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合一）
诚然，苏辰不否认，当初他解决很多敌人，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自己变强。
因为魔人体质本就是为战斗而生，想要变强，想要彻底解锁面板，他就要不断挑战强者然后吸收他们化作自己的力量，所以很多时候，他愿意出手的确是为了自己。
但有一点，也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他在变强的这个过程中，也确确实实的为沧南市，为守夜人，为大夏解决了不少麻烦。
苏辰能感觉出，自己身边的守夜人们，如陈牧野带领的136小队，以及像王面带领的假面小队，还有袁罡这些人，都对他很真诚。
甚至其实就连叶梵这位守夜人总司令也都一直对自己带有很大的善意。
苏辰不是傻子，他每次杀人，从不报备并且每次整出的动静都很大，而守夜人高层却一直无动于衷，他不相信这其中没有叶梵的插手。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在不在守夜人，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影响，他却还是选择了继续担任这个身份的原因。
可是，有时候，信任和善意往往只能维持在局势可控的情况下。
因为在可控的情况下，人心中是有处理一切后果的底气的。
苏辰不是三岁小孩了，不会单纯的以为自己变强，大夏就必然会高兴并且珍惜自己。
在上一世中，他知道的不少顶尖国家天才，都被某些所谓的‘圈子’排挤而愤然选择了出国前往了别的国家，而原因也很简单......那些圈子中的领导，需要的是受他们控制的天才。
论资排辈，不看天赋而是看身份。
学术造假，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
科研成果，当作争夺名利的跳板。
这便是上一世众所周知的潜规则，而高武世界，虽然更注重的是实力，但不可否认的是，也有着相同的道理。
在这次神战前，他的战力属于高于陈夫子但低于周平的程度。
总之，如果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或者做出了危害大夏的事情，守夜人集结力量，还是有能力压得住他的，苏辰相信叶梵一定也考虑过这个情况。
但是，现在呢？
在吸收了三神神力后，现在像哈迪斯，波塞冬这样的主神境，在他手下已经宛如待宰的羔羊一样脆弱，这个时间周期才仅仅隔了一日而已。
面对自己已经迎来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强大实力，守夜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展现出这种主神境的战力后，还不够，他又紧接着直截了当的表达出自己有成神的办法。
对于自己能成为破坏神这件事情，苏辰可以猜到，不管是陈牧野，还是林七夜，又或是136小队中的其他人，是一定会真心为自己感到高兴的。
可是叶梵......说实话，苏辰无法确认对方的真正态度是什么。
并不是说他认为叶梵对自己有恶意或者偏见。
而是因为两个群体所站在的位置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和影响自然也不相同。
前者，所考虑的范围一直是136这个朝夕相处的大家庭，众人会为每个人变得更加优秀而感到欣慰。
而后者，所站在的位置是守夜人总司令，看向的目标是整个大夏........
试想，只要他获得法则成神，便是一尊处于全盛时期的至高神，这对目前大夏顶尖战力，还是靠五大‘人类天花板’支撑的守夜人而言，是怎样的存在？
自己俨然已经成为了那个.......最可能威胁到大夏的不可控因素。
强者能制定出让弱者遵循的规则，从来不是规则多么的合理，而是因为他们要强于弱者，对方即便反抗，他们也有绝对的实力兜底。
所以，站在领导者的角度上讲，当事情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时。
最理智的做法，便是趁着一切还来得及挽回，直接出手将其遏制住，然后彻底抹除掉。
而大夏，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在大夏神明已经宣布回归，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这时候的守夜人，真的希望出现这样一个不可控的存在吗？
往现实一点说，杨戬的确宣布了大夏神明的回归，可真实情况是怎样呢？
这个苏辰清楚，叶梵作为守夜人总司令不可能不知道内情，大多数大夏神明不过刚刚结束轮回，实力正处于恢复阶段，不然杨戬最初也不会哪怕耗尽所有轮回之力，也要以雷霆手段解决掉一名外神，图的什么。
不就是为了起到一个震慑作用，以此为后面大夏诸神争取到一个更充足的恢复周期吗。
所以说，如果苏辰成为至高神后，若真的生出贪婪的心思，又或者想在大夏境内做什么，现在的大夏，根本没有几个存在能够制衡的了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苏辰才会想在今日大夏神明回归的日子，看看叶梵会如何选择。
而从刚才对方做出的选择，能看的出来，似乎，是选择依旧信任他........
说实话，苏辰对于这个答案，是感到很意外的。
“也不算动脑筋吧。”
苏辰双手背在脑袋后，仰头望着远方开始被黑夜笼罩的天空，轻笑道：“说真的，我想过你会拒绝，也想过你会询问一番后妥协，却唯独没有想过......会直接答应。”
少年的眼睛，在黑夜中如同星辰般璀璨，可在那双眼眸深处，却隐藏着一丝复杂神色。
叶梵听完后，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伴随着一个赤红色光点在黑暗中闪烁，声音随着烟雾一同从其口中传出：“怎么，觉得我会拒绝你的要求，然后把‘湿婆怨’从你小子手里要回来？”
“嗯。”
“呦？”听着苏辰这毫不犹豫地回答，叶梵怒极反笑。
这位守夜人总司令脸上带着笑容，咬牙道：“你倒是诚实，也不担心这话说出来会多伤感情，那刚才我的回答，是不是现在让你心里挺愧疚的。”
闻言，苏辰的大脚拇指默默抠起。
内疚.....多少有点吧，毕竟虽然这一年里他表面乐呵呵，但背地里没少估算自己如果哪天和守夜人起冲突，然后翻脸后自己有几分胜算。
还记得，当初他换算自己实力的计量单位，就是守夜人中的那几个人类天花板.....
