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达兹纳家的气氛依旧有些沉闷。鸣人因为昨天伊那里的事情,以及自己那套热血理论未能奏效,显得有些蔫头耷脑,连最喜欢的拉面似乎都提不起他的兴趣。或许不仅仅是伊那里,波之国这片土地上无处不在的压抑氛围,也隐隐刺激着身为九尾人柱力那敏感的直觉。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一个人闷闷不乐地溜出了家门,漫无目的地走进了房子附近的树林里,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可恶……一定要证明给他看……我没错……”之类的话。
一直分神留意着鸣人动向的钟明(佐助),看到这一幕,眼神微微一闪。‘机会来了。’他记得原着中鸣人就是在独自散心时遇到了白。这是一个切入点,一个进一步观察白,甚至可能提前埋下某些伏笔的机会。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如同鬼魅般融入了阴影,远远地吊在鸣人身后。他的跟踪技巧远超下忍水平,加上新进化写轮眼带来的超强感知和动态视力,鸣人根本毫无察觉。
果然,没过多久,就在林间一条清澈见底、潺潺流淌的小溪边,鸣人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被溪边一个身影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身形纤细、挎着一只小巧药篮的身影,脸上戴着熟悉的雾隐暗部动物面具。正是白。
鸣人这个单细胞生物,几乎在看到的瞬间就被对方那独特的气质吸引——清冷、神秘,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静谧感,尤其是那看似柔弱的身形,瞬间激起了鸣人(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保护欲和好奇心。
而当白似乎听到了动静,缓缓转过身,并伸手摘下了那张面具时……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恰好洒在那张露出的脸庞上。
鸣人瞬间如同被雷击中般僵住了!
那是一张清丽绝伦、肌肤白皙胜雪、五官精致得如同人偶般的脸庞。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嘴角噙着一抹温和却疏离的微笑。甚至比他在村子里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要漂亮、干净几分。
“!”鸣人的大脑直接宕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红成了熟透的番茄,头顶甚至夸张地冒出了丝丝白气。
“你……你……你……”他指着白,舌头像是打了结,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
躲在暗处树影中的钟明(佐助)看着这一幕,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果然……无论看多少次,白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对鸣人这种单纯热血笨蛋都是特攻级别的杀伤性武器。’
他收敛气息,如同岩石般静止,静静地听着溪边两人的对话。
白似乎对鸣人的反应习以为常,并未在意,只是用那种温柔而略带哀伤的语气,轻声询问鸣人为什么在这里,然后自然而然地开始了对话。他讲述着那个关于“雪”的、看似简单却蕴含深意的问题,讲述着关于“是否有重要的人”、“是否愿意为重要之人成为工具”的理论。
鸣人听得似懂非懂,他贫乏的词汇和简单的大脑很难完全理解白话语中那复杂而扭曲的羁绊观念,但他却被白那种纯净又悲伤、仿佛易碎琉璃般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了。他几乎是拍着胸脯,用他那套直来直去的方式大声宣布:“我们做朋友吧!我漩涡鸣人认可你了!”
白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面具下的嘴角或许勾起了一抹苦涩而复杂的弧度,但他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工具论……真是被再不斩pua得不轻,已经完全内化了。’佐助冷静地评价着,内心毫无波澜。‘不过,这种纯粹到极致、甚至愿意自我物化的扭曲忠诚,从另一个角度看,倒也是一个非常稳定、可以精准预测和利用的点。’
过了一会儿,白似乎采够了所需的草药,他礼貌地向还在晕晕乎乎的鸣人告别,重新戴上了那副冷漠的暗部面具,挎着篮子,转身轻盈地消失在树林深处。
鸣人还傻站在原地,望着白消失的方向,一脸恍惚和傻笑,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艳邂逅”中回过神来,完全把伊那里和之前的郁闷抛到了九霄云外。
佐助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到还在发花痴的鸣人身后,冷不丁地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很好看吗?”
“嗯嗯!超级好看!像雪一样!”鸣人下意识地猛点头,然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哇啊啊!佐助?!你怎么在这里?!吓我一跳!”
佐助没有理会他的大呼小叫,目光扫向白离开的方向,眼神深邃。
“小心点,吊车尾的。”他语气淡漠,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越美丽的东西,往往越危险。尤其是……戴面具的。”
说完,他不再看一脸懵逼的鸣人,转身朝着达兹纳家的方向走去。
留下鸣人一个人在原地挠头,疑惑地嘀咕:“佐助那家伙……又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不过……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呢?”
钟明(佐助)不再理会还在原地发花痴挠头、试图理解他那句“越美丽越危险”的鸣人,身形如同融入微风般悄无声息地隐入树林,朝着白离开的方向追踪而去。进化后的写轮眼赋予了他更强的追踪能力和环境感知,白那并未刻意完全隐藏的踪迹在他眼中清晰可辨。
在一处更加僻静、阳光只能透过浓密树冠洒下零星光斑的林间空地,前方那道纤细的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微微一顿,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过身,面具下的目光带着警惕,扫视着寂静的树林。
“谁?”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佐助没有刻意隐藏,从一棵粗壮的树干后缓缓走出,神情平静无波,目光直接落在白的身上。
白看到是佐助,握紧药篮的手指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丝,但整体的警惕姿态并未减少。他对这个黑发的木叶少年印象极其深刻——昨天战斗中那远超下忍的冷静、果断,以及最后那句看似符合规则实则意味深长的话,都让他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
“是你……木叶的忍者。找我有事吗?”白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努力维持着那份属于“雾隐追杀部队”的清冷和平静,试图掌握对话主动权。
佐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白。他的目光尤其在对方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脖颈、白皙修长的手指以及略显单薄的手腕处停留了一下,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他才淡淡地开口,语气平铺直叙,听不出任何喜怒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观察到的客观事实:
“果然,这么漂亮,一定是男孩子。”
白:“……???”
