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岿然不动,眼中没有一丝惧色,有的是一丝计谋得逞的亮光,他早料到谈判会陷入僵局,毕竟这些羌人向来高傲,哪会轻易妥协。
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叩击马鞍,这是给后方地古族酋长惊黑布的暗号。
惊黑布昂首挺立,目光如炬,看到小小的举动,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高贵的首领,”小小突然话锋一转,“我族有能让这荒地变为良田的农耕之术,还有能将顽石化为利刃的炼铁之法。”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视着如地里及他的军队,“若酋长应允我们在贵地挖炭炼铁,我族愿倾囊相授。”
如地里闻言果然迟疑,脑海中浮现出缺少铁器和农具的惨状,但这份动摇转瞬即逝,他挺直了腰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作为被昆仑神选中的战士,岂能向他人低头?
“休想!”如地里刀锋一转,劈开迎面吹来的寒风,“我们的土地和牛羊都是昆仑神赐予的,决不容异族染指插足。”
小小不由暗自叹息,看来只能用最后一计了。他忽然将声音提高:“酋长岂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坐潭观天,则天如罐口尔!”
这句话像火星溅入油锅,如地里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小小,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
“大胆!不怕我将你们屠戮殆尽?”如地里怒吼着,手中的弯刀舞得呼呼作响。
“非是我夸口,”小小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无须我出手,即便派出一头区区野兽,酋长也未必是对手。”
“哈哈,哈哈哈哈!”
如地里怒极反笑,弯刀在空气中划出刺耳的尖啸,“小子欺人太甚!”他正要下令冲锋,却见对方突然抬手予以制止。
“酋长,不若我们赌上一场如何?”小小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像在讨论天气一样,“我派一头野兽与酋长对决。”
“什么野兽,难道本酋长还战不过一头野兽?”如地里不屑地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先不要妄下结论,酋长还是先看看再说。”
小小转头向后使了个眼色。地古族酋长惊黑布会意,布满刺青的嘴唇撮起,吹出三声急促的哨音。
“嘟!嘟!嘟!”
哨音未落,大地突然传来一阵震动。
卑禾羌的士卒开始出现一阵骚动,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情。
只见一头庞然大物慢悠悠走出军阵,黑白相间的毛皮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突然它人立而起,个头足有两个成人高,同时用前掌拍打着胸膛发出战鼓般的闷响。
“食……食铁兽!”有羌卒惊恐地后退。
“若是用它当坐骑……”这一下点燃了如地里的战意和激情,他心中暗自思忖:“此兽与赤血宝马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若将此兽降服,那整个西羌之地谁人能敌?”
小小果然猜中如地里的心思,不由暗暗高兴。“若酋长取胜,这头野兽就当我族的见面礼;但若野兽取胜……”
“狂妄!”如地里打断道,“本王若连头畜生都打不过,这卑禾之地,就任由你们挖炭炼铁!但若你反悔……”
“若反悔,天诛地灭。”小小右手按在胸前,行了个血誓之礼。
如地里突然感到一丝不安,这个年轻人太过镇定,仿佛早已预见结局,但自己身为战神,岂能临阵退缩?
“大丈夫一言九鼎!”他举起手中的黑曜石斧,重重捶打着胸膛,狼牙项链哗啦作响。
小小嘴角漾起一丝笑意,如地里瞳孔骤缩,终于明白自己中了圈套——这哪是什么野兽,分明是地古族供奉的山神!但誓言已立,他只能硬着头皮上马,挥动手中的开山石斧冲上前来。
食铁兽歪头打量着对手,黑眼圈中的小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它突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只见那食铁兽形似熊罴,却大如战车,浑身披着青灰色的金属鳞甲,每一片都泛着冷冽寒光。
它突然四足踏地,利爪划过岩石,地面龟裂如蛛网,仿佛在向众人展示它的力量。
“首领小心!”老祭司拄着骨杖踉跄奔来,声音嘶哑如裂帛。
“此乃西羌凶兽,曾横扫三族,刀剑入腹,如嚼麦饼!”
如地里听了老祭司的话,心中一凛,他眯起双眼,瞳孔中燃起熊熊战意。
他缰绳一抖,赤血宝马前蹄腾空,长嘶震天,石斧在手中旋转出残影:“畜生,快快前来受死!”
食铁兽铜铃般的兽瞳青光闪烁,猛然人立而起,足有两丈之高,宛如铁塔拔地。
如地里毫不畏惧,催马冲锋,石斧旋转如轮,使出一招“昆仑横雪”。
食铁兽一跃而起,前掌如磨盘拍出,速度快得惊人。
如地里侧身闪避,石斧劈在兽背上溅起一串火星,反震之力让他虎口发麻——这畜生的鳞甲比精铁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