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墨色窗纱,为卧室蒙上一层朦胧的暗金色。柏锦依然在沉睡,她整个人依偎在星沉浦的怀里,呼吸清浅而均匀,宛如一只找到了安心港湾的倦鸟。
星沉浦早已醒来,她没有动弹,生怕惊扰了怀中人的安眠,只是垂眸凝视着柏锦恬静的睡颜,眼底流淌着几乎要溢出来的柔情与占有欲。
她伸出手,极其轻柔地勾起柏锦的一缕乌发,那发丝柔软顺滑。她将其缠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这个充满占有意味的小动作带着无尽的迷恋。
或许是指尖不经意间蹭过了柏锦细腻的脸颊,她在梦中发出一声细微的哼唧,下意识地将脸更深地埋进星沉浦温热的颈窝,寻求着庇护与温暖。
这无意识的亲昵举动让星沉浦心头猛地一颤,柏锦此刻毫无防备的模样,像一根轻柔的羽毛,反复撩拨着她的心尖,带来一阵阵难以抑制的痒意与悸动。
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用温热的唇瓣极其轻柔地摩挲着柏锦圆润肩头处裸露的肌肤,那触感细腻得令人惊叹。柏锦被这轻柔的触感唤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星沉浦专注而深情的凝视,以及她唇边那抹宠溺的弧度。
瞬间的迷茫后,意识回笼,昨夜的缠绵与此刻的亲昵让柏锦的脸颊“唰”地一下染上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她带着些许羞涩,轻轻推了推星沉浦,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别闹...”
星沉浦却顺势收紧手臂,牢牢搂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两人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严丝合缝。柏锦被迫抬起水润的眼眸,直直撞进星沉浦那双翻涌着赤裸而灼热的欲望的眼眸。
“早安,宝贝儿。”星沉浦将脸贴近,温热的呼吸故意喷洒在柏锦敏感的耳廓和颈侧,激起一小片细密的颤栗。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清晨特有的磁性,同时,那只揽在腰际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慢慢画着圈,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传递着灼人的温度。
“早...早安...”柏锦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更添了几分娇柔无力,听得星沉浦目光又暗沉了几分。
“看着没什么精神呢,”星沉浦低笑着,得寸进尺地轻轻含住她柔软的耳垂,用舌尖暧昧地舔舐,感受到怀中身体的瞬间紧绷,“要不要做点什么,帮你提提神?”
柏锦的脸颊顿时变得滚烫。她声音细若蚊呐,试图用理智拉回即将失控的场面:“不...不行...知予还要上课的...”
星沉浦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说,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连带着胸腔都传来微微震动。她的声音里染上一丝得逞般的狡黠与了然:“这个点儿,我们的小知予估计....已经安稳地坐在教室里了呢。”话语末梢,带着不容置疑的暗示。
...
...
时光流转,已至下午。
星沉浦心情显而易见的愉悦。她站在穿衣镜前,轻声哼着一支不成调的舒缓曲子,仔细整理着领带,动作优雅从容。
收拾妥当,她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回卧室。床榻间,柏锦依旧在沉睡,恬静的睡颜上还残留着昨夜与今晨欢愉带来的疲惫与红晕。星沉浦眼中涌起无限的爱怜与不舍,她俯下身,在柏锦光洁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凝视片刻,她才终于下定决心,转身悄然离开。
此行的目的地并非公司,而是舟自横所在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金属门刚被推开,一股冰冷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便扑面而来。
舟自横正全神贯注地分析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听到动静,她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气质与往常有些不同的星沉浦。她放下手中的电子记事板,步伐平稳地走向她。
“星总。”舟自横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专业的疏离和平静。
星沉浦微微颔首,目光却已扫向一旁的实验数据。“我今天来,两件事。”她语气平淡,随手翻动着记录,随即抬头,视线投向实验舱内特制防弹玻璃后的五个人——正是那几名“复仇者”。他们眼神空洞,神情痴呆,身体毫无遮蔽地暴露在观察环境下。
“第一,知予身体的稳定性和最新的数据分析报告。”她一边说,一边围着巨大的实验舱缓步走了一圈,审视的目光如同扫描仪,掠过那五人失去灵魂的躯壳。
“第二,”星沉浦停下脚步,转向舟自横,声音依旧很淡,但与以往那种带着无形压迫感的语调不同,“从今天开始,可以停止让柏林和平鹭注射记忆干扰剂了。”
舟自横闻言,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浓密的睫毛掩盖住瞳孔深处骤然翻涌起的阴郁。她努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像过去无数次领命时一样,淡淡回应:“是,星总。”她转身,将关于柏知予的详细分析报告递给星沉浦。
星沉浦接过,仔细地查阅着,神情专注。
“根据柏知予目前的身体状况,结合实验室最先进的细胞增生设备,只要她一直输血,就能保证绝对安全。”舟自横在一旁解释,同时引导星沉浦看向另一个独立的实验舱,里面赫然躺着处于昏睡状态的林峰,“我已破坏他的部分细胞组织,进行了反复的抽血输血比对,模拟实验...成功了。”
星沉浦合上报告,难得地正眼看向舟自横,甚至伸出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辛苦了。”她的声音平淡,少了无往日的冰冷。
说完,她便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实验室,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舟自横一直挺直的脊背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瞬。她缓缓抬起头,瞳孔微微收缩,里面不再是平静无波,而是充满了震惊与不甘。她低着头,视线没有焦点,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停止使用记忆干扰剂...停止使用记忆干扰剂...”
她一遍又一遍地小声呢喃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穿着她坚守了多年的某种信念。她自然明白这个命令背后意味着什么,要么,是柏锦已经完全赢得了星沉浦的心,让她认为不再需要这种强制手段,要么,就是星沉浦准备彻底放弃对柏锦的控制。
而结合星沉浦今日明显不同的精神状态,答案昭然若揭。舟自横的心,不可抑制地倾向于那个让她感到无比刺痛的前者。
她失神地注视着手中那管幽蓝色的记忆干扰剂,冰凉的玻璃壁贴合着她的指尖。许久,她才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梦中挣扎出来,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八年了...”她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时间过得,真快啊。”
实验室的灯光冰冷地照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充满了孤寂与难以言说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