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雾气凝成人形，右手的黑色手套指向星玄，声音里夹着电子杂音：“你救不了所有人。”
星玄没动，怀表裂纹还在蔓延，但震动已经停了。他盯着那道人影，赛亚人血脉的余温还在肌肉里跳动，可他知道，刚才那一战耗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灵泉都续不上。
“说得好像你看过结局。”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每次反派立完flag就必翻车，这剧本谁写的？建议重罚。”
那黑影没回应，只是缓缓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扭曲的数据流，像是系统界面被撕碎后拼凑出来的残片。星玄瞳孔一缩——那是他系统的底层代码。
“你的系统，正在崩解。”黑影低语，“而我，只是来收尾的。”
话音未落，黑影连同那股雾气一同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空气安静了一瞬。
灵汐从星玄肩头跳下来，小树抱得紧紧的：“这家伙说话怎么一股客服机器人死机前的味儿？‘正在为您转接人工服务’那种？”
“不是机器人。”星玄收起怀表，“是系统前任宿主，或者说……被系统反噬的失败品。”
“哦。”灵汐点点头，又摇头，“不懂，但听上去像二手电子产品翻新失败。”
居间惠这时从通道口走来，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明。她看了眼地面残留的裂痕，低声问：“刚才那股能量……是‘他’？”
“熵。”星玄点头，“名字起得挺中二，但本事不假。”
“tpc地下有座超古代研究中心，”居间惠说，“幽怜留下的时光机还在运转。如果想搞清楚加坦杰厄的真相，现在是唯一机会。”
“幽怜？”灵汐耳朵一动，“那个睡了三千万年还在值班的超古代打工人？”
“准确说，是她的意识投影。”居间惠纠正，“但启动需要光遗传因子认证，目前没人能激活。”
星玄摩挲着怀表边缘的裂纹，忽然笑了：“系统瘫了，不代表咱们也得躺平。”
他抬手翻开表盖，将指尖在掌心划出一道血口，鲜血滴落在表盘上。血珠接触裂纹的瞬间，泛起一层微弱的金光——那是之前净化居间惠时，残留在他体内的光粒子被激活了。
“上一战打佐加，不是白打的。”他低声道，“那些怪兽体内有黑暗能量，但也吸附了微量光粒子。我让灵泉空间悄悄存了一点。”
血与光混合，在表盘上形成一道流动的符文。下一秒，怀表嗡鸣一声，弹出半截残缺指令：
【临时权限解锁：外部设备供能协议激活】
“成了。”星玄抬眼，“走，去见见这位三千万年前的‘客服代表’。”
——
tpc地下研究中心，幽怜的时光机静静矗立在环形大厅中央，像一颗被剖开的水晶蛋。控制台布满超古代文字，屏幕一片漆黑。
居间惠输入一串密码，设备毫无反应。她皱眉：“认证失败。”
“试试这个。”星玄将怀表贴在控制台边缘，血与光的混合物顺着金属缝隙渗入。电路轻微震颤，屏幕闪出一道波纹。
“供电接通了。”他说，“但系统语言不通，得有人当翻译。”
灵汐已经蹦到控制台顶端，星砂斗篷展开，像一层薄纱覆盖整个面板。她闭上眼，小树布偶忽然发光，银发无风自动。
“我在听……”她喃喃，“古老的光波……在唱歌……”
屏幕突然亮起，一道半透明的女性影像浮现——长发如瀑，眼眸深邃，穿着超古代长袍，正是幽怜的意识投影。
可她开口的瞬间，所有人都皱眉了。
那不是语言，而是一段扭曲的精神波动，像是有人把摩斯电码用唢呐吹了一遍，还加了混响。
“她说啥？”星玄问。
“听不懂。”居间惠摇头，“tpc的解码器完全无法解析。”
“让我来。”星玄转身，从灵泉空间取出一小瓶灵泉水，轻轻滴在居间惠耳后穴位。
