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洒在黑水沟子荔的营帐之中,子荔、郅垚、姬过、吕郢、小小几人围坐在一起,就会盟之事仍在展开深入探讨。
子荔微微皱着眉头,开口问道:“你们如何商定会盟之事?这其中的诸多细节,可得仔细斟酌。”
小小端正了坐姿,认真答道:“当时根据各族所到达的时间不同,商定三年后的春天到黑羌城会盟,估计明年开春后他们就会陆续到达,到时候各部族齐聚,黑羌城必定热闹非凡。”
子荔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又问道:“没有向导,怎样才能确保他们找到黑羌城?”
小小自信地笑了笑,说道:“我给每个愿意前来的部族都留下一份与此同样的舆图,每一处山川河流都标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只需按图索骥即可。”
子荔点了点头,随后又提出一个问题:“这些部族前来会盟,这几条河流,尤其是黄河,水大浪急,如何渡河?这可是横在他们面前的一道难关啊。”
小小微微低下头,考虑了一下说说:“这确是一个大问题,自古西羌各地有天堑相隔,往来不便,但聪明的羌人还是想出了各种办法。一种是制作木排,加以排浆渡河。我曾见过一些部族用粗壮的树木扎成木排,在湍急的河流中奋力划行,虽然危险,但也能顺利到达对岸。一种是抓着马尾渡河,一些西羌勇士,让马匹在河中游动,他们抓住马尾即可渡过黄河。还有一种是寒冬季节从冰面过河,不过这得碰上好时机,要是冰面不够结实,那可就危险了。还有一种是缝革囊为船渡河。”
子荔好奇地问道:“何为革囊船?”
小小兴致勃勃地解释起来:“就是将羊宰杀后,从羊的颈部开口,慢慢将整张皮子囫囵褪下。整只羊皮不能划破一点毛皮,如果不小心划破了,那这张皮就没用了。将羊皮脱毛后,灌入少量植物油、食盐和水,吹气使皮鼓起,然后把皮囊的头尾和四肢扎紧,进行晾晒。经过晾晒的皮囊颜色黄褐透明,看上去像个鼓鼓的圆筒。制作革囊需要很高的宰剥技巧,西羌流传着一个顺口溜叫:杀它一只羊,剥它一张皮,吹它一口气,晒它一个月,抹它一身油。用麻绳将坚硬的水曲柳木条捆一个方形的木框子,再横向绑上数根木条,把一只只皮囊顺次扎紧放在木条下面,革囊船就制成了,当地人俗称为浑脱。它体积小而轻,吃水浅,十分适宜在黄河航行,而且所有的部件都能拆开之后携带,为黄河沿岸一种古老的摆渡工具。”
子荔饶有兴趣地听着,不禁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看来你为这次会盟没少下功夫。”
小小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尽管我们有飞马骑乘,渡江过河不足为虑,但普通人要想过河则存在很多凶险,为此我沿河观察了好久,向当地土人仔细询问渡河方法,向他们学习制作革囊船的技巧和方法,因此对此略知一二。”
子荔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做的非常不错,有机会多研究一下,估计今后我们能用得上。你俩先好好歇息几天,过几天我们一起回黑羌城,这些部族即将到来,我们需早做准备,在黑羌城多搭建些房屋,多准备些食物,到时候要让各个部族都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姬过若有所思地说:“大首领,事情还远不止这些,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次这会盟不仅仅是各方的相聚,更是一次凝聚力量的机会,我们要提前谋划好。”
子荔看着姬过,目光中充满了期待,问道:“那依公子之见,该当如何?”
姬过站起身来,神情严肃地说:“在下认为,需即刻飞鹰传书,晓喻盘龙山二首领任丙、各族酋长以及老马奴姬信、安子、驹、雾、奎,以及滨洮族酋长姬墨,另外现在黑水沟的九王子郅垚、吕郢、丹等人,速到黑羌城议事。”
子荔赞同地说:“公子所言甚是。这次会盟意义重大,需各方共同商议,才能制定出完善的计划。”
说完,子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看着小小和姬过说:“哎,对了,你们几个早过了婚配年龄,还有彧庚、郅垚两位王兄,另外丹、安子、驹、雾、奎等也都老大不小了,你和小小与各族酋长都比较熟悉,如果有合适的女子,这次给你们一次性完婚。成家立业,对你们来说也是人生大事啊。”
小小想了想,看着丹说道:“其他人的事情我去留意,只是丹早有意中人了,不需要我们自作主张了。”
丹一下羞红了脸,变得有些局促不安。
子荔看着丹好奇地问道:“噢,哪家的女子?能让你如此倾心,想必是个比较出色的姑娘。”
小小看了看丹,替他说道:“是格尔族二长老风易冷的千金,名叫吉姆。她长相俊美,心地善良,和丹十分般配。”
子荔听到风易冷这个名字,眉头微微一皱,说道:“风易冷?”
姬过在一旁提醒道:“就是想害死我们的那个。”
子荔恍然大悟,说道:“噢,我想起来了,他是有这么个女儿,看来还挺般配的。”
小小连忙试探性的说道:“这么说,大首领同意了?风易冷犯下的过错,不会影响这门亲事吧?”
子荔考虑了一下说:“尽管风易冷罪有应得,但祸不及家人,只要这个女子通情达理,顾大局识大体,尽心辅佐丹,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不能因为上一辈的过错,而耽误了年轻人的幸福。”
丹激动地说:“多谢大首领,丹今后好好报效大首领,一定会好好对待吉姆。”
子荔笑着对小小说:“小小,如果你也有合适的尽早说,荔哥哥一定给你办个体面的婚礼。”
小小红着脸说:“大首领,小小还小,现在还不想这些事情,我想先把精力放在会盟之事上,等会盟结束了,再考虑这些也不迟。”
子荔点点头,说道:“好吧,荔哥哥也不强人所难,你现在飞鹰传书,晓喻盘龙山、梭尼族、格尔族、滨洮族、犁牛族、岩羊族、黑木族,我再通知白马族、参狼羌铁布族酋长等一起到黑羌城议事。”
小小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