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琛的书房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陈默将一叠文件放在红木办公桌上,声音压得很低:“陆总,查清楚了。老夫人这些年在海外,通过多个离岸账户,一直不间断地向二爷……以及之前那几个蹦跶的叔公,提供资金支持。”
陆寒琛的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扶持二叔,打压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他的好奶奶,真是为他这个孙子,准备了一份“厚礼”啊!
怪不得二叔之前敢那么肆无忌惮,原来背后站着这尊“大佛”。
“金额不小。”陈默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愤慨,“而且,我们刚拿到遗嘱证据,老夫人那边似乎就收到了风声。
我们在瑞士信贷的那个账户,刚提交了冻结申请,就发现里面的资金在半小时前,被分批、迅速地转移了。”
“呵。”陆寒琛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动作还真快。
姜还是老的辣。
他这位奶奶,人不在国内,眼线和手段倒是没闲着。
他拿起那份资产转移记录,眸色沉郁。这份证据,虽然不能直接定她什么罪,但足以将她这些年“吃里扒外”的行径钉在耻辱柱上,让她在家族元老面前彻底失去话语权。
就在他准备下令,全面切断老夫人在陆氏内部所有隐形权力触手时——
叮铃铃——!
书桌上的座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是那部加密的、只有极少数核心人物知道的内部线路。
陆寒琛与陈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猜测。
他按下免提键,声音听不出喜怒:“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随即,一个苍老、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冰冷质感的女声,透过扬声器,清晰地回荡在书房里:
“寒琛。”
仅仅两个字,那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就扑面而来。
是老夫人。
她果然知道了!而且,直接找上门了!
陆寒琛后背微微靠向椅背,语气淡漠:“奶奶。您在国外,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哼。”老夫人冷哼一声,丝毫不掩饰她的不满,“我再不灵通点,陆家百年的基业,就要毁在一个外人手里了!”
她口中的“外人”,指的无疑就是苏晚晴。
陆寒琛的眼神瞬间结冰:“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未来孩子的母亲,是陆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请您注意措辞。”
“妻子?女主人?”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讽刺,“一个来历不明、心机深沉的女人,也配?
她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你,我不管!我只告诉你,陆家的血脉,绝不能被她这种女人玷污!”
陆寒琛的指节捏得发白,怒火在胸腔里翻涌,但他极力克制着:“我的婚姻,我的孩子,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我是你奶奶!”
“所以您更应该祝福,而不是处心积虑地伤害我的家人!”
“家人?那个孽种也算家人?
”老夫人的话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寒琛,你太让我失望了。
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了!
我命令你,立刻、马上,处理好那个女人,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麻烦’!”
命令?
处理?
麻烦?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陆寒琛的雷区上!
他猛地站起身,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寒气,连旁边的陈默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和警告:
“我也最后告诉您一次。”
“苏晚晴,是我的命。”
“谁敢动她,动我的孩子。”
“那就是与我陆寒琛为敌。”
“不死,不休。”
说完,他根本不给对方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啪”地一声,狠狠挂断了电话!
刺耳的忙音响起,书房里一片死寂。
陆寒琛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他奶奶对他有养育之恩,他敬重她。但这不代表她能肆意伤害他视若珍宝的人!
陈默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陆寒琛自己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负责保护苏晚晴的保镖队长。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立刻接起,声音还带着未消的戾气:“什么事?”
电话那头,保镖队长的声音有些紧张和迟疑:“陆、陆总……刚刚物业送来一个包裹,说是给苏小姐的快递。我们按惯例检查了一下……里面……里面是……”
“是什么?”陆寒琛的心猛地一沉。
“……是一个……扎满了针的……布娃娃……上面……还写着苏小姐的名字和……和非常恶毒的话……”
诅咒娃娃?
陆寒琛的脑子“嗡”地一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冲上了头顶!
他奶奶的电话前脚刚到,这种肮脏下作的东西后脚就送到了晚晴面前!
这绝对是示威!
是赤裸裸的警告和恐吓!
“东西处理掉!封锁消息!绝对不能让晚晴看到!”他几乎是低吼着下达命令,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查!给我用一切手段查!这个包裹是从哪里寄出来的!经手的所有人,一个都不准放过!”
挂断电话,陆寒琛一拳狠狠砸在坚硬的实木书桌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手背瞬间红肿起来,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无边的后怕和滔天的怒意在疯狂燃烧。
她怎么敢?
她竟然真的敢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来恐吓一个孕妇!
是他大意了!是他还以为那个老人至少会保有最后一丝底线!
陈默看着暴怒的陆总,小心翼翼地开口:“陆总,您的手……”
陆寒琛抬起猩红的双眼,那里面翻滚着从未有过的狠厉与决绝。
他不再犹豫。
“陈默。”
“是,陆总!”
“动用我们能动用的一切资源和人脉。”
“我要她……”陆寒琛的声音冷得像是能冻结空气,“在踏进国门的第一时间,就寸步难行。”
“这场仗,她既然开了头。”
“就别想轻易收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