学了，不如送赵子轩上学去。”
似锦提了一句。
赵子轩一听，顿时瞪大眼：“啊？”
赵大山和赵李氏也看向似锦。
“赵子轩不能这么一直混下去，他也大了。与其在村子里混，不如去上学，找点事情做。他脑子灵，上学未必会比别人差。”
三人面面相觑。
可是……
“每年的束修要交不少，我们现在只够勉强糊口，再供子轩上学，就有些难了。”
大多数钱他们到手就花，全给赵似锦买衣服去了。
“钱的事我会想办法，赵子轩必须读书。不然以后娶妻生子还要爹娘帮忙吗？”似锦顿了顿，尊重赵子轩的想法，“其实也不是非要选择读书，或者你愿意去经商？”
赵子轩连忙摇头：“我还是上学吧。”
士农工商，商排最后，赵子轩自然不愿意去经商。而且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可是我能学好吗？别人家的娃都是从小开始去学，我都这么大了……”
对于赵子轩来说，爱其实并不公平。
不管是爱还是什么，一旦同类型的多于一个，就必定会面临选择题。
赵子轩被爹娘言语打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一事无成，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当然能。只要从现在开始，只要你愿意，没什么你做不到的。”
会读书就去读书，不会读书就去卖东西，不会卖东西就去掏大粪。
在生存面前，职业无高低贵贱。
赵子轩捧着碗，呆呆地看着似锦，眼眶微微发红。他从小被爹娘骂“不成器”，被村里人笑话“没出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偷鸡摸狗，混吃等死。
可现在，他姐姐说——“只要愿意，没什么做不到。”
赵子轩鼻子一酸，赶紧低头扒饭，生怕被人看见自己没出息的样子。
赵李氏和赵大山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不过赵大山还是说：“你姐说的对。”
赵李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行，听你的。”
第二天一早，似锦就上了山。
她需要猎些值钱的野物，换钱给赵子轩交束修。山里野兽多，但最值钱的莫过于狐狸和貂，皮毛能卖个好价钱。
阿若在她意识里提醒：【阿锦，往北走，那边有狐狸的踪迹。】
似锦点头，顺着阿若的指引，往山林深处走去。
晨雾未散，林间静谧。她脚步轻缓，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似锦立刻蹲下身，隐在灌木后，拉弓瞄准。
树丛晃动，一道黑影缓步走出——是李云樊。
四目相对。
云樊的眼神依旧冷峻，但似锦却莫名觉得，他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上山打猎？”他开口，嗓音低沉。
似锦收起弓箭，站起身：“嗯。”
“有事叫我，我就在不远。”
毕竟和似锦不熟，而且李云樊也害怕脸上的疤吓到小姑娘，说了一句就往南走。
似锦也没有去追他的想法，顺着阿若的指引去北边找狐狸。
一只皮毛油亮水滑的红狐狸正蹲在溪边饮水，琥珀色的眸子警觉而灵动，身姿矫健，像一簇跳动的火焰。
似锦眯了眯眼，缓缓拉弓。
“嗖！”
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钉在狐狸身上。
一下午，似锦猎到了不少好东西，全部装进背篓里，她想了想，又在猎物上铺了几层叶子，用石头把草叶砸碎撒上去，青草的气味瞬间浓郁。
在背篓最上面，似锦又铺了一层菌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做完这一切，似锦直起腰，转头就看见李云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见似锦转头，李云樊下意识转过伤得最严重的那半边脸。
似锦没管他，蹲下把背篓背在背上，起——
没起来。
太重了，对于一个常年不干重活的女孩来说，根本背不起来。
“噗……”李云樊没忍住。
“那你帮我背。”
要求十分自然。
按理说两人之间根本不熟，李云樊这个时候应该问她一句凭什么，可没有。
李云樊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把似锦的背篓背到背上，手里还拎着自己的。
快到了山下，他才把背篓卸下来。
“刚刚看到你弟在那边等，不用你背回去。”他丢下一句就要走。
“你的背篓没拿。”似锦叫住他。
“兔皮也能卖，够你弟交束修。”
似锦盯着他看了片刻：“你打听我家的事？”
李云樊别过脸，耳根微红：“村里都在说。”
似锦没再追问：“谢了。”
赵子轩和似锦经过村口的晒谷场时，苏软软正被一群村民围着，手里捧着一把金灿灿的麦穗，笑得眉眼弯弯。
“软软这丫头真是福星啊！她家的麦子比旁人的多收了三成！”
“可不是！前几日她还从河里捞到一块玉石呢！”
苏软软听着众人的夸赞，脸颊微红，小声道：“都是运气好……”
不经意的，苏软软和似锦的视线对上。
谁都没说什么，但无形的硝烟在两人之间弥漫。
赵子轩一无所知，一直“姐姐姐”叫个不停。
“姐，你说咱晚上吃什么啊？”
“姐，明天我跟你一起上山行不行？”
“姐……”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