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手脚一阵发凉。
刘建军之前那癫狂的嘶吼她也听见了，陆砚池在山林里那瞬间沉下来的脸，还有那封来自京城的，让他一夜无眠的电报……所有线索在这一刻，被这两个字串联成了一条清晰的线。
这绝不是巧合。
“嫂子？嫂子？”李根见她半天没反应，脸色还那么难看，不由得有些担心，“您没事吧？是不是这东西……有啥不对劲？”
孟昭南猛地回过神来，她迅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从李根手里接过那块冰凉的金属牌，在手里掂了掂，装作不在意地随口说道：“没什么，估计是以前哪个机器上掉下来的零件牌子，都锈成这样了，也没什么用。”
她将金属牌揣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拍了拍手，对众人笑了笑。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辛苦了！天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咱们还得给这些菌包翻堆通气呢！”
“好嘞！”
战士们轰然应诺，虽然心里还有点好奇，但见孟昭南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再多想，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了。
李根走在最后，还回头看了一眼孟昭南，挠了挠头：“嫂子，真不用我们再干点啥？”
“不用了，快回去吧。”孟昭南笑着挥了挥手。
直到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夜色里，弹药库周围重新恢复了安静，孟昭南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垮了下来。
她把手伸进口袋，紧紧攥着那块边缘锋利的金属牌，掌心被硌得生疼。
青川。
这个废弃了几十年的弹药库里，为什么会有刻着“青川”字样的东西？
刘建军的恨，陆砚池的沉默，陆父的电报，还有这块突然出现的铁牌。
孟昭南深吸一口气，夜里的冷风灌进肺里，让她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她不能慌。
陆砚池不在家，她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她不仅不能慌，还要把后方建设得更好，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孟昭南就起了床。
她心里揣着事，但脸上却不露分毫。她先去食堂吃了早饭，然后就直接去了蘑菇房。
刚一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泥土和菌类特有的清香气息就扑面而来。
“嫂子！您快来看！”
李根和几个战士早就到了，正围着一排木架子，个个脸上都带着见了鬼似的表情。
孟昭南走过去，只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只见那些昨天才刚刚接种好的菌包上，竟然已经爬满了雪一样洁白、棉絮一样厚实的菌丝！整个菌包都变得白胖胖的，看起来充满了生命力。
“我的天……”一个战士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层菌丝，触感绵密而富有弹性，“这……这才一天一宿啊！怎么可能长这么快？我老家也种过蘑菇，从接种到长满菌丝，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
“是啊是啊！嫂子，您这是用的什么神仙法子？”
李根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看孟昭南的眼神，已经从昨天的敬佩，变成了近乎崇拜。
孟昭南心里乐开了花。
她当然清楚，这都是灵泉水和灵土的功劳。但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叫科学种植法，控制好温度、湿度和培养料的配比，它就长得快。没什么神仙法子，咱们要相信科学！”
“科学……科学也太厉害了！”
战士们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们看得见事实。事实就是，这位嫂子，真的有大本事！
这惊人的生长速度，像一针强心剂，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原本因为刘建军逃跑而有些压抑的气氛，瞬间被一种丰收在望的喜悦冲淡了不少。大家伙儿干活的劲头更足了，翻堆、喷水、检查温湿度，每一样都做得一丝不苟，整个蘑菇房里都洋溢着一股火热的干劲。
看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孟昭南心里的那点阴霾也被驱散了许多。
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不可能，一个个变成可能。
晚上，孟昭南再次进入了空间。
看着商城里那剩下八千五百点的成长值，她心里盘算着。
蘑菇房已经走上正轨，接下来就是大棚。建大棚需要大量的竹竿和塑料薄膜，这些东西可不好弄，都需要钱和工业票。
她点开【副业区】的【交易市场】。
信息还在滚动着，各种求购信息五花八门。
孟昭南的视线在上面扫过，很快锁定了一条。
【求购：无化肥污染的胡萝卜五十斤，要求品相好。报酬：人民币拾伍元，全国通用工业券一张。发布者：时空商人07号】
又是这个07号！看来是个大客户。
工业券！这可是好东西！买塑料薄膜，铁丝，铁钉这些工业品都用得上。
孟昭南毫不犹豫，立刻从空间里收了五十斤品相最好的胡萝卜，根根笔直，颜色鲜亮，顶上还带着新鲜的绿缨。
【接受交易】。
光芒一闪，十五块钱和一张印着齿轮图案的工业券，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货架上。
又一笔收入到手！
孟昭南攥着钱和票，心里美滋滋的。照这个速度下去，别说建大棚了，她把整个营区都承包下来都指日可待。
她正准备退出空间，忽然，【交易市场】的界面闪烁了一下。
一条全新的信息，以一种极其醒目的，鎏金一样的颜色，强行置顶在了所有信息的顶端。
那字体，仿佛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孟昭南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紧急悬赏（位面S级）：寻‘青川计划’相关物证，不限形式，一经鉴定确认，报酬如下。】
【报酬一：成长值一百万点。】
【报酬二：‘基因优化液（初级）’一支。】
【报酬三：解锁空间二级权限‘牧场’。】
【发布者：时空管理局监察部】
孟昭南的脑子嗡嗡作响，几乎无法思考。
一百万……成长值？
基因优化液？解锁新区域‘牧场’？
还有这个发布者……时空管理局？这听起来，可比什么“时空商人”要官方和高级多了。
这奖励，简直是泼天的富贵。
而他们悬赏的东西……
孟昭南的手，不受控制地伸进口袋，死死地攥住了那块冰冷坚硬的金属牌。
青川计划。
原来，它不是一个地名，而是一个计划的代号。
她手里的这块铁牌，就是这个“青川计划”的物证！
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孟昭南的心底冒了出来。
要是……要是她把这块铁牌拿去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