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像刀子刮过伤口，王凡背着昏迷的白璃，在野狗坡外的荒山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右肩被匕首穿透的伤口每动一下都扯着疼，左肩的刀伤也开始红肿发烫。他不敢停，怕刀疤脸带侯三的人追上来，只能朝着没人家的方向瞎跑。
天亮时，“他靠在大石头下喘气，脸白得像纸。解开兽皮看白璃，小家伙气息还稳，后腿伤口没裂开，只是那圈淡金色血迹又淡了点，”还闪着微光。王凡顾不上多想，撕了里衣布条想包扎伤口，可右肩的洞太深，布条一按就被血浸透，只能勉强缠住止血。左肩已经发炎，皮肤又红又肿，他心里直发怵，没药没干净水，伤口烂了就完了。
他望着远处闪着宝光的仙山，第一次觉得自己像粒沙子。摸出贴身小包，里面有九颗灵砂和半颗腐骨草果，这是他全部家当。灵砂能换草药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压根没头绪。
正犯愁呢，石头后面传来沙沙声。王凡猛地握紧腰间带血的柴刀，只见一个背药篓的少女探出头。她十五六岁，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裙，眼神灵透，看着王凡浑身是血的样子，有点害怕又有点好奇，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灵砂和腐骨草果上。
“你伤得好重！”少女声音清脆，“我叫周若溪，是青木镇的采药学徒，需要帮忙吗？”王凡听她语气诚恳，身上也没他感知到的灵力，或者说他根本看不出，就哑着嗓子问：“你能帮我？”周若溪指指他的伤口：“我懂些止血消炎的草药，能帮你简单处理，但你这贯穿伤得找医师或丹药才行。”
王凡苦笑，摊开手：“我只有这些，能换点草药和水吗？”周若溪看到半颗腐骨草果，惊讶道：“这是蚀骨泽的腐骨草果！有毒的！侯三是不是拿你当傻子？完整的一颗在青木镇药铺能换一块下品灵石，你这半颗至少能换三颗灵砂！”王凡心里一沉，果然被侯三坑了，但现在顾不上生气，只求换点救命的东西。
周若溪看他惨样，叹了口气，从药篓里拿出竹筒水壶、几株草药和两块杂粮饼：“紫云英止血，马齿苋消炎，野姜根驱寒，捣碎敷伤口。饼你先垫垫肚子。”王凡接过东西，心里暖烘烘的，这是他进修真界第一次遇到不带坏心眼的人。他把九颗灵砂递过去，周若溪却摇头，指着腐骨草果：“灵砂你留着，这半颗果给我吧，我配解毒散正好缺它。”
说完，她摸出个玉盒，里面躺着两颗青碧色丹药，散发着好闻的草木香：“这是回春丹，下品丹药，能止血固本。我用一颗换你半颗果，虽让你可能吃亏，但我只有这个了。”王凡眼睛都亮了，丹药！他赶紧把腐骨草果递过去，接过丹药就着水吞下去。丹药入肚化成暖流，瞬间冲散了伤口的剧痛，右肩和左肩开始发痒，像是有小虫子在修复伤口，失血的眩晕感也没了，浑身慢慢有了力气。“太神奇了！”王凡心里震撼，这就是丹药的力量。
周若溪指了指东边：“走三十里就是青木镇，找孙老医师，报我名字能帮你处理伤口。”王凡连声道谢，看她背着药篓消失在晨雾里，握紧了怀里剩下的那颗回春丹，好像周若溪给了两颗？他记不清了，朝着东方走去。
走了半个时辰，前面传来争吵声。王凡躲到灌木丛后一看，三个穿灰衣、胸口绣小剑的青年正围着一个背药篓的老道士。为首的三角眼厉声喊：“老东西，把赤阳花交出来，那是我们青锋剑派先发现的！”老道士气得胡子直翘：“放屁！是我在断崖采的，你们仗势欺人！”
“跟他废话！”另一个青年冷笑，三人挥着闪青光的剑就砍。老道士动作生涩，明显不擅长打架，被打得连连后退。王凡躲在后面，心猛地沉下去。青锋剑派？炼气三层？原来修真界真的是这样，宗门弟子能随便欺负散修。炼气三层又是什么境界？他看着老道士快撑不住，再摸摸怀里的白璃和回春丹，拳头攥得咯吱响，心里翻江倒海——这世道，弱了就要被踩，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