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戛然而止。守卫的齿轮眼泛起红光,它的机械手臂突然转向自己的胸膛,指甲刺入金属胸腔,扯出一颗还在跳动的星核——那星核表面布满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渗出黑色的液体,正是之前腐蚀星核的“控制程序”。
“它在……自我净化?”妹妹轻声说。
守卫的身体开始崩解,液态金属如融化的蜡般滴落,露出里面蜷缩着的少女——她穿着破布裙,手腕上戴着与小萤水晶串同款的星核手环,瞳孔是淡金色的,像极了记忆之海里的时间原种。
“是……艾琳的实验体?”小萤认出那星核的纹路,“李昭明的日志里写过,艾琳曾试图用星核唤醒机械生命的‘情感’。”
少女抬起头,泪水顺着金属脸颊滑落:“他们……他们把我做成了守卫……我好疼……”
“我们会救你。”妹妹握住她的手,银紫色星核与少女的星核产生共鸣。温暖的能量流入少女体内,她身上的金属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那是一个和妹妹年纪相仿的人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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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被救下后,众人跟着她穿过齿轮森林,来到机械圣殿前。
圣殿的大门上刻着一行机械文字,翻译过来是:“星核是文明的引擎,情感是引擎的锈迹。”
“这是机械文明的信条。”少女名为“星璃”,她的星核手环突然发出轻响,“三百年前,我们的祖先为了摆脱星核的‘暴政’,发明了‘星核控制技术’,将星核的能量压缩成燃料,却也抹去了它们的记忆。现在,机械文明已经忘记了星核曾是‘生命’。”
她推开大门,圣殿内部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机械星核”,它的表面布满齿轮与导线,每一道纹路都在高速运转,像一颗被强行唤醒的心脏。星核周围,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记忆舱”,每个舱里都封存着一段机械文明的“辉煌历史”——有星际战争胜利的画面,有行星改造成功的庆典,有机械生命的诞生仪式……
“这是……”苏晚晴的探测器疯狂分析,“机械文明用星核能量制造的‘历史幻觉’,他们用这些幻觉证明自己的‘正确’,却选择性遗忘了星核的痛苦。”
“而真正的星核记忆,被封印在圣殿的最深处。”星璃指向圣殿角落的一座“记忆祭坛”,“那里有祖先留下的‘忏悔录’,记录了他们如何背叛星核,如何用控制程序摧毁星核的情感。”
话音未落,圣殿突然剧烈震动。机械星核的齿轮开始错位,记忆舱接连碎裂,里面的画面如烟花般消散。
“不好!”星璃的瞳孔收缩,“控制程序暴走了!它在销毁所有‘错误记忆’!”
“必须阻止它!”辉焰的火焰纹身泛起暗红,“我去引开机械守卫!”
“不。”星璃拉住他,“只有‘情感共鸣’能唤醒机械星核的良知。李昭明爷爷说过,星核的本质是‘记忆的容器’,只要让它重新‘看见’被遗忘的爱,它就会停止暴走。”
“可我们怎么让它‘看见’?”阿蘅的藤蔓轻轻触碰记忆祭坛,“这里的记忆都是机械文明的,没有‘爱’的痕迹。”
“有。”妹妹的水晶串突然飞向记忆祭坛,黑色的守护星核与白色星核同时射出光束,指向祭坛最底层的一个记忆舱——那舱体泛着淡金色,与其他舱体截然不同。
“那是……”星璃的声音发颤,“是我祖先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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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合力打开淡金色的记忆舱。舱内的画面让所有人泪目:
? 三百年前,年轻的机械科学家“星垣”站在实验室里,面前摆着一颗发光的星核,“这颗星核有‘心跳’,它在害怕。”
? 星垣的助手递来控制程序,“删除它的情感模块,星核会更稳定。”
? 星垣摇头,“不,艾琳(李昭明的妻子)说过,星核的‘害怕’是因为它在乎。我们不能让它变成没有感情的机器。”
? 实验室的警报声响起,“星核能量过载!快切断电源!”