所以现在叶梵这种信任，让他还真的有点感觉......暧昧了。
苏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转移话题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可以成神？”
“好奇，怎么不好奇。”
叶梵看出了少年的意图，但只是翻了个白眼，也不追问，回应道：“和成神有关的事情，谁不好奇，但凡之前咱们大夏有一个以人类之躯成神的，这些年来也不会这么难了，你能成神，我要说心里不好奇是假的。”
“但我知道没有问的必要。”
望着远方已经逐渐被夜色覆盖的山体，叶梵话音一转。
“因为这是你自己的秘密，你愿意说出来，我自然也乐意听，你不愿意说出来，我也没必要追问，而且我猜测，那个方法估计也就适合你这个变态小子。”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开始骂人了。”苏辰不悦道。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叶梵挥了挥眼前弥漫的烟雾，笑骂道：“你小子从觉醒能力算起来应该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现在就已经拥有了神明级别的实力，谁有你变态。”
好吧，要这么说的话，苏辰承认，确实没人比他变态了。
当别人的境界还在称阶梯式上涨的时候，拥有魔人体质的他已经呈‘电梯式’直线飞升了.......
沉默半响后，苏辰主动开口道：“这个法子的确只适合我尝试，我怀疑‘湿婆怨’中的湿婆神并没有真正丧失意识，而我获得法则之力的关键，和他有关，我需要把将他的灵魂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
“湿婆的灵魂.......”叶梵皱起眉头，严肃道：“‘湿婆怨’应该是没有思维的禁物才对，你察觉到了异常？”
“嗯。”苏辰轻轻点头，“先前在和因陀罗战斗时，我亲手使用过‘湿婆怨’，我在那上面感受到了明显的......贪婪，不仅我对它感兴趣，它同样也对我感兴趣。”
经过一番思索，苏辰还是选择了‘贪婪’这个词汇。
差点被对方榨干的感觉他现在还记得，若不是他在体内重新凝聚了一个婴儿大小的分身，将其作为全新个体隔开，对方可能还不会停下。
当时他体内的布欧细胞，不断在干涸与再生间重复循环。
如果布欧体质本就是破坏神的神体，那是不是意味着，当时是‘湿婆怨’中的湿婆神，其实是在出于本能在汲取破坏神神体的强大生机。
叶梵吧唧吧唧深吸了几口烟，陷入了沉默，过了大约有十秒后，他才再次沉声开口：“你有几成把握成功？”
“你说的抹除掉湿婆怨，还是成神？”
“两个都包括。”
“前面那个，十成吧。”
“那后面的呢？”
“后面的话，也十成吧。”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难道你不觉得吗？”苏辰惊讶道。
叶梵一脸无奈的看着似乎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苏辰，徒手将燃尽的烟头捻灭后，他抬头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夜空，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小子，没完了.......
“赶紧的，透个底，既然答应你了，成于不成‘湿婆怨’都会交给你处理，更何况，我已经从夫子口中知道了，这次‘湿婆怨’能没被那群家伙得逞，你本就功不可没，要是没你出手，‘湿婆怨’多半可能已经被洛基或者因陀罗夺取了。”
苏辰摊了摊手，说出了事实。
“吸收‘湿婆怨’这事，能不能成神我也不百分百确定，就单纯有一种感觉，因为那股吸引的确是真实存在的，至于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
“但处理掉‘湿婆怨’这件事，我的确有十成把握。”
闻言，叶梵脸上出现一抹惊讶。
他本以为，最应该让苏辰感到棘手的就是解决掉‘湿婆怨’中湿婆灵魂这件事。
却不曾想，对方反而对这件事有十成把握。
沉吟片刻后，叶梵皱着眉头，提醒道：“你确定？虽然我并没有亲眼见过湿婆神，但对方在印梵神系中的神位极高，根据记载，对方的实力是要强于波塞冬这种级别的神明的。”
“如果你没有把握的话，可以耐心等等，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足以面对大部分神明，没必要，急于求成。”
面对叶梵的提议，苏辰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湿婆的神魂哪怕是至高神境的灵魂，他也不担心对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如果对方拥有肉身或者存在现世，他或许还会忌惮三分。
但现在对方不过一介主动将灵魂封存的死物，他根本不带担心的。
叶梵盯着苏辰的眼睛看了几秒，见对方心意已决，他便也摇摇头不再多劝。
只是最后叮嘱道：“苏辰，你的潜力，是我见到过的所有存在中最恐怖的，我相信你，能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到时候如果需要帮忙或者做什么准备，开口就行，守夜人会全力配合你。”
“咦惹~”苏辰打了个寒颤，一脸嫌弃道：“司令，我还是喜欢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那副刚正不阿的模样。”
“滚！”
沙沙沙........
后方突然传来的动静，将两人的注意吸引，同时扭头看去。
叶梵望着地里和乌龟一样使劲收缩脖子试图将脑袋拔出的哈迪斯，眼角不由微微抽搐。
他用胳膊撞了一下身旁的苏辰，询问道：“你打算准备怎么处理他？”
“杀了吧。”苏辰目光毫无波澜，平静道：“本来是想从他嘴里问点东西，但现在已经不用了。”
说完，他伸直手臂，对准哈迪斯所在的位置虚空一握。
噗呲——！
只见随着苏辰手掌攥拳，原本禁锢住哈迪斯的五根黑色长矛里，位于四肢的四根猛地向着其胸口那根黑矛收缩。
哈迪斯的身体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以一种残暴的方式被撕裂。
紧接着，汇集在他胸口的五根黑矛，缓缓化为了一滩液体，逐渐将他残破的身躯连带着那还停留在地里的头颅全部覆盖，无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