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网络直播赌局的硝烟尚未散尽,李阳的监测系统又发出了急促的警报。这次的异常信号,来自一个加密的暗网论坛,论坛里正流传着一组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场景,是多年前被查封的“金沙赌场”废墟,而照片的角落,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郑一民放大照片,指尖在屏幕上划过那个佝偻的背影,瞳孔骤然收缩,“陈三金!他不是在三年前的扫赌行动中被判了无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三金,曾经是本地最大地下赌场的老板,手段狠辣,当年为了逼债,逼死过三个赌徒家庭,是郑一民亲手将他送进监狱的。
“监狱那边刚传来消息,”季洁拿着电话匆匆走进来,脸色凝重,“陈三金在上周的转监途中‘逃脱’了,同行的两个狱警被打晕,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他跑出来,绝不是为了躲躲藏藏。”王勇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金沙赌场是他的命根子,当年被咱们抄了,他恨不能剥了咱们的皮。”
李阳快速破解着暗网论坛的加密信息,屏幕上跳出一行行诡异的代码:“月圆之夜,金沙重开,旧账新算,血债血偿。”
“他要复开赌场?”丁箭皱眉,“在废墟里?”
“不,”郑一民盯着“血债血偿”四个字,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是要报复。那些照片,是发给我们的战书。”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警局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打开包裹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里面是一绺头发,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用鲜血写着:“第一个,欠我一条腿的人,今晚子时,金沙废墟,等着收尸。”
纸条上的名字,是当年举报陈三金赌场的一个老街坊,如今已经七十多岁,腿脚不便,独居在老城区。
“保护证人!”郑一民当机立断,“王勇、丁箭,你们立刻去老人家家里,把人转移到安全屋!季洁,联系技术科,定位包裹的寄出地址!李阳,查陈三金的社会关系,他越狱后肯定有同伙接应!”
兵分几路,紧张的搜寻与保护开始了。王勇和丁箭赶到老街坊家时,老人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看到警察,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是郑警官他们来了?我就知道,那畜生跑出来,你们肯定会护着我。”
“大爷,别说了,我们带您走。”丁箭想扶他起来,却发现老人的腿在微微颤抖——那是当年被陈三金的人打断过,落下的终身残疾。
就在他们准备转移时,老人家里的座机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王勇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王警官,别费劲了。你们带不走他的,除非……用你们的腿来换。”
“陈三金!你找死!”王勇怒吼。
“呵,当年你们毁了我的一切,现在,该一点点还回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疯狂的恨意,“看看窗外。”
王勇猛地看向窗外,只见对面楼顶闪过一个黑影,紧接着,一颗子弹擦着窗户飞了进来,打在墙上,溅起一片尘土!
“狙击手!”丁箭迅速将老人扑倒在地,自己用后背护住老人,“王勇,掩护!我们从后门撤!”
一场激战在狭窄的老巷子里爆发。陈三金的同伙不知藏在何处,子弹像雨点般袭来,王勇和丁箭带着老人艰难突围,身上都添了新伤。幸好支援及时赶到,才将老人安全转移到安全屋。
但陈三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三天,每天都有匿名威胁传来,目标全是当年参与查办金沙赌场案的人——有退休的老警察,有提供证据的服务员,甚至还有负责起诉的检察官。
一个退休老警察在家门口被人泼了硫酸,幸好躲闪及时,只灼伤了手臂;那个曾经的服务员,开的小超市被人纵火,货物烧得一干二净;检察官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险些坠崖。
“他是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季洁看着受害者名单,眼圈泛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永远在被动防守。”
郑一民站在地图前,手指重重敲在金沙赌场的废墟位置:“他要在那里了结恩怨,那我们就陪他去。”
“可是……”李阳担忧地看着他,“那里是他的主场,肯定布满了陷阱。”
“陷阱?”郑一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正好,让他尝尝,什么叫自掘坟墓。”
月圆之夜,金沙赌场的废墟被惨白的月光笼罩,断壁残垣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魅。郑一民带着队员,悄无声息地潜入废墟,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枪口对准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
“郑警官,别躲了,我知道你来了。”陈三金的声音在废墟中回荡,带着回音,显得格外诡异,“出来吧,我们聊聊当年的事。”
郑一民从一根断裂的柱子后走出,目光如刀:“陈三金,你逃不掉的。”
“逃?我为什么要逃?”陈三金从一块巨石后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脸上的刀疤在月光下显得狰狞可怖,“我回来,就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看这废墟,以前多热闹,一晚上的流水能买下半条街,是你们,是你们毁了这一切!”
