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感觉佐助提出的制度框架已经相当完善,其核心精神也直指要害。佐助见众人理解了他的深层意图,便继续深入解释,将新旧制度进行对比,以凸显其必要性。
“虽然我们木叶一直以来都有自己成熟的忍者选拔和晋升制度,”他首先承认现有体系的价值,但随即指出了其局限性,“但那个体系,覆盖的面太窄了,选拔和培养的重心,绝大多数都倾斜在了情报搜集、任务执行、正面战斗这些直接与‘武力’相关的领域。”
他话锋一转,点明了科举新制的互补性:“而我们现在探讨的这套选拔制度,其根本目的,其实是提供了另一条截然不同、却又至关重要的上升路径。”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强调其目标人群,“它旨在吸纳、发掘并重用那些或许天生不适合战斗、查克拉天赋平平,但脑子异常好使,精于计算、善于管理、富有谋略的人才。”
他举了一个现成的例子:“就像奈良一族的成员,他们或许并非顶尖的战斗型忍者,但其家族传承的智慧和在战术策划、药材管理方面的才能,对村子的价值毋庸置疑。”
接着,他描绘了一幅村子正常运转所必需的、超越“打打杀杀”的图景,语气务实而有力:“咱们整个村子的健康运行,不能只依赖武力。它需要一个庞大而精细的支持系统。最起码,需要有人能精准地计算收支、管理庞大的财政(算账);需要有人能明察秋毫、依据村规公正地裁决纠纷(断案);需要有人能规划设计、监督施工,确保建筑牢固美观(建筑);需要有人能高效有序地管理物资仓库,确保资源调配无误(管理仓库)……这些职位,同样至关重要。”
最后,他点明了激励的核心:“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类人才的积极性彻底调动起来,让他们看到凭借自身学识和管理才能,同样能在木叶获得尊重、地位和实现价值的机会。只有当这些‘文治’领域的人才与‘武功’领域的忍者各展其长、相辅相成时,整个村子才能真正走向更高效、更稳定、更繁荣的未来。”
纲手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她眼中闪过恍然与赞同的光芒,接口总结道,语气清晰而肯定: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建立的,是另一套独立于传统忍者晋升体系之外的、专门针对治理型人才的选拔和晋升制度。两条腿走路,让擅长战斗的去保卫村子,让擅长管理的去治理村子,互不偏废,方能成就一个真正强大的木叶。”
佐助微微颔首,对纲手的总结表示赞同,随即更进一步,点出了一个普遍存在于忍界的根本性问题:
“正是如此。而且,不仅仅是木叶,纵观当今所有忍村,几乎都犯了‘偏科’的严重毛病。”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纵观全局的冷静,“大家的眼光,都太过狭隘地只盯在‘武力’这一项指标上,将所有的资源、荣誉和上升通道,几乎全部倾斜给了战斗型忍者。这无异于主动将其他领域的发展道路都给堵死了。”
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仿佛在描绘一条被刻意收窄的独木桥:“想想看,一个在算学、建筑或者律法方面有着非凡天赋的人,在现有的体系下,除了成为战力可能平庸的普通忍者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出路?他的才能无法得到专门的认可和培养,他的价值无法通过合适的渠道得以实现。这不仅是个人才华的浪费,更是整个村子,乃至整个忍界发展模式的巨大损失。”
这番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茶室内激起了层层思考的涟漪。
纲手 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动着,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盘算如何将这套“科举”制度的精髓,与她正在推行的新政有机地融合起来。她在思考如何设立独立的文职晋升序列,如何设计对应的薪酬福利体系以确保其吸引力,又如何划定文职与忍者职权范围的界限,避免未来的冲突。(纲手内心:医疗部、教育部、建设规划部……这些地方太需要专业人才了。必须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先从几个部门开始试点……)
卡卡西 则依旧保持着环抱双臂的姿势,但那唯一露出的眼睛却微微眯起,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他正在冷静地权衡着这条新的“文治”路径与根深蒂固的“忍者”制度之间的关系。如何确保两者不会形成对立?如何让传统的忍者家族接受并支持这种可能分流资源和话语权的变革?新的治理人才上位后,与掌握武力的忍者部门该如何协调、由谁主导?(卡卡西内心:平衡是关键。不能让两套体系变成互相掣肘的内耗之源。或许需要在火影之下,设立一个统筹协调的机构?)
而 宇智波鼬,依旧沉默地坐在光影交界处,仿佛一尊沉思的雕像。他的目光低垂,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无法窥知其内心具体的波澜。但从他微微抿紧的唇线和偶尔掠过一丝复杂光芒的眼眸可以看出,佐助这番话,无疑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些关于家族、关于村子、关于力量本质的深刻思考。他或许在想宇智波一族在这样一个更注重“治理”的未来中该如何定位,或许在反思过去一味追求武力的局限性,又或许,在思考“力量”的形态,是否本就该如此多元。(鼬的内心:如果当年……不止一条路可走……)
茶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声和杯中茶水渐冷的微凉。每个人都因佐助描绘的这幅“两条腿走路”的蓝图,而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