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锦!”
星沉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在空旷冰冷的走廊里炸开,尾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杂乱而急促,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就在柏锦颤抖的手指即将按下电梯下行键的瞬间,星沉浦猛地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柏锦痛得闷哼一声。
“放开我!”柏锦如同被灼伤般剧烈挣扎,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只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逃离这个让她心碎的女人。
“我不放!”星沉浦死死攥着她,强行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星沉浦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但急促的呼吸和眼底翻涌的恐慌出卖了她,“她只是...”
“只是什么?!”柏锦猛地抬起头,嘶声打断她,声音因为哭泣和愤怒而尖锐刺耳,“只是恰好出现在你办公室门口?只是恰好穿着那样的衣服?只是恰好在我来的时候,摆出那副刚从你身边离开的恶心样子?!星沉浦,你把我当傻子吗?!”
她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割裂了空气,也割得星沉浦体无完肤。
“不是!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她是不请自来,我立刻就把她赶走了!我甚至没有让她进办公室!”星沉浦急切地辩解,她从未如此狼狈,如此迫切地想要澄清一件事。
她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更害怕柏锦眼中那越来越浓的失望。
“呵...”柏锦发出一声凄凉的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不信任和嘲讽,“赶走了?星沉浦,你说谎的时候,能不能先打个草稿?她看你的眼神,她站在这里的样子...还有你!你昨天因为那些可笑的谣言那样对我!是不是就因为有了她,所以看我哪里都不顺眼了?!所以你才能那么理直气壮地污蔑我,侮辱我?!”
“我没有污蔑你!那些谣言...”星沉浦试图将话题拉回原点。
但柏锦已经听不进去了。
悲伤和被背叛的愤怒让她口不择言。
她只想用最伤人的话,反击眼前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女人。
“星沉浦!”她几乎是吼了出来,泪水汹涌而下,“这是第二次了!你这样伤害我!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是不是非要我把心挖出来捧到你面前,证明里面只有你,你才满意?!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喜欢看我为你痛苦,为你失态的样子?!”
“你还要我怎么样...”柏锦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心死后的麻木和疲惫,重复着这句话,眼神空洞地望着她,“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
这句“你还要我怎么样”,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星沉浦最后残存的理智。
她所有的焦急、辩解、恐慌,在这一刻,被一种更猛烈、更黑暗的情绪彻底吞噬。
是被最爱的人不信任、被曲解意图、被置于如此不堪境地的暴怒。
是她习惯了掌控一切,却在此刻感到无能为力的狂躁。
是她内心深处,那片由孤儿院血腥记忆和多年黑暗生涯构筑的充满占有欲和毁灭倾向的火山,终于彻底喷发。
“我想你怎么样?!”星沉浦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里面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和戾气,她猛地将柏锦狠狠按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我想你相信我!我想你眼里只有我!我想你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统统丢掉!你是我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她的声音嘶哑而疯狂,带着一种偏执的宣告。
柏锦被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疯狂吓到了,挣扎得更厉害:“你疯了!星沉浦你放开我!”
“我是疯了!”星沉浦低吼着,彻底被激怒的她看着柏锦不断挣扎的模样。
一种想要将她彻底禁锢,让她再也无法无法逃离自己身边的冲动,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她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捂她的嘴,而是...掐住了柏锦纤细脆弱的脖颈。
虽然并没有用尽全力,但那冰冷的手指收紧的触感,和骤然被扼住呼吸的恐惧让柏锦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女人。
“唔...”她发出痛苦的呜咽,双手徒劳地想去掰开星沉浦的手。
星沉浦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她无视柏锦的挣扎和痛苦。
掐着她的脖子,粗暴地将她拖离墙边,一路踉跄着,强行拽向了走廊旁边的会议室。
“砰——!”
会议室的门被星沉浦用脚狠狠踹开,又在她身后重重关上,发出一声巨响,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会议室坐着满人,是所有准备好一切的开会资源的领导者和投资者。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更不敢直视星沉浦。
星沉浦则无视所有人,将柏锦死死抵在冰冷的会议桌上,掐着她脖子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将她完全困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她俯下身,灼热而混乱的呼吸喷在柏锦脸上,那双血红的眼睛在昏暗中,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跑啊?!”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你再跑一个试试看?!”
柏锦仰躺在冰冷的桌面上,脖颈被制,呼吸困难,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没入发鬓。
她看着上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心脏像是被冻结了一般,除了无边的恐惧和冰冷,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她不再挣扎,只是用那双盈满泪水、充满了绝望和心碎的眼睛,无声地望着星沉浦。
那眼神仿佛在问: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