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伤痕累累、烟熏火燎的突击艇,如同刚从垃圾堆里捞出来的铁罐头,拖着时断时续的离子尾流,摇摇晃晃地驶入了“钢铁圣所”空间站的引导航道。艇身外壳上布满了绿皮实弹武器砸出的凹坑、酸液腐蚀的痕迹以及几处临时焊接的补丁,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在废船坟场经历的那场混乱又欢乐的恶战。
当“信念之锤”和“撕裂者”号最终平稳(勉强)地停靠在指定的泊位时,舱门尚未完全开启,一股混合着硝烟、机油、绿皮血液(独特的蘑菇和汗臭味)以及……戈尔东那没喝完的“卡塔昌活力饮料” 的复杂气味就先涌了出来,让前来迎接的地勤人员忍不住后退半步,捂住了鼻子。
“回家咯!”戈尔东第一个从“撕裂者”号里跳出来,他脖子上那条塔罗斯织的灰围巾已经变成了黑绿色,上面还粘着几片可疑的金属碎屑,但他本人却精神抖擞,仿佛刚度假归来。他得意地拍了拍突击艇的外壳,对地勤喊道:“喂!伙计!轻点儿伺候!这可是刚跟绿皮老大跳过贴面舞的功勋艇!”
接着,幸存者们鱼贯而出。每个人都是一副刚从灾难现场爬出来的模样,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布里克扛着他那面布满裂痕、边缘还挂着一缕绿皮头发的巨盾“小嗡嗡”,憨厚的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仿佛刚刚春游归来。
*莉莉工兵依旧面无表情,但仔细看能发现她工装裤的口袋里鼓鼓囊囊,似乎塞满了从绿皮废船上“顺”来的各种奇怪零件和样品瓶。
*汉克和粉碎者默契地走在一起,粉碎者嘴里还叼着一只硕大的、造型狰狞的绿皮靴子(战利品?),汉克则无奈地试图让它松口。
*“炸弹” 沉默地背着他那挺枪管依旧滚烫的重爆弹枪,但细心的人会发现,他枪托上多了一个用粗糙绿皮牙齿串成的吊饰(天知道他怎么有空搞这个)。
柯西金和泽法一边走一边激烈地讨论着刚才记录的“waaagh!能量频谱异常峰值”,差点撞到舱门上。
圣锤战士们最后走出,加百利士官手中提着一个用防雨布包裹的、西瓜大小的球形物(里面是什么不言自明),塔罗斯士官的袍子下摆被烧焦了一块,德鲁姆士官的动力甲肩甲上多了一道深刻的爪痕,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反而用手指轻轻触摸着,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这支看起来像“星际拾荒者”多过像帝国精锐的队伍,却赢得了泊位上所有地勤和路过士兵自发响起的、热烈而持久的掌声!消息早已传开,他们成功摧毁了绿皮在废船坟场的据点,还干掉了一个战争头目!这可是近期防线上的重大胜利!
正式的嘉奖仪式再次在空间站最大的机库举行。莫迪丝审判官依旧面无表情地念着嘉奖令:
“……兹授予第514卡塔昌团‘裂隙净化者’荣誉称号,奖励额外军饷及补给配额……授予圣锤战团先遣队集体银星勋章……”
审判官念着念着,目光扫过台下站得歪歪扭扭、身上还挂着绿皮零碎的514团成员,尤其是戈尔东脖子上那个还在晃荡的牙齿吊饰和布里克盾牌上挂着的绿皮靴子时,她的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望该部……再接再厉,为帝国……呃……再立新功。” 她罕见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合适的词,最终干巴巴地补充道,“……同时,请注意……个人及装备的……基本战场清洁。”
台下传来一阵压抑的低笑声。戈尔东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马库斯军士长(后者一脸“我不认识他们”的表情),低声道:“听见没?老马!审判官嫌咱们味儿大!”
官方的仪式一结束,真正的重头戏就在514团扩建后的“特色营地”里上演了。这里已经彻底被打造成了一个大型废土艺术展览馆兼派对现场。
众人用击毁的绿皮卡车残骸堆了个“胜利之门”,上面挂满了绿皮的头盔、武器(大部分是损坏的)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金属片。101大爷和瑞贝卡用绿皮飞艇的零件和闪烁的信号灯做了个迪斯科灯球(废土版),效果光怪陆离。
营地中央摆了一长排桌子,上面放满了队员们从绿皮废船上带回来的“纪念品”:从格罗姆的“漱口杯”(戈尔东声称),到各种型号的绿皮牙齿、涂鸦狰狞的装甲板、甚至还有一个仍在冒泡的绿色蘑菇培养罐(被柯西金严厉隔离看管)。新兵们看得目瞪口呆,老兵们则津津有味地交流着每件“宝贝”的来历。
*“第514届废土艺术节暨绿皮狩猎大赛颁奖典礼” 由自封“司仪”的戈尔东主持,奖项更加离谱:
“最佳拆迁奖” 授予了用热熔炸弹给绿皮大炮“做手术”的莉莉工兵,奖品是一套绿皮技工小子专用(超大号)扳手。
*“最猛嘲讽奖” 毫无悬念地颁给了戈尔东自己,奖品是他梦寐以求的、用格罗姆的腰带和几颗金牙改装的“废土巨星”腰带扣。
“最具收藏价值战利品奖” 颁给了布里克,因为他带回了一面画着歪歪扭扭骷髅头的绿皮大鼓(他觉得很吵,但很好看)。
*甚至连加百利士官都“被获奖”了——“最佳异形首级处理奖”,奖品是一罐瑞贝卡特制的、据说能保养动力甲的“高级护甲霜”(成分未知)。加百利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沉默地接过了罐子。
炊事班推出了“胜利宴”,主菜是合成肉排浇上了一种用可疑绿色蘑菇(经过柯西金严格检测,无毒)调制的酱汁,美其名曰“绿皮风味战斧牛排”。戈尔东吃得津津有味,布里克觉得味道有点怪,但吃得很香。
狂欢持续到深夜,营地里的怪叫、歌声(主要是戈尔东领唱的跑调军歌)和粉碎者追着自己尾巴转圈的声音混成一片。
就在派对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卡尔上校和加百利士官的私人通讯器同时收到了一条来自莫迪丝审判官的加密信息。信息很简短:
“休整期72标准时。随后至简报室。新任务。目标:边境星球‘赞恩之耀’。情况: 当地pdF报告遭遇未知异形劫掠者,行动迅捷,战术狡猾,擅长潜伏与破坏。 判断:适合你部‘特长’处理。”
卡尔和加百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和……无奈?或者说,是某种“果然又来了”的认命。
“赞恩之耀?”戈尔东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块“绿皮牛排”,“听着像个好地方!希望这次的对手能有点新花样,别像绿皮那样光知道傻冲!”
加百利士官看着远处还在围着篝火(严格来说是乙炔焰)跳舞的塔罗斯和试图给粉碎者戴上一顶绿皮头盔的汉克,沉声对卡尔说:“看来,审判官阁下已经为我们找到了……‘专业对口’的对手。”
卡尔笑了笑,拿起一杯水(他从不碰戈尔东的饮料):“对于514团来说,哪次任务不是‘专业对口’呢?”
新的征途已在眼前。对于这支在欢笑与混乱中不断壮大的“怪胎”联盟来说,平静永远是短暂的,而冒险……永远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