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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锦仰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如同一潭死寂的湖水,激不起半点涟漪。
星沉浦侧卧在她身边,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意味。
轻轻摩挲着柏锦腿根处已经结痂的暧昧印记,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如果...”星沉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蛊惑,“如果我的锦儿,能把昨晚那些不愉快...都当做一场梦,当做从未发生过...”
她说着,手臂收紧,将柏锦更深地揽入怀中,让两人紧密相贴,嘴唇几乎贴着柏锦的耳廓,呼出温热的气息:
“那我们之间,或许...还能称得上是一场热烈的恋爱吧。”
她在暗示,给柏锦一个看似可以回到“正常”轨道的选择,一个用自我欺骗换取表面和平的选项。
柏锦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日的屈辱、威胁,以及星沉浦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想着想着,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身边这个曾经让她无比迷恋的女人,竟然产生了一种...祛魅的感觉。
那层名为“爱情”的华丽外衣被粗暴撕下后,露出的内核是如此不堪。
沉默良久,就在星沉浦以为她不会回应时,柏锦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谈论一桩与自己无关的生意:
“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星沉浦听到她终于回话,而且是以这种近乎谈判的语气,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意料之中又带着些许玩味的弧度。
鱼儿上钩了。
“好处?”她轻笑一声,指尖从腿根移开,转而轻柔地抚上柏锦苍白冰凉的脸颊,开出她的价码,“你父亲的公司,最近不是在全力争取城东那个生态园项目吗?我可以把这个项目,连同未来三年我能影响到的几个政府重大合作,都打包送给他。这足够让柏家东山再起,甚至更上一层楼。”
她的手指缓缓下滑,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在柏锦平坦的小腹上暧昧地画着圈:
“至于你,我的锦儿...我可以给你一张无限额的副卡,转让一部分星瀚集团的干股到你名下。并且,我向你保证,即使将来...我对你失去了兴趣,‘玩够了’,这些钱和股份,依然稳稳当当地属于你。足够你一生富贵无忧。”
柏锦的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一种将自己明码标价售出的悲哀。
她闭了闭眼,哑声问:“那...你对我的要求是什么?”她需要知道这份“报酬”对应的“工作内容”。
“很简单,”星沉浦的指尖停在她的睡衣纽扣上,“当一个‘合格’的恋人。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该有的甜蜜和依赖;以及...满足我的一切需求。”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好。”柏锦沉默了几秒,终于吐出了这个字。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星沉浦都有些意外的动作。
她忽然转过身,主动伸出手,环抱住了星沉浦的脖颈。
不等星沉浦反应,柏锦竟然仰起头,主动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更像是一种盖章画押,一种交易达成的冰冷仪式。
星沉浦微微挑眉,对于柏锦突然的主动感到一丝诧异,但更多的是被挑衅后升起的征服欲。
她从来都是绝对的主动方,岂容猎物反客为主?
她立刻反客为主,轻易地将柏锦压回身下,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柏锦呼吸困难才松开。
她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身下面色潮红,眼神却依旧空洞的柏锦,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探究:
“考虑清楚了?我的锦儿...这可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选择。”
柏锦别开脸,避开了她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扯出一个近乎麻木的甚至带着点自嘲的冷笑,用轻飘飘的语气回答,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赚钱的事...谁会拒绝呢?”
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刺,精准地扎进了星沉浦的心口。
看着她这副用交易来定义关系的模样,星沉浦心底那股掌控一切的快意里,莫名地掺杂进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
她想要的,似乎不完全是这样一个冰冷的失去灵魂的玩偶。
但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更强烈的占有欲所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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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沉浦的承诺兑现得极快,几乎是立竿见影。
第二天清晨,黑色的轿车依旧准时停在校门口不远处。
柏锦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锦儿。”星沉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叫住了她。
柏锦开车门的动作顿住,却没有立刻回头。
星沉浦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背影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提醒:
“记住你昨晚答应我的。”
这句话像一条无形的锁链,悄然缠绕上来。
柏锦缓缓转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星沉浦。
晨光中,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羞涩或依赖,只剩下一种近乎淡漠的平静。
她迎上星沉浦的视线,声音清晰,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我会信守我的承诺。”她顿了顿,特意换了一个更显距离的称呼,重复并强调了协议的另一方,“星先生...也一定会信守承诺的,对吧?”
“星先生”这三个字,像一根细小的冰刺,轻轻扎了星沉浦一下。
她英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心底没来由地窜起一股烦躁。
她下意识地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了一口,仿佛要用尼古丁压下那股莫名的不快,随即又像是嫌恶般,将刚燃了不久的烟狠狠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
“我知道。”
她吐出三个字,声音有些发沉,目光锐利地锁定着柏锦,似乎想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些许破绽。
但柏锦没有再给她审视的机会。
得到这句简短的确认后。
她只是微微颔首,便干脆利落地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向校门。
她的背影窈窕,很快就融入了清晨涌入校园的人流,消失在星沉浦的视线尽头。
星沉浦盯着她消失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车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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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柏锦刚走进教学楼,就被导员叫到了办公室。
“柏锦同学,你来啦。”
导员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制作精良的报名表,郑重地递到她面前,“这是全国大学生科技创新大赛的直推名额,非常珍贵,整个学院只有一个。系里经过综合考量,认为你的专业能力和潜力都非常突出,希望你能代表学校参加。”
柏锦有些惊讶,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报名表。
全国性的大赛唯一的直推名额...这无疑是无数学生梦寐以求的机会。
她心里涌起一丝疑惑,以自己的资历,虽然不错,但似乎还没到能如此轻易获得这种级别推荐的地步。
她并不知道,这份“幸运”的背后,是校长出于某种复杂的补偿心理和内疚感,暗中运作给予的“福利”。
柏锦握着报名表,指尖微微用力。
这突如其来的机会,像一道微光,照进了她此刻晦暗压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