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三河得知他们到来的消息,赶紧领着施、沙二人到庄外相迎。原来他们怕龙云道长性格偏激,因复仇心切而惊扰百姓。
徐旺迟和龙云道长见了曲三河便跪倒在地,连声道:“曲老盟主,原来你在这儿?让我们找得好苦呀!官府正追捕我们,你一定要为我作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官府抓走呀!”
曲三河见他们无闹事迹象,稍稍心宽。同时对他们这一举动也感莫名其妙,问道:“诸位请说明白些,官府为何追捕你们?我身为武林盟主,对你们的安危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但是官府若追赶查起来,我也应该有理由交待才对呀!”
徐旺迟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龙云道长忽然叫道:“官府的人追赶过来了。”
曲三河抬头一看,果见自己的冤家宫文达带着一群差役满面杀气腾腾地扑了过来,不免感到几分惊慌,皱眉道:“请徐大侠说明原因,官府为何追捕你们?是不是你们不守规矩,惹恼了官府?”
没等他回答,宫文达已经赶到。他对曲三河视而不见,伸手便向躲在曲三河身后的徐旺迟抓去。
曲三河哪容得宫文达在他面前放肆?忙伸手挡住,怒道:“宫大人,你不问青红皂白,岂可胡乱捕人?徐大侠安分守己,不知何事犯怒了官府?劳驾你老人家兴师动众?你看他们不顺眼,也不能滥用职权,公报么私仇呀!”
沙元秃与宫文达有数面之缘,对他并不了解。不过他从谣传中听到宫文达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此刻他虽对徐、龙二人毫无好感,似乎更难容得宫文达胡闹,不由得耸容动怒。
施安田明白曲、宫二人积怨颇深,对于他们之间的争端,他是见怪不怪了。至于如何收场,只能顺其自然了。
宫文达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含着无限凄酸,随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今日我是例行公事追捕案犯,谁也休想阻挠我办案。”
曲三河道:“你不说出他们的罪名,当然不能随便捕人。久闻宫大人每捕一人,会有不少奖赏,不知是真是假?”
宫文达道:“曲老盟主意思是我在胡乱捕人?他们有什么罪过,你自己问他们吧,免得你怀疑我在撒谎。好在天下闻名的施、沙二侠也在这里,他俩有些事虽是非不分,但在这件事上一定会是非分明。”
曲三河不知宫文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转头对徐、龙二人厉声喝道:“宫大人为何追捕你们?”
徐旺迟顿时涨得满面通红,仍支支吾吾,不敢道出实情。显然已经心虚。
宫文达道:“既然徐旺迟难于启齿,还是我替他们说吧!”言毕若有深意看了施安田一眼,接着说道:“徐、龙二人昨日在清池山庄聚众闹事,恃强将施庄主打成重伤,影响极其恶劣。官府若不将他们揖拿归案,从重处罚,怎么向百姓交待?”
此言一出,曲、施、沙三人均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曲三河厉声喝道:“徐旺迟,此话当真?”徐旺迟知道在事实面前无法抵赖,只好点了点头。
曲三河气得一跺脚,怒道:“岂有此理,为了一点私人恩怨,只知道打打杀杀。”沙无秃真恨不得立刻将他们剁成肉酱,暴喝道:“徐旺迟,龙云老道,你们卑鄙,无耻。我与你有仇,尽管冲着我来好了,把仇恨泄到一个女人身上,算什么英雄好汉?”
施安田不知妹妹伤势如何,但想到妹妹被人欺辱的惨景,感到非常痛心。轻声叹道:“范晔,你命好苦呀···。”
宫文达冷冷道:“曲老盟主现在不应该再怀疑我是为领取奖赏而来了吧!请行个方便,协助本府将他们擒获。”
曲三河犹豫片刻,道:“且慢!江湖上的恩怨纷争,我们自己会妥善解决,用不着官府多管闲事。”
徐旺迟和龙云道长都心中大喜,徐旺迟叫道:“对呀!江湖上的恩怨纷争用不着官府多管闲事,曲老盟主,只要你阻止他抓捕咱们,咱们与施姑娘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龙云道长道:“宫文达,前些日你还拉拢我为你效力,我不从你就找理由泄恨,真卑鄙!”话里有话,曲三河禁不住心头一震:“原来宫文达也想利用龙云道长?”
宫文达厉声道:“容不得你们狡辩,只要你们聚众闹事,我非将你们缉拿归案不可!”一招手,从身后窜出一矮瘦老头,直扑徐旺迟和龙云道长,其余差役也亮出兵刃,拉出包围架势。看来不捕人誓不罢休。
曲三河勃然大怒,喝道:“宫文达,你捕人是假,诚心与我作对是真,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眼看着徐旺迟和龙云道长被那矮瘦老头逼得手忙脚乱,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但要顾及自己身份,又不便助战,只好寄希望于施安田,于是轻声道:“施大侠,徐旺迟既然表示愿与施姑娘化解仇怨,何不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徐旺迟有错,我可以好好管教,若落到官府手中,恐怕会凶多吉少,不能见死不救呀!”
此刻的施安田一片茫然,思绪十分复杂,按理他们跟随曲老盟主,就应该替曲老盟主对付宫文达,但宫文达却是在为自己的亲人报仇,而曲老盟主保护的也正是自己的仇人,所以,施安田听到曲老盟主的‘命令’怎不感到为难?
沙元秃既恨宫文达,又恨徐旺迟及龙云道长,权衡利弊,仍希望宫文达将龙云道长除掉,免得他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于是连忙示意施安田不要助战。
施安田犹豫片刻,按曲三河的意图助战了。
宫文达见颇感意外,他原以为自己为他的妹妹出气,即算得不到施安田的帮助,但他至少也不应该为难自己,没料到施安田果真如吃了迷魂药一般,会为难自己,心想:“施安田一助战,己方已明显处于劣势,如果继续斗下去,难免一场恶战,自己虽然不惧,但自己带来的一班官差难免身遭鱼池之殃。知府大人怪罪下来,自己怎能么担当得起?况且自己此次捕人,也是感情用事,知府大人并不知情,如果将事情闹大,在同僚心中,也有滥用职权,公报私恨之嫌。”
顿时气往上撞,叫道:“罢了,罢了,我今日例行公事,要将闹事的徐旺迟及龙云道长缉拿归案,没料到出来阻止的竟是被害者的亲哥哥。施大侠,如果不是我们出现及时,阻止得力,施姑娘早已命丧黄泉,直到我离开汀州之前,还神智昏迷,尚未醒转,不过我已请了汀州最好的大夫替她治疗,至于能否治愈,也只好听天由命了,你们如果还有一丝兄妹情,就应该去汀州看看她,对他也许是个安慰。”
论武功,宫文达不愧为当今一流高手,此刻也是满脸的无奈和困惑。
宫文达接着又对曲三河道:“我深信曲老盟主会妥善处理此事,曲老盟主对施姑娘有无诚意江湖上无人知道。如果施姑娘平安无事倒也罢了,若有个三长两短或伤愈后留下残疾,即算知府大人阻止追查此事,我也将擅自作主,甘愿冒丢官之险也要铲除呼风派、龙山派。否则,誓不为人!”说完领着随从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