“毁了你的是你自己!”郑一民厉声驳斥,“是你用高利贷逼死了张木匠一家,是你把李寡妇的女儿卖到外地,是你……”
“闭嘴!”陈三金突然暴怒,匕首指向郑一民,“他们是自愿的!是他们贪心!是他们自己想赢钱!我给了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把握不住!”
就在这时,废墟的入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王勇的声音带着焦急:“郑队!我们被包围了!陈三金的人太多了!”
郑一民心头一沉,抬头望去,只见废墟四周涌出几十个手持砍刀和钢管的亡命之徒,都是陈三金当年的手下,如今竟全被他召集了回来。
“哈哈哈!郑一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陈三金狂笑,“当年你抓我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现在,我看谁能救你!”
刀光剑影瞬间交织,枪声在废墟中炸裂。郑一民带领队员与歹徒激战,子弹打光了,就用枪托砸,用拳头打,每个人都杀红了眼。
李阳的手臂被砍中一刀,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但他依旧死死抱着一台笔记本,不断破解着陈三金布置的简易炸弹——那些炸弹连接着废墟的承重柱,一旦引爆,整个废墟都会坍塌。
“还有三分钟!”李阳嘶吼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郑一民瞥见陈三金正悄悄摸向李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扑过去,将陈三金撞开。两人滚在地上扭打起来,陈三金的匕首狠狠刺向郑一民的胸口,郑一民侧身躲闪,匕首刺入了他的肩膀,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去死吧!”郑一民忍着剧痛,一拳砸在陈三金的刀疤上,将他打翻在地,反手用手铐将他牢牢铐在一根钢筋上。
“轰隆——”
一声巨响,王勇引爆了歹徒扔过来的炸药,暂时炸开了一个缺口。“郑队!快走!”
郑一民看了一眼被铐住、仍在疯狂咒骂的陈三金,又看了一眼还在破解炸弹的李阳,咬了咬牙:“你们先撤!李阳,还有多久?”
“一分钟!”
“我掩护你!”郑一民挡在李阳身前,用身体筑起一道人墙,任凭飞溅的碎石砸在背上。
“好了!”李阳终于大喊一声,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键。
所有炸弹的引线都被切断了。
郑一民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后。医院的白色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被子上,暖洋洋的。季洁坐在床边削苹果,看到他醒了,眼圈立刻红了:“你醒了!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差点就……”
“其他人呢?”郑一民挣扎着想坐起来,肩膀的伤口一阵剧痛。
“都没事,就是王勇和丁箭伤得重点,在隔壁病房。”季洁扶着他慢慢坐起,“陈三金被抓了,这次人赃并获,加上越狱和故意杀人,肯定是死刑。他的那些同伙,也全被一网打尽了。”
郑一民点点头,心里却没有轻松。他看着窗外,阳光正好,可那些被赌博毁掉的家庭,那些留下的伤疤,真的能像这场战斗一样,彻底结束吗?
季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说:“昨天那个被泼硫酸的老警察来看你,他说,谢谢你。还有那个服务员,她重新开了家小超市,说等你好了,要送你一卡车的零食。”
郑一民笑了笑,眼角却有些湿润。
或许,这场仗永远打不完,但只要有人坚守,就总有希望。
他闭上眼,脑海里闪过那些受害者的面孔,闪过陈三金狰狞的笑,闪过队员们带伤的脸庞。
下一站,又会是哪里?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