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节这天,京城的天色格外晴朗,金辉洒满大街小巷。
沐熙一早便起身,她向倪红衣和半夏细细交代:“今日我要入宫,颜儿他们就拜托你们照顾。不许让他们乱跑,尽量不出门。”
倪红衣笑着应下:“放心吧,我和半夏会把他们盯得死死的。”
半夏也点头:“姑娘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小姐他们的。”
安排妥当后,银霜端着铜盆进来,里面是温水和一条雪白的毛巾。“姑娘,奴婢给您梳妆。”
沐熙坐下,任银霜为她挽发。今日她要穿的,是昨日皇后特意赏赐的一袭烟霞色宫装,裙摆绣着折枝海棠,腰间用银丝绣出细若游丝的云纹,袖口处点缀着细碎的珍珠,行走间会微微摇曳。
银霜一边为她上妆,一边赞叹:“姑娘穿上这衣裳,真是比宫里的贵妃还要美几分。”
沐熙浅笑不语,只在镜中打量自己。
正梳妆间,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嬷嬷带着两名小丫鬟进来,这是武王妃派来的。李嬷嬷上下打量了沐熙一番,见她衣着得体,妆容淡雅,满意地点点头:“姑娘今日这模样,去了宫里,也给我们武王府长脸。”
沐熙起身福了一福:“多谢嬷嬷夸奖。”
不多时,武王妃的马车停在院外。沐熙与王妃一同上了车,马车缓缓驶向皇宫。
皇宫大门外,金吾卫肃立两侧,气势威严。武王妃与沐熙下了车,在太监的引导下向皇后的寝宫走去。
今日的皇后宫中,比往常更为热闹。妃嫔、公主、命妇们早已齐聚,笑语盈盈。
皇后坐在上首,身着明黄色宫装,面色白皙透亮,肌肤像初雪般细腻,眉眼间透着温柔的光彩。她微笑着与众人交谈,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
沐熙走近,行礼道:“臣女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笑着抬手:“免礼,起来吧。”她的目光在沐熙身上停了片刻,“你今日这身衣裳,真好看。”
沐熙微微一笑:“多谢娘娘赏赐。”
周围的妃嫔们纷纷侧目,目光中既有欣赏,也有不易察觉的探究。尤其是丽妃,她一向自诩美貌无双,可今日在皇后的光彩之下,竟显得有些黯淡。她的笑容有些僵硬,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不多时,太监高声通报:“启禀娘娘,时辰到了,请移驾乾正殿。”
皇后起身,带领众人前往乾正殿。殿外钟鼓齐鸣,百官肃立,各国使臣早已等候在殿外。
当皇后步入殿中时,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今日的她,仿佛年轻了十岁,肌肤晶莹剔透,眉眼含笑,整个人散发着柔和而高贵的光芒。
皇帝龙颜大悦,挥手道:“平身。”
百官入座后,各国使臣依次觐见。
首先是西域诸国,他们献上了宝石、骏马和香料,言辞谦卑。接着是北漠使者,送来良弓和毛皮。
终于轮到南明国。
南明国的队伍缓缓步入殿中,为首的女子她今日着一袭淡紫色宫装,袖口绣着精致的兰花纹,腰间系着一条明黄色丝带,衬得她身姿纤细,气度不凡。她的发鬓高挽,插着一支白玉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眉眼生得极为精致,眉如远山,目若秋水,唇色殷红,却带着几分冷意。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人不敢直视。身后跟着几名使臣和婢女。
有人低声议论:“这便是南明国四公主南宫婉吧。”
南宫婉扫过殿上众人,然后上前一步,向皇帝行了个曲膝礼:“南明国南宫婉,祝大渊皇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婢女呈上两个精致的礼盒。
“这是我国新研发的香粉,细腻如雾,香气清雅,在大渊朝可以算是独一无二的。特献给皇上,作为寿礼。”
皇帝微笑点头:“呈上来。”
礼盒被送到御案前,皇帝略一翻看,便命人赐给皇后。
谁知皇后却微微一笑:“多谢皇上,不过臣妾如今用着安和县主的粉底液和药膏,觉得甚好,就不劳烦皇上赐香粉了。”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往年南明国进贡的香粉,各嫔妃都是争着要的,今年皇后竟然推辞了?
南宫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她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锋芒。
皇帝却龙心大悦,哈哈大笑:“皇后说得好!安和县主果然了得,今日皇后看着年轻了许多。”
这话一出,殿中百官纷纷附和。
南宫婉这才正视皇后的妆容,心中暗暗吃惊——皇后的肌肤,不仅白皙,而且透着健康的光泽,绝非寻常香粉能达到的效果。
皇上给她和使臣赐了座。
歌舞开始了。宫中舞姬身着五彩羽衣,翩翩起舞,宛如一群美丽的蝴蝶。乐声悠扬,酒香四溢。
皇帝举杯笑道:“今日是朕的寿辰,诸位不必拘束,尽情畅饮。”
众人纷纷举杯应和。
就在此时,南宫婉忽然起身,向皇帝行了一礼:“陛下,臣女有一不情之请。”
皇帝挑眉:“哦?说来听听。”
南宫婉微笑道:“刚刚听皇后娘娘说有一位安和县主,研制药膏和粉底液,让皇后娘娘容光焕发。臣女心向往之,不知能否认识一下这位安和县主呢?”
“当然可以,安和,来和四公主认识一下,四公主的制作香粉技术可是在南明国顶尖的存在,你要向四公主多学习学习。”皇上对着和武王妃坐一起的沐熙说道。
殿中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顺着皇上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沐熙。
沐熙起身,从容一笑:“安和问四公主安。”
南宫婉看着沐熙,对上她不卑不亢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安和县主可真漂亮。”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宴席继续进行,但气氛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南宫婉频频举杯向沐熙示意,看似友好,实则在暗暗观察她的反应。她发现,无论自己抛出什么话题,沐熙都能应对自如,既不卑不亢,也不刻意讨好。
沐熙心中明白,南宫婉是在试探自己。她也不急于反击,只是偶尔在言语中不着痕迹地展现自己的才华与自信。
宴会接近尾声时,南宫婉主动走到沐熙面前,低声道:“县主的才华,南宫婉佩服。改日有空,还望能与县主好好切磋一番。”
沐熙微笑:“随时恭候。”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