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荔望着历经磨难的妻子,那原本娇艳的容颜因受劓刑被毁,遭受蹂躏的身心至今仍千疮百孔,王嫂和小坋的话语又如刀子般戳在她的心上,可他此刻却处在两难的境地,他强忍着愧疚,艰难地说:“小雪,让你受委屈了,这如果是在秦国或者大荔戎,你就是王后,母仪天下,因此你更要宽怀大度,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点小事。相反如果你住在这里,她们住在盘龙山,双方的隔阂不仅不能解除,日后反而更不好相见了。”
姬莹雪看着子荔,深吸一口气,柔声说道:“夫君放心,臣妾明白你的难处,臣妾会处理好的。”
子荔看着姬莹雪,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他缓缓伸出双手,轻轻将姬莹雪拥入怀中,默默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轻声说:“谢谢你,小雪,有你真好。”
过了一会,姬莹雪微微挣开子荔的怀抱,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又问道:“臣妾还有一事相商,不知当讲不当讲?”
子荔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有些好奇的说:“但说无妨。”
姬莹雪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又问道:“真的?”
子荔看着她可爱又纠结的样子,不禁笑道:“当然是真的。”
姬莹雪鼓起勇气,说道:“夫君,你还记得格尔族老酋长炫迈有一个女儿吗?”
子荔感到有些好奇,若有所思地问道:“记得,好像她叫紫薇,怎么了?”
姬莹雪噗嗤一笑,俏皮地说:“看来夫君对她印象还不错?”
子荔佯装生气的问道:“你敢取笑夫君?”
姬莹雪连忙摇头说:“臣妾不敢,临来之时,老酋长炫迈找到臣妾,说想把她唯一的女儿嫁给夫君作妃子,不知夫君是否同意?”
子荔听后心中一震,吃惊地问:“什么?老酋长的女儿要嫁给我,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疯了?”
姬莹雪摇了摇头说:“臣妾没有疯,凡事皆有可能。夫君好好想想,每个国君一生要有多少个妃子?每个部落首领,一生要有多少个妻妾?你现在马上就要成为西羌豪杰、百族之首,炙手可热,又有多少年轻妙龄女子想嫁给你?”
子荔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大声质问道:“难道这些就能成为我再娶妻妾的理由?难道你忘记我们遭受了多少挫折和磨难?难道你不知道是上天将你我的命运连在一起?难道你对我的爱都是假的?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吼出来的。
“夫君冷静,臣妾知道爱是自私的,正因为臣妾深爱着你,才希望你能生活的更幸福。你是一位年轻有为的首领,是千里马就要驰骋沙场,是雄鹰就要翱翔蓝天,而不能拘束在我这一只笼子里。”姬莹雪轻声劝慰道。
“那我就没有自己的选择,就要接受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安排吗?”子荔大声咆哮道。
“如果夫君另有所爱,臣妾也不反对,只要你自己觉得轻松快乐就行,臣妾知道夫君是干大事的人,整天在外打拼,餐风宿露,饱饥无常,更需要有人关心照顾,臣妾有三个孩子缠身,哪里也去不了,不能关心你夫君的起居生活,心中非常难过。”姬莹雪眼中闪烁着泪花,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小雪快别这么说,我身强力大,体壮如牛,行踪飘忽不定,哪需别人关心。”
子荔看着姬莹雪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夫君,从另一方面说,你大荔戎母国的所有子民,几乎被秦国屠戮殆尽,你的种族如今只剩下你们兄弟四人,因此种族繁衍也是你目前的一项重任。如今我已年老色衰,为你连生三个孩子,早已精疲力尽,无法继续尽到为你繁衍种族的重任,因此你需要尽快找一个甚至许多女孩为你传宗接代。臣妾认为,不仅是你,就是你的几个兄弟也应该多娶几个妻妾以繁衍种族,这是你们种族能否延续下去的根本和关键啊。”姬莹雪神情严肃,目光坚定地说道。
子荔心中一惊,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望着姬莹雪,心中满是震撼,没想到小雪想的竟是如此深远,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毕竟大荔戎亡国灭种是一件奇耻大辱,如果大荔戎部族真的在自己手里灭绝,自己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王母后吗?能对得住大荔戎的列祖列宗吗?如果自己轻率拒绝,岂不是冷落了小雪那颗饱受创伤的心吗?
想到这里,子荔的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说:“小雪,难道你把我当成种公牛了吗?我是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我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姬莹雪噗嗤一笑,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看夫君说的,臣妾非常敬佩你高贵的品德和气质,老酋长的女儿已爱慕你多年,此番能亲自说出来,估计也下了很大勇气,如果夫君轻率拒绝,不仅会伤了老酋长的心,不知道对紫薇姑娘的打击会有多大呢。炫迈虽然是卸任的老酋长,自愿退位让贤,可他德高望重,兢兢业业,是你的老管家,他身后还有整个格尔族呢。况且,当初如果没有老酋长的收留和让贤,我们现在情况如何还真说不上,咱们要知恩图报呀。”
“好了,你让我好好想想。”子荔无可奈何地说。
“如果你不同意,今后我该如何面对老酋长?我怎么跟他说,就说你不同意,坚决予以拒绝了吗?”姬莹雪看着子荔,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担忧。
“小雪,没想到你能这样死缠烂打,我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我…我说不过你。行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子荔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妥协了。
“真的?我就知道小荔子善解人意。”姬莹雪开心地笑了,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美丽。
“不过,这件事还得给几位王兄说说,尽管我现在是部落首领,但毕竟他们几个都是我的王兄,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种族繁衍,也算是一件大事。”
“是需要告诉几位王兄,臣妾认为他们是不会反对的,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回头告诉老酋长,让他们及早作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