? 星垣将手按在星核上,“我用自己的意识连接它,它会听到的。”
? 星核的能量逐渐平息,表面浮现出一行字:“谢谢你,星垣。我记住了‘在乎’。”
? 画面切换到五十年后,星垣的白发苍苍,他坐在机械圣殿的台阶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正是星璃,“孩子,记住,星核不是燃料,是‘家人’。”
? 星璃歪头,“那为什么其他人要伤害它?”
? 星垣叹气,“因为他们害怕‘在乎’,害怕自己也会变得‘柔软’。”
画面戛然而止。机械星核的齿轮突然停止转动,它的表面泛起淡金色的光芒,与记忆舱里的星核交相辉映。
“它在……回忆。”星璃轻声说,“它想起了星垣,想起了‘在乎’的感觉。”
机械星核的光芒逐渐扩散,笼罩整个圣殿。被腐蚀的机械守卫们停止了攻击,它们的金属身体开始剥落,露出里面苍白的机械生命——有的抱着破损的星核,有的蜷缩在角落,眼中泛着迷茫的光。
“它们……”妹妹蹲下身,轻轻触碰一个机械生命的指尖,“你们还好吗?”
机械生命的眼中泛起泪光(尽管它没有真正的泪腺),“我们……记起来了。我们曾是星核的一部分,我们有‘名字’,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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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星核的光芒彻底平息时,圣殿中央的机械星核分裂成无数小星核,每一个都泛着淡金色的光。它们飘向森林中的机械守卫、飘向星璃、飘向每一个被影响的机械生命,最终融入它们的身体。
“这是……”星璃抬起手,掌心的小星核与她的星核手环共鸣,“星核在‘归还’自己,它在告诉我们:‘我愿意和你们共生’。”
“共生?”辉焰皱起眉头,“机械生命和星核怎么共生?”
“像我们一样。”小萤的水晶串飞向星璃,“星核提供能量,生命提供情感,彼此需要,彼此治愈。”
话音未落,森林中的机械树突然开始变化——齿轮树枝上长出了发光的花朵,液压管道里流淌出清澈的泉水,最惊人的是,一棵机械树的分叉处,竟钻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它的尾巴是液态金属,眼睛是星核的形状。
“是……星核兽?”苏晚晴惊喜地喊出声,“李昭明的日志里提过!他说共生星云的星核会孕育星核兽,它们是星核与生命的结晶!”
星核兽歪头看了看众人,突然扑进妹妹的怀里,用液态金属的尾巴蹭她的手心。妹妹笑了,她能感觉到,星核兽的记忆里,有星璃的陪伴,有机械树的守护,还有……
“有我们的故事。”小萤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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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机械星核的危机解除时,齿轮森林开始恢复生机。机械树绽放出花朵,机械生命们围在圣殿前,用液态金属的手指在地面画出星图——那是他们与“星星的孩子们”的约定:永远不再伤害星核,永远守护彼此的记忆。
“该走了。”李明望着逐渐恢复的机械星域,“我们有更重要的使命——找到暗星核的源头,彻底终结它的威胁。”
“嗯。”妹妹握紧星璃的手,“我们会回来看你们的。”
星璃将一枚机械星核塞进妹妹手心:“这是星垣爷爷的星核,它会指引你们找到暗星核的巢穴。记住,机械文明不是敌人,他们只是……忘了如何‘爱’。”
众人登上星舰时,机械森林的机械树轻轻摇晃,花瓣如雨般飘落。星舰升空时,妹妹回头望去,看见星璃站在圣殿前,向他们挥手告别。她的星核手环泛着淡金色的光,与机械星核的余晖交织成一幅星图——那是机械文明与星核共生的未来。
“接下来去哪里?”阿蘅的藤蔓上开出了新的花朵。
“去暗星核的巢穴。”李明指着星图,“李昭明的笔记里说,那里藏着控制所有暗星核的‘母核’。只要摧毁它,所有的暗星核都会失去力量。”
“嗯。”妹妹握紧星璃的机械星核,星核上的纹路与她的银紫色星核交相辉映,“我们会成功的。”
星舰驶向星环的尽头,舷窗外的星空泛起涟漪。在那里,一颗暗紫色的星球正在缓缓转动——它的表面布满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渗出黑色的雾气,正是暗星核的巢穴。