面具下的白彻底愣住了,身体有着一瞬间的僵硬。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出现了幻听?对方特意跟踪过来,拦住自己,开口第一句……竟然是这个?!这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想和应对方案,甚至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确认它是否还好好地戴着,是否露出了什么破绽。
钟明(佐助)看着白那明显呆滞、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反应(虽然大部分被面具遮挡,但身体的细微僵硬和停顿骗不过他),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恶趣味的满足感。
‘嗯……总算平了原身(前世)的一个执念。当年在网上为了‘白的性别到底是男是女’这个问题,可是跟人激情对喷了无数楼,砸键盘力证‘这么漂亮一定是男孩子’。现在亲眼所见,亲口验证……感觉……还挺爽。’一股微妙的“赢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迅速收敛了一下那点不合时宜的恶趣味,重新恢复了那副平静无波、深不可测的表情,看着因为刚才那句话而明显更加戒备起来的白,继续说道:
“放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至少现在不是。”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只是对你有些好奇。”
白的身体微微绷紧,药篮被他更紧地攥住:“好奇什么?”他试图让声音保持冷静,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已然出现。
“好奇一个拥有如此纯净眼神(昨天战斗中瞥见)和强大冰遁血继限界的人,”佐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面具,“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彻底地成为一个满手血腥的叛忍的‘工具’。这似乎……有些浪费了。”
白的呼吸微微一滞,仿佛被这句话精准地刺中了内心最核心也最不容置疑的信念。他沉默了一瞬,才用更加坚定的语气回答,但那坚定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动摇:“再不斩先生给了我存在的意义。我就是他的工具,这没有什么不好。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存在的意义?”佐助微微挑眉,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听不出的嘲讽,“仅仅因为他在你绝望时给了你一口吃的、一个容身之所和一个杀戮的目标,这就成了你活着的全部价值?你的天赋,你的能力,你与生俱来的冰遁,甚至是你内心深处那份与杀戮格格不入的……善良(指他采药的行为),都只是为了服务于他的野心和仇恨?这就是你存在的全部意义?”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白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明显的波动,带着冰冷的警告意味,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佐助却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份寒意和警告,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想过,也许你可以拥有另一种活法?不是作为谁手中没有思想的刀,而是作为‘白’你自己,活着。你的冰遁,可以用来保护,而不仅仅是杀戮。”
“白”这个名字从佐助口中清晰地说出,让白浑身剧震,如遭雷击!对方竟然连他的名字都知道?!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下忍甚至中忍能掌握的情报!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白的声音终于无法保持平静,带上了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是谁并不重要。”佐助向前踏出了一步,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那张冰冷的面具,直视白那双此刻必然充满了震惊和混乱的眼睛,“重要的是,我看得出来,你并非真正冷酷无情之人。你会救治小动物,你会对鸣人那样单纯的笨蛋露出善意。这样的你,真的能从永无止境的杀戮和黑暗中获得满足吗?真的甘愿永远做一个没有名字、没有自我、随时可以被替换甚至丢弃的‘工具’吗?”
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内心显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对方的话语,像是一把沉重而精准的铁锤,一次又一次地敲击在他封闭已久、甚至他自己都以为早已钢铁般坚固的心门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震颤。
“再不斩先生……他需要我。”白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需要的是一个好用、听话、永远不会反抗的工具,而不是一个拥有独立意志和情感的‘白’。”佐助的话语如同最终审判的冰锥,狠狠刺入了白的心脏最深处,让他感到一阵几乎窒息的、冰冷的刺痛。那个他不敢去想、一直刻意回避的可怕可能性,被对方赤裸裸地揭开。
“言尽于此。”佐助见好就收,他知道依赖和信念不是凭几句诛心之言就能立刻瓦解的,但他确信,一颗名为“怀疑”和“自我”的种子,已经埋下了。只要时机合适,或许就会发芽。
“好好想想吧。在一切还来得及,在你还有选择的时候。”
说完,他不再有任何停留,干脆利落地转身,身影如同鬼魅般几个轻盈的起落,便彻底消失在浓密的森林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空地上,只留下白一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手中的药篮几乎要被他捏变形。面具之下,他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剧烈的挣扎,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也不敢去深究的、对于“另一种可能”、“作为白而活”的微弱悸动和渴望。
微风拂过,吹动他额前的发丝,却吹不散他心中那骤然掀起的、滔天巨浪般的波澜。
而早已远去的钟明(佐助),则心情相当不错。既验证了“白是男孩子”这个“千古之谜”,满足了一点恶趣味,又精准地在白这颗关键的棋子上,埋下了一颗可能在未来某个时刻扭转局面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