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贺舟的提醒,张启灵身形一顿,反手将匕首握住,在手掌处割出一刀,随后一甩匕首,血液顿时顺着刀锋甩落在地面上。
原本正在向两人不断靠近的蜘蛛和蛇前进的动作一顿,避开了血液存在地方,但依然在缓慢将两人包围。
贺舟心里骂了句脏话,没想到,张启灵的血居然只能阻挡却并不能完全吓退这些东西。
继续在这里停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贺舟连忙说道:“你走前面开路,我来断后,快走!”
张启灵对此决定没有任何意见,将那只被割伤的手握成拳头又挤出一些血往前走,有血液的压制作用,好歹前进的脚步没有任何不长眼的家伙冲上来给他一口。
而断后的贺舟顺着张启灵的血液退走,虽然后退的脚步并没有减缓,但仍旧有蜘蛛或者是蛇扑向他,或者趁机咬他的脚脖子。
很快两人退到盗洞口,张启灵率先翻了出去,而贺舟也以最快的速度跟着翻了上去。
可就在他脚撤回来的前一秒,一条一直跟着的蛇猛地跃起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
贺舟一个打滚翻出来,张启灵已经等在旁边,待他一出来就开始往他们挖出来的地方填土,顺便把血一起洒在洞口。
他速度非常快,血液的隔断效果加上一直有土往里塞,里面的东西到也没有再出来。
而贺舟,在感觉到被咬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不由的生出‘完了,要重开了’这个想法。
可在他滚出盗洞,顺手把那条蛇拦腰斩断之后撩起裤腿。
只见被咬的地方有两个血洞,有些发青,却并没有见到之前无邪被咬之时那种蔓延极快的黑色纹路。
怎么回事?
虽然他心里惊疑不定,但手上还是飞快的处理着伤口。
不管这蛇有没有蛊毒,应该也有别的毒。贺舟用皮带把小腿扎紧,打火机撩过弹簧刀,他在被蛇咬到的地方开了两个口子。
颜色不正常的血液涌出,但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本来就甩的快,蛇没有完全咬下去,很快毒素就被清理,而贺舟的血液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
张启灵把洞口处理好之后过来看见贺舟小腿处的伤口,蹲在他旁边检查了一下,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他声音平稳的开口:“不是很毒。”
其实不用他说,贺舟也发现了,这蛇注入在他腿上的毒素,别说是与阴阳冢当中的黑色蛊毒或是西王母宫的鸡冠蛇相比,就算是与大多数毒蛇相比,其毒素也很普通。
他转头看向旁边已经被一刀两断的蛇身,可无论是这条黑蛇的样子,还是那些死在盗洞口的人,都表明了这些东西就应该是很毒的才对。
贺舟脸色沉沉,但还是假装不解的说道:“好像是,我还以为能在人逃出盗洞前就把人毒死的东西会很毒呢。”
张启灵看了地上的蛇一眼站起来把蛇的尸体用刀扒到盗洞封口处:“不,蛇不毒,但附着在上面的很毒,只是对你不起作用。”他一边说着一边铲了两铲子土把蛇也一起埋了。
听到他的话,贺舟心里一惊。
什么叫,对自己不起作用?
这些东西明显对张启灵的麒麟血都不怎么畏惧,为什么上面的蛊毒对自己会不起作用?
贺舟之前不是没有被毒物伤到过,无论是这一次,还是前几次,他都非常确定自己的血液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身体也只是普通人的身体,不存在什么别的bUG。
无论是何种毒素,在他身上都是能正常起作用的。
可这次为什么?
他看着地上因为放血而流出来的血液,忽然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非常离谱,但似乎又能说的通的解释。
自己这次唯一的不同,就是黔州那个玩蛊的老太太提醒的话,他身上有圣蛊母蛊。
【你不明白,之所以被称为圣蛊,是因为它不会被任何蛊牵动,同时又可以牵动一切蛊。】
这是当初他离开黔州那个苗寨的时候,一直作为翻译的那个年轻人跟他说过的话。
难道自己身上,真的有那种奇怪的东西?
如果这一切的推论都是对的的话,那么这其实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可是虽然暂时能算作一件好事,但贺舟也没有忘记那个年轻人说的另外的话。
他现在体内的所谓母蛊并不是完全的状态,如果不能将其催化,那相当于自己身体里埋着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的定时炸弹,还是那种能直接把人炸成一块一块,根本不需要抢救的那种。
可到目前为止,贺舟也没有发现过任何有关于催化母蛊这件事情的半点线索。
这么一盘算,他还不如不要这个狗屁母蛊,万一真的冷不丁来一下,那他这次的大好前景就功亏一篑了。
这么想着他脸色就更黑了,直到一阵呜呜声响起,贺舟才回过神来。
他看向被严严实实绑在树干上的中年男人,看了看自己的小腿,又看向左手还有血迹的张启灵。
在之前见到张启灵没穿鞋之后,他把所有的绷带都给对方了,现在他包里连个能包扎伤口的东西都没有。
不满的啧了一声,原本打算直接把人放在这里跑路的贺舟,不得不因为意外受伤而带着男人再次返回村子。
不过在他离开前,男人只能被绑在贺舟和张启灵他们歇脚的那个破房子里。
在回村子的当晚,贺舟就去男人原本住的那间屋子里搜罗了些东西,给自己和张启灵都处理了伤口才作罢。
好在也没有在村子里停留太久,进县城的班车三天有一趟,贺舟隔天就带着男人离开了村子,在看见张启灵也一起跟着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现在没有什么赶人的理由,说不定人家大张哥也只是单纯的想要出山进县城呢,只有这条路,他也没法说别跟着。
贺舟带着男人按照对方说的出山的路走了大概一半的距离才将人放了,这个距离,就算人想跑回去报信,等村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也早早就上了班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