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舰的主控室里,空间跳跃引擎的充能声低沉而持续,蓝色的能量光流在控制台的管线中缓缓流动,映得星络的全息投影忽明忽暗。它的法则丝线仍连接着核心层的法则节点,指尖的光丝不时颤动——显然,它还在犹豫。
“我不能离开。”星络的声音带着一丝艰涩,全息投影的边缘泛起不稳定的涟漪,“核心层刚稳定,源噬意识还在懵懂期,守界派虽然暂时回撤,但若我离开,他们很可能察觉到核心层的‘守护者空缺’,到时候……”
它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很明显。作为守护核心层百万年的存在,星络的职责早已刻入法则烙印,离开本源源核半步,对它而言都是极大的冒险。
林凡理解它的顾虑。星络与核心层的法则网络深度绑定,它的离开不仅是物理上的缺席,更可能导致核心层的能量流转出现滞涩——这正是守界派乐于见到的。
“但机械仙域的幼生体源核……”苏媚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机械城的能量塔已被腐蚀雾气笼罩大半,幼生体源核的淡蓝色光芒越来越黯淡,“墨殇一旦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星络的投影转向屏幕,光芒中带着挣扎,“机械仙域的幼生体源核与源噬本源源核同源,只是演化方向不同。但我的职责是守护源噬,不是……”
“如果幼生体源核被污染,最终会反噬源噬。”林凡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说过,源核之间存在‘法则共鸣’。墨殇若用腐蚀法则炼化幼生体源核,再以特殊手段引导,共鸣波会顺着空域法则网络传递到源噬本源源核。到时候,就算你守在核心层,也拦不住跨空域的腐蚀污染。”
星络的投影猛地一滞。它显然没考虑到这一层,法则丝线的颤动瞬间变得剧烈:“你是说……腐蚀污染能通过共鸣跨空域传递?”
“不是没有可能。”林凡调出之前在源核墓园的检测数据,屏幕上显示着腐蚀碎片与本源源核的共鸣频率,“墨殇从墓园带走的碎片,本身就与本源源核有微弱共鸣。若再加上同源的幼生体源核,共鸣强度会呈几何级增长。到时候,腐蚀能量不需要实体接触,就能顺着共鸣波渗透进核心层。”
主控室里陷入了死寂。空间跳跃引擎的充能声此刻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跳动都像敲在众人的心上。黑石握紧了重锤,下意识地看向核心层的方向——那里,金色的光晕仍在稳定流转,谁能想到,千里之外的机械仙域,一场危机正悄然指向这片刚恢复安宁的核心层。
星络的投影沉默了许久,光芒在明灭中渐渐稳定。它伸出法则丝线,轻轻触碰了一下主控室的舷窗,窗外,本源源核的螺旋图腾正缓缓旋转,金色的光丝如同温柔的手臂,包裹着整个核心层。
“百万年前,源核碎裂之战,就是因为一枚被污染的源核碎片,引发了连锁共鸣,最终导致整个本源核心崩塌。”星络的声音带着一丝遥远的怅惘,像是在回忆被遗忘的历史,“那时的守护者们各守一方,却没人意识到,碎片的污染会顺着共鸣波蔓延……直到一切都晚了。”
它收回法则丝线,全息投影转向林凡,光芒中已没有了犹豫,只剩下坚定:“你说得对。守护源核,不能只守着眼前的一块。若幼生体源核沦陷,源噬的本源源核迟早会被牵连。守护源核,亦是守护源噬。”
“星络前辈!”铁锋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带着一丝惊喜,“您决定一起去了?”
星络的投影点了点头,法则丝线快速收缩,从核心层的法则节点上脱离,最终凝聚成一道金色的光团,融入本源舰的主控系统:“我已在核心层留下‘法则印记’,若守界派有异动,印记会自动触发防御阵。短时间内,核心层无忧。”
它顿了顿,光芒中带着一丝释然:“而且,源噬意识已经觉醒,它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或许,它也该学着自己守护自己了。”
林凡能感觉到,随着星络的决定,本源舰的能量流转突然变得更加顺畅——星络的法则力量融入了舰体,原本需要一刻钟的跳跃充能,进度条竟猛地跳了一大截。
“跳跃引擎充能完毕!”铁锋的声音带着兴奋,“坐标已锁定机械城能量塔,随时可以出发!”
林凡望向屏幕上机械城的画面,墨殇的长刀已离幼生体源核越来越近,腐蚀雾气几乎要将那颗淡蓝色的晶体完全包裹。但此刻,他的心中却安定了许多。
有星络的法则力量相助,有宙生道的共生之力,这一次,他们不仅要救下机械仙域的幼生体源核,更要斩断那道可能指向源噬的“腐蚀共鸣”。
“出发!”
林凡的话音落下,本源舰猛地一颤,周身亮起耀眼的空间光纹。核心层的金色光晕在舷窗外快速后退,最终化为一道模糊的光点,消失在深邃的虚空中。
新的战场,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