“等等，这不会又……”
“上次是强制灌，这次是微量渗透。”星玄打断，“你有光遗传因子，理论上能接收她的信息，但黑暗残留会干扰神经。我帮你过滤。”
水珠渗入皮肤，居间惠身体一颤，瞳孔瞬间泛黑，但很快又被一层金光压下。
她深吸一口气：“我……能接了。”
她伸手触碰投影，精神链接瞬间建立。可就在信息流涌入的刹那，她猛地弓身，手指抽搐，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
“又来了！”灵汐惊叫，“黑暗反噬！”
星玄早有准备，指尖一弹，又一滴灵泉水精准落入她颈侧。金光顺着血管蔓延，压制住那股侵蚀。
“撑住。”他说，“别让它钻进去。”
居间惠咬牙，额头冷汗直流，但依旧维持着链接。影像中的幽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精神波动突然转变，从混乱变得柔和，像是一首古老的摇篮曲。
灵汐突然睁眼，琉璃瞳闪烁，小手一挥，星砂斗篷将整个信息流包裹。
“我来译！”她奶声奶气地喊，“世界树模式，启动！”
下一秒，她开始哼唱。
调子很怪，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用口风琴即兴发挥，歌词更是离谱：
“光睡着了，心亮着，手拉手，就能醒～”
“黑暗怕热闹，孤单最厉害，大家一起喊，它就吓怕怕～”
星玄：“……”
居间惠：“这真是预言？”
“高维信息降维翻译，本来就会失真。”灵汐理直气壮，“再说了，预言不都这德行？‘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听着多严肃，翻译过来不就是‘你要吃苦’？”
星玄盯着那句“心亮着，手拉手，就能醒”，眉头越皱越紧。
“我一直以为，唤醒迪迦需要能量。”他低声说，“更强的光粒子，更大的增幅，可现在看……”
“光不是电。”灵汐跳到他肩上，小树指着投影，“是wiFi信号，得有人连。”
“群体意志。”星玄忽然明白了，“光的本质，是信念的共振。一个人的光再强，也是孤岛；但千万人一起点亮，就能形成洪流。”
他低头看向怀表，灵泉空间倒映出城市一角——
某个避难所里，孩子用蜡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贴在墙上；
街角，一个老人把应急灯举得高高的，照亮别人逃跑的路；
tpc士兵头盔上，不知谁贴了张荧光贴纸，写着“别怕”。
这些光，微弱，零散，却真实存在。
星玄沉默了几秒，忽然抬手，直接关闭了系统界面。
“叮——？”系统发出一声短促的杂音，像是在抗议。
“这次不靠你了。”星玄说，“既然来了，就干到底——这次，我们自己点灯。”
灵汐咧嘴一笑，星砂斗篷猛然展开，映出更多画面：
便利店店员把最后一瓶水递给哭泣的小孩；
消防员背着伤员冲出火场，头灯照亮浓烟；
一对母子在废墟旁紧紧相拥，母亲的手电筒一直没关。
“你看，”灵汐指着那些光点，“心亮着呢。”
星玄凝视着怀表倒影，忽然笑了。
“那咱们也别光看着。”他抬手，从灵泉空间取出一瓶灵泉水，指尖蘸取，在控制台空白处画下一道符文。
“既然光是共振……”他低声说，“那就从第一个信号开始。”
符文成型的瞬间，时光机屏幕微微一震，幽怜的投影忽然抬手，指尖轻点虚空，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灵汐猛地转身，小树指向城市地底深处。
“有东西在动。”她声音骤冷，“黑暗……在重组。”
星玄没回头，依旧盯着符文：“让它动。”
他抬起右手，银发微扬，金瞳如炬。
“反正咱们现在，不缺火种。”
他指尖轻弹，一滴灵泉水落入符文中心。
金光炸开的瞬间，整个研究中心的灯，齐刷刷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