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各处陷入混乱与战火之际,旗木卡卡西展现出了他作为精英上忍卓越的战术指挥能力与冷静头脑。他并非一味地在正面战场与入侵者硬碰硬,而是迅速判断形势,将保护村子的有生力量和未来放在首位。
在他的统筹安排下,一道道指令被清晰地下达:
大量中忍和下忍被组织起来,形成引导队伍,利用熟悉的地形和预先规划好的疏散路线,高效地将惊恐的普通居民从交战区撤离。他们喊着简洁的口令,维持着秩序,尽可能减少踩踏和混乱,将人流引向各个地下避难所的入口。
忍者学校的学生们是村子的未来,在老师的带领下,他们被优先护送进入最坚固的避难设施。医院的医护人员和行动不便的病患,也在忍者的协助下,带着必要的医疗物资进行转移,确保战后救治体系能够尽快恢复。
而卡卡西策略中最精妙,也最隐晦的一环,则体现在对入侵联军动向的“引导”上。
当年,旗木朔茂(白牙)因其悲剧性的自杀,在木叶内部,尤其是在一部分并非出身大家族的平民忍者和中下层忍者中,积累了相当复杂的情绪,其中不乏同情与怀念者。这些忍者,多年来或多或少受到过白牙的恩惠或影响,对逼死白牙的木叶高层(尤其是团藏及其掌控的根部)抱有潜在的不满。
此刻,在卡卡西隐晦的授意或默认下,这些忠于白牙旧部理念、或者本就对高层心存芥蒂的忍者,在执行阻击和骚扰任务时,采取了更为“精明”和“自保”的策略。他们并不与入侵的音忍和砂忍联军死磕,而是利用游击和诱敌战术,且战且退,有意无意地将联军的兵锋,巧妙地引向了木叶豪门——日向、猿飞、志村、转寝(或水户门)等大家族的族地方向。
让这些底蕴深厚、平日里占据大量资源的大家族去正面承受入侵联军的主要压力,既能极大消耗入侵者的兵力,也能借此削弱这些大家族在战后可能的话语权。
平民派系和中立派系的忍者们避免了无谓的牺牲,保全了自身实力,为战后可能出现的权力洗牌埋下伏笔。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景象:入侵的联军仿佛被无形的手牵引着,避开了部分平民区和关键设施,如同洪流般,更多地涌向了那些高墙大院、戒备森严的大家族聚居地。喊杀声和忍术爆炸声,在这些往日宁静而显赫的族地上空,变得格外密集和激烈。
卡卡西并非不热爱木叶,但他所效忠的,或许更偏向于他心中那个由老师波风水门、由挚友带土和琳所代表的木叶,而非现在这个被高层政治和黑暗侵蚀的木叶。这场灾难,也是一次清洗与重生的契机。
结界之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琥珀。从棺椁中踏出的两位亡灵火影,目光空洞地注视着他们曾经选定的继承人。
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即便是在被秽土转生操控的状态下,那标志性的爽朗(此刻显得有些傻气)气质似乎仍未完全泯灭,他歪了歪头,用一种仿佛在街头偶遇老友般的语气,憨憨地打着招呼:
“哟!好久不见了呢,猴子。”(“猴子”是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年轻时的绰号)
站在他身旁的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则依旧是那副冷静严肃的模样,他锐利的目光(尽管失去了神采)扫过三代那布满皱纹的脸庞和苍白的须发,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慨叹:
“你也……上年纪了呢,猿飞。”
面对这两位亦师亦父、缔造了木叶的伟人,如今却以如此亵渎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痛苦。他沉重地低下头,声音沙哑而沉痛:
“初代大人,二代大人……我……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因为这种事,与您们兄弟二人再次见面……我……我感到万分遗憾。”
结界之外,负责监视的暗部小队同样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
那名暗部队长面具下的脸色煞白,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这可真是不妙啊……太不妙了……”
他身边一名较为年轻的暗部成员,显然对村子的历史了解有限,忍不住低声问道:“队长……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连三代大人都……” 他的声音充满了困惑与惊惧。
(若是知晓原着、且对木叶高层充满讥讽的宇智波佐助(钟明)在此听到这番对话,估计会当场嗤笑出声,甚至笑掉大牙。身为守护木叶最核心机密、理应知晓村子历史的暗部成员,居然连开创了木叶忍村、被刻在火影岩最顶端的初代和二代火影都不认识?猿飞日斩这么多年来的“火之意志”宣传教育,其洗脑功力真是“高明”到了极致!恐怕在这些被精心培养的暗部心中,早已只认“三代火影猿飞日斩”这个人,而忘却了木叶村本身的历史与真正缔造它的精神了吧?)
那名暗部队长显然听到了部下的疑问,他心中同样充满了荒谬与无力感,但职责所在,他还是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解释道:
“那位……黑色长发的,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大人。白色头发的那位,是他的弟弟,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大人。”
他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敬畏,也夹杂着一丝面对亵渎先灵的愤怒:
“他们……是传说中的忍者,是立于忍界顶点的最强存在!正是他们兄弟二人,联手构建了我们如今所生存的这个木叶忍村!他们是村子的创始人,是所有火影的始祖!”
年轻的暗部成员听着队长口中这段自己从未在常规教育中详细接触过的、仿佛来自遥远传说时代的历史,看着结界内那两位散发着恐怖威压的亡灵身影,再联想到他们如今被敌人操控来攻击村子的残酷现实,只觉得一直以来所接受的认知和世界观都在剧烈地摇晃,仿佛随时都要崩塌。
结界内,死寂而压抑的气氛中,二代火影千手扉间那双锐利的、尽管失去了生前神采的眸子,迅速扫过周身由尘埃与纸片构成的躯体,感知着那强加于灵魂之上的束缚与控制力。他那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头脑,几乎在瞬间就分析出了现状。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兄长,用他那特有的、不带多少感情起伏的语调陈述道:
“大哥,看来我们是被以秽土转生的禁术召唤回现世了。”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站在后方,脸上带着掌控一切笑容的大蛇丸,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对其技术力的客观评价(尽管这评价在此刻显得无比讽刺):“召唤我们出来的,就是这个年轻人吧。能将这个术完善到如此程度……很了不起。”
直到此刻,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似乎才将注意力从与三代的“重逢”中稍稍移开。他那憨直的表情收敛了一些,侧耳倾听着结界之外,木叶村各处不断传来的爆炸轰鸣、忍术对撞的爆响、以及隐约可闻的喊杀与哀嚎。那些声音,如同冰冷的针,刺穿着他作为村子创立者的心。
他那张总是带着些傻气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深切的悲伤与无奈。他缓缓地将目光重新投向对面严阵以待、脸色沉重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他,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无力感:
“猴子……看来,我们……不得不和你战斗了呢。”
这句话仿佛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他仰起头,望着被紫色结界扭曲的天空,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那叹息中饱含着对无尽纷争的厌倦与对和平理想的幻灭:
“唉……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免不了要战斗吗?”
这声叹息,穿越了生与死的界限,道尽了一位理想主义者面对残酷现实的终极悲哀。他毕生追求的和平梦想,即便在他死后,依然如同镜花水月,而此刻,他更是被迫要以亡灵之躯,亲手去破坏自己倾注心血建立的村子。命运的残酷,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