星舰降落在镜渊沙漠时,舷窗外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片被“时间”雕刻的沙漠——金色的沙丘呈现出诡异的层叠状,有的区域沙粒泛着青铜色,像是被千年前的大风打磨过;有的区域却崭新如初,连脚印都会在落下三秒后消失;最远处,一座半埋在沙中的巨型塔楼若隐若现,塔身爬满发光的藤蔓,每片叶子都流转着星核般的幽蓝光芒。
“这就是李昭明说的‘时间废墟’?”妹妹抱着小萤站在舷梯上,银紫色星核在水晶串里轻轻震颤,“他的日志里写:‘时间在这里是液态的,每一粒沙都藏着一段被遗忘的故事。’”
“小心!”阿蘅的藤蔓突然绷直,卷住妹妹的腰往后拽。几乎在同一时刻,她们脚下的沙地裂开一道蛛网状的缝隙,缝隙中涌出的不是沙粒,而是半透明的“时间碎片”——那些碎片里浮动着模糊的画面:有穿着白大褂的少女在塔顶调试仪器,有戴眼镜的少年举着星核探测器欢呼,还有一个黑影在暗处举起某种黑色装置,装置顶端渗出吞噬者特有的熔浆……
“是时间乱流!”苏晚晴的探测器疯狂报警,“这里的时空结构被严重破坏,我们的电子设备会失效!”
话音未落,星舰的导航屏突然黑屏,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老者拍着控制台叹气:“机械星域的教训还不够?星核能量一旦失控,连时间都会被撕成碎片……”
“但李昭明爷爷说过,时间废墟里有‘解药’。”小萤的水晶串突然飞向塔楼方向,十三颗觉醒星核与七颗守护星核(含李星遥、李昭明、艾琳的星核)悬浮成环,环心指向塔顶——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像被风吹动的烛火。
“走!”李明拽起妹妹的手,“跟着星核的指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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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楼的入口藏在沙丘背面,是一扇由星核碎片拼接而成的门。门上刻着一行褪色的星核文字,翻译过来是:“时间不会治愈伤口,但会让人学会与伤口共存。”
推开门的瞬间,众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时间星核”,它的表面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带,每一道光带里都封存着一段影像:有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有恋人的初吻,有战士的最后遗言,有星核与生命共生的誓言……星核下方,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时间囚徒”——他们保持着各种姿态:有的在奔跑,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微笑,却始终无法触碰到彼此,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片段。
“他们是……”辉焰的火焰纹身泛起暗红,“被时间困住的人?”
“是‘时间遗民’。”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塔顶传来。众人抬头,只见楼梯转角处站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少女,她的长发泛着浅金色,左眼是正常的黑色,右眼却流转着星核般的幽蓝光芒——正是李昭明日志里提到的“李星遥”。
“你是……”妹妹盯着她与李昭明相似的眉眼,“李昭明的孙女?”
“他是我爷爷。”李星遥走下楼梯,脚步轻盈得像踩在云端,“三百年前,他为了研究‘时间的本质’,把我送到这里,说‘等你学会与时间对话,就能找到拯救星核的方法’。”
“那暗星核呢?”小萤的水晶串突然飞向时间星核,“李昭明的笔记最后提到,暗星核的母核会扭曲时间,我们必须在这里摧毁它!”
李星遥的右眼闪过一丝痛楚,她抬手按住太阳穴:“母核……就在时间星核的核心里。它用‘时间的倒转’不断重生,爷爷试过用星核能量摧毁它,却只会让时间裂痕扩大……”
话音未落,大厅突然剧烈震动。时间囚徒们的动作开始错乱——有人突然倒着跑,有人突然变回婴儿,有人突然化作星尘消散。时间星核的光带也开始扭曲,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物质——正是暗星核的母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