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只觉得头皮一松,连忙挑开抓在自己头上的尖爪。
视线恢复就看见胖子抱着外套使劲往地上砸,外套与地面的石头碰撞,血迹飞溅的到处都是。
无邪抹了抹满头满脸的血,这口气还没来得及送下来。
一条长长的东西从胖子外套缝隙处钻出来。
它动作非常快,跟没骨头似的,直接窜上了胖子的脖子,像是一条蛇一样绕在他脖子上收紧。
胖子一个字没说出来,脸就被勒的涨成了猪肝色。
无邪也来不及抹脸了,抄起刀又去帮胖子。
可他刚刚走近,那东西又很快溜走。
他只觉得眼睛一花,原本缠在胖子脖子上的东西就消失了。
“它遁地了!”胖子喊道。
就在胖子旁边有一个凹陷,凹陷上有石子覆盖,还能看见钻进去的东西带出来了一点土。
无邪现在头破血流,脾气是彻底上来了,他薅了一把枯草就塞进了洞里,又把枯草点燃。
将燃未燃的烟顺着土洞钻,胖子还在旁边往里吹风。
“熏不死你丫的。”他脸上都沾染了黑灰,骂骂咧咧的吹气。
无邪一边薅草一边点火,看着地上的碎石动静:“这地里还不止一个。”
有同一时间,地面有好几处微微拱起的地方。
但无论无邪跟胖子怎么在外面熏,地底那些东西也没有再钻出来。
过了好一阵,脑袋还在滴血的无邪才感觉到了失血的眩晕。
他坐在地上又抹了把脸,此时天已经黑了,从这到县城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无邪不指望林其中还在原地等他们,只能说还好车钥匙在胖子手里。
否则他们这就得腿儿着回去了。
胖子简单给无邪的脑袋包扎了一下,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
可没往外走多少距离,两人的脚步都停住了。
胖子率先开口:“我们没走错路吧……?”
无邪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他一动脑子就有点晕:“没有……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能确定。
视线重新落回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石头圆盘上。
“这么大个东西,白天都能看不见,我的眼睛也甭要了。”胖子看了一圈周围,最后将视线投向他们离开的地方。
那棵特立独行的大树还立在原地没有变化。
他确定道:“算这距离,咱们也没走多远,白天连更远的地方都看过了,没道理看不见这东西。”
两人握着刀又凑近了一些,直到确认这石盘周围没有东西伏击,石盘也没什么异常之后才把刀收起来。
无邪伸手摸了摸这石盘,冰凉的,上面有大量的沙土,像是从地里刚挖出来的。
他想起那条消失的运矿路,会不会和这个石盘存在某种联系。
胖子在无邪查看石盘的时候已经翻到了石盘上面去。
他在上面一阵倒腾,突然骂了一声。
无邪好奇他看见了什么,也翻上了石盘。
胖子已经把石盘上一些杂草和土清理了,露出原本表面的样子。
只一眼,无邪就有种想要吐的感觉。
石盘的表面上有无数小孔,这些孔很深,非常密集,孔边缘是灰白色,有些像藤壶。
即便他没有密集恐惧症也让人极为不适,特别是现在他们俩身上还有一股血腥味。
他忍了忍想要吐的感觉说道:“这像是个虫盘。”
胖子不忍直视,已经把视线从石盘上挪开了,他直直盯着无邪的脸疑惑道:“虫盘?”
“我之前听人说过,这种石盘是用来养一种叫石胆的虫子,这种虫子非常罕见,是用来治疗一种特殊的眼疾的。
这种虫子就是生活在密封的石头里,怎么进去的,怎么繁衍的这些都是迷。
我也只是听说,没有见过真实的到底是什么样。”
他说着也不想再低头看,将视线望向别处。
忽然无邪一把抓上胖子的手臂:“胖子!那边的地面是不是在动!”
远处的地面仿佛变成了水面一样,像是波浪一样的动着。
仿佛有什么支撑的东西断裂一样,整片地面都在往下塌陷。
随着塌陷,两人都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几百个水缸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土里。
无邪和胖子凑近了一些看,这些水缸就跟眼前的石盘一样,上面都是沙土和杂草,有点像巨大化的花盆。
啪的一声,无邪按动了打火机。
火苗在他眼前跳动,他直接伸手去握那一小簇火苗,灼烧的疼痛传来,他才猛然松了手。
“你干什么?”胖子见他这样奇怪问道。
无邪摸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我在确定眼前的到底是不是幻觉。”
这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取费洛蒙的时候养成的一个习惯。
突然的疼痛能让他短暂的脱离幻觉。
胖子没有追问,转而看向眼前密密麻麻的水缸,他试探性的用刀敲了敲其中一个水缸的肚子:“这里面不是全部夯实的土。”
无邪深吸了口气说道:“开一个来看看就知道了。”
胖子立马把刀收了回去,他苍蝇搓手嘿嘿两声:“不就等着这句话来着。”
他话没说完人就已经翻到了缸上,无邪也紧随其后。
胖子胡乱在水缸口扒拉了两下,把上面的沙土和杂草薅下去:“我动手了。”
无邪点点头,举着手电筒,目光直直落在水缸上。
下一刻,水缸上的盖子被掀开。
缸里像是黑油一样的东西,看上去已经有些凝固了。
“什么玩意儿?”
无邪用手里的短刀尖在黑油里面挑了挑,一小缕头发被他从里面捞起来。
“我操!”两人异口同声。
胖子一把把盖子重新盖上,无邪已经跳下了水缸往外跑了好几米。
“妈的,以后只有我俩的时候,有盖的东西都他娘的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