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的生意渐渐步入正轨,每月月初的“细粮交易日”成了南城老胡同里心照不宣的秘密。
有次一个以前开绸缎庄的老太太,用一把珍珠换了三十斤大米和一块腊肉,走时拉着老周的手哭:“要不是这些粮,我那瘫痪的老伴儿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
这样的故事,老周和小马每周都会遇上几桩,转头就讲给李末听,听得李末心里既酸又暖。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
许大茂最近总觉得李末“不对劲”——以前李末下班后还会在院里遛遛弯,最近却总往南城跑,有时深夜才回来,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尘土味。
他心里的疑团像发了芽的草,疯长个不停,偷偷跟在李末身后去过两次南城,可每次都被错综复杂的胡同绕晕,只能看着李末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气得他在胡同口踹了好几脚墙。
这天傍晚,许大茂又蹲在四合院门口抽烟,正好撞见从外面回来的傻柱。
傻柱手里提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两斤玉米面,是他托人从“朋友”那弄来的——他不知道,那“朋友”正是从李末黑市买了粮,又匀给他一点的工人。
许大茂眼睛一亮,凑过去阴阳怪气地问:“哟,傻柱,这年月还能弄到玉米面?你这‘朋友’路子挺野啊。”
傻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关你屁事,我自己花钱买的。”
说着就要往里走,可许大茂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你别跟我装糊涂,我知道最近南城有个黑市,专门卖粮。你这玉米面,是不是从那儿弄的?”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他确实听那工人提过一句“南城有个靠谱的地方”,但没敢多问。
他怕许大茂又要搞事,甩开许大茂的手,硬邦邦地说:“我不知道什么黑市,你少在这儿瞎猜!”
许大茂见傻柱不肯说,心里更确定了。
他眼珠一转,偷偷去了轧钢厂的保卫科,找到了以前认识的一个保卫干事,塞了包烟,故作神秘地说:“王干事,我跟你说个事,南城有个黑市,有人在那儿倒卖粮食,我怀疑……跟咱们厂的李末有关系。”
那干事皱了皱眉,李末的名头在厂里谁不知道?不仅是医务部部长,还跟上面的大领导有关系,哪是随便能查的?他摆了摆手:“许大茂,没有证据别瞎胡说,这事儿我可管不了。”
许大茂碰了一鼻子灰,却没死心。
他想起之前举报信石沉大海,知道明着来不行,就想了个阴招——他找了个以前在南城混过的朋友,让他去黑市“探底”,想抓点把柄。
可那朋友去了两回,每次都被老周和小马盯得死死的:买粗粮只能按规矩来,想打听粮食来历,立马被客气地“请”出去。
想找细粮交易,没“硬通货”(文物)根本搭不上话。
若是想来硬的,立马就有十来个身强体壮的大汉出现在他面前,小混子立马吓得腿肚子直转筋,直接狼狈的逃跑了。
朋友回来跟许大茂说:“那伙人规矩太严,根本抓不到把柄,而且看那样子,背后有人撑着,手底下还有不少的身强力壮的手下,咱们还是别惹事了,万一把咱们自己搭进去可怎么办?”
许大茂气得一宿没睡,可他不知道,他这一番折腾,早就被李末通过精神异能察觉到了。
李末没当回事——许大茂没证据,翻不起什么浪。
但他还是多留了个心眼,让老周和小马把交易时间再缩短些,每次交易完都把院子里的脚印、痕迹清理干净,还特意让望风的人多带了个哨子,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马吹哨撤离。
不过许大茂李末也没想着要放弃,作为同一个院子的住户,李末不会对他下死手,但是打个半死还是可以的。
在许大茂一次下乡放电影回来的时候,李末直接派了两个手下半路埋伏,把许大茂暴打了一顿,然后还把自行车的前后胎给扎破了。
许大茂被打的身体疼痛难忍,外面又天寒地冻的,自行车也不能骑了,放映设备足有一百多斤,这可让许大茂犯了愁。
还好,对方没有打砸他的放映设备,否则他是百死难赎。
最终,许大茂是踉踉跄跄的把自行车连同放映设备扛回来的。
可是他也因此大病一场,一连十几天不能下床。
李末觉得这也算是对他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他若是不改,那么下次继续收拾他就是了。
与此同时,四合院的其他人也渐渐感受到了变化。
若是有人家真的过不下去了,李末也会偷偷的给对方一点粮食。
不过每次都不会给太多,只够对方吃上几天的。
而且给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基本上都是红薯干或者是棒子面。
渐渐地,院里越来越多人收到过“匿名”的粮食——有时是门口放着的半袋红薯干,有时是窗台上摆着的一小包高粱米。
大家心里都感激得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大家都能够猜得到是谁做的,毕竟整个四合院就只有李末家里富裕。
大家看向李末家的眼神,少了以前的嫉妒,多了些感激和敬畏。
就连以前总跟着刘海中念叨“李末太风光”的刘光天、刘光福,现在看到李末,也会主动喊一声“李哥”。
刘海中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他既羡慕李末的“本事”,又嫉妒大家对李末的认可。
有次他故意在院里说:“有些人啊,表面上风光,指不定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这话刚说完,就被一旁的孙大爷怼了回去:“老刘,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年月,能让大家有口饭吃,就是积德行善。你要是有本事,也给院里弄点粮来?”
刘海中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悻悻地回了屋。
这天晚上,李末又去了南城的颜料坊。
地窖里的粗粮又空了大半,小马正在清点刚收来的文物。
其中有一对清代的青花瓶,还有一幅郑板桥的竹石图。
李末拿起那幅画,借着煤油灯的光仔细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老周走了进来,压低声音说:“李部长,刚才有个联防队的人路过,好像在往这边看,不过没过来。”
李末点了点头,把画收进空间:“知道了,以后多注意。最近天气越来越冷,粮食需求肯定更大,我再补一批粗粮过来,细粮和肉也多准备点,要是有好的文物,尽量都收下来。”
老周应了声“好”,看着李末的背影,心里满是敬佩。
他跟着李末这么久,知道李末做这些不是为了钱,而是真的想帮人。
走出颜料坊,雪又开始下了,落在李末的肩膀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
他抬头看了看天,夜色深沉,可远处胡同里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孩子的笑声,却让他觉得格外踏实。
他知道,只要黑市还在,只要这些粮食还能送到需要的人手里,只要这些文物还能被好好保护着,再冷的冬天,也能熬过去。
他紧了紧衣领,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胡同口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映着雪地上的脚印,像一条温暖的路,一直延伸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