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去见那个据说精神不太正常的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贺舟还是带上了据说有镇魂之效的青铜帝钟。
一旦牵扯到关于龙脉的事情,他就总是会忍不住怀疑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反正是开车直接去谢家,带上完全不碍事。
而在到达谢家单独关着人的房间时,贺舟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
他站在门口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花儿爷,你这房间大概不能要了。”
好奇从他身后挤上来的黑眼镜,在看见房间里的情况时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几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只是临时安排的房间,所以也只是一个卧室的大小而已,里面只有一张床和桌子,连板凳都没有。
但这样的房间条件,似乎给了房间里人自由发挥的空间,房间里的白墙上画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
打眼一看似乎像是阵法,但这种深奥的东西,贺舟是一个都不认识,但不认识不妨碍他能感觉出来这些东西危险。
应该庆幸,画阵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老教授。
谢雨臣在看见房间的惨状之后也是脸色一黑,朝一直守在外面的谢家伙计问:“谁给他的笔?”
知道闯祸的两个伙计面面相觑片刻,随后其中一人回答道:“他说要画点图,就让我们给他找了纸和各种颜色的蜡笔。”
“他找你们要东西的时候看起来是正常的吗?”贺舟问道。
“是。所以我们才去找来给他……”
谢雨臣没有再问下去,他本来想进房间里,被贺舟拦住了:“别进去,虽然有点危言耸听,但我之前跟瞎子一起下去的时候见过这种密集的阵法地。”
说着他从包里把两枚压胜钱摸出来递给谢雨臣和黑眼镜,原本这东西他想找到绳子之后再给的,但现在总归先做个预防。
“这是……你脖子上挂着的那个?”谢雨臣看着手里的铜钱觉得眼熟。
“嗯。”贺舟没有多做解释,他只是示意谢雨臣先把两个伙计支开,自己一个人进去,把那个依然蹲在角落画的忘我的人抓出来。
就在贺舟靠近蹲在角落里的老教授时,那个人一瞬间反扑向他,整个人的速度和力度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老头子。
可贺舟早就有准备,在他动的瞬间,一声清脆,像是要冲破云霄的铃声骤然响起。
就见对方动作瞬间停住,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的脸朝下倒下去了。
贺舟其实已经做好了帝钟没用的第二个方案,打算直接物理沉睡,毕竟他不是龙虎山的道长,青铜帝钟之前在他手里就没产生过效果。
却没想到,这次居然意外的顺利,但又有种这个世界果然是癫了的感觉,魔法攻击居然真的有效。
好吧,或许在龙虎山给黑眼镜守门那个晚上他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才对。
想到这里,贺舟转头去看站在门口的黑眼镜,对方似乎已经不再惧怕帝钟的声音。
把人从房间里拖出来,三人换了一个茶室,把老头子绑在椅子上才暂时算完。
看着低着脑袋暂时还没有苏醒的这位教授,贺舟想起那个至少要把墙皮铲了重新刷一遍,才能勉强使用的房间,默默为谢雨臣点蜡。
老教授没有让三人等太久,很快幽幽转醒,他鼻子和额头还有磕出来的伤,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三人,最终视线停留在他唯一见过的人身上:“谢总?”
贺舟挑挑眉,看起来人清醒了,这么说来,青铜帝钟对他有效的话,这家伙过去的十年的时间很可能根本不是疯了。
那他的精神评估又是怎么过的?
谢雨臣维持着礼貌点点头说道:“卢教授,你还记得刚刚做了什么吗?”
姓卢啊……
贺舟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睛,会是巧合吗?
“我……我是不是又发病了?”
即便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老头子还是很聪明的,看着对面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和被绑起来换了房间的自己,两下一合计,事情就很明了了。
谢雨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贺舟,用眼神询问,主导权是否交给对方。
贺舟点点头,然后看向像是拷问一般坐在椅子上被绑住的人,对方似乎对于这样的位置适应良好:“卢教授,你好,我姓贺。”
“你,你好。”对面的人似乎有些迷茫。
“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跟你对话,但出于彼此之间的安全,我们不得不暂时将你绑起来。”
对面低着头,有些沮丧的模样:“没关系,我知道,我理解。”
没想到比意料之中的更好沟通,贺舟眼睛转了转,勾起一丝笑意:“如果我们之间能彼此坦诚相待,或许我能有办法解决你的‘疯病’。”
话音落下,对面的人猛然抬起头,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贺舟,脸上是激动的神色,但眼睛里却带着一丝探究。
贺舟笑了笑:“是或许,并不是确定。”
“你想问什么?”
“那就先简单的了解一下吧。”贺舟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模样靠在沙发上:“你全名叫什么?”
这个问题显然出乎对方的意料,他下意识的看向谢雨臣。
显然这个问题谢雨臣应该知道答案,他大概有些惊讶于贺舟与谢雨臣之间没有消息互通。
贺舟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你不用看他,也不用知道我到底知道什么,想知道什么,你只需要回答问题就可以了,教授。”
“卢振华。”一个很普通,且非常符合时代的名字。
“以你的年纪来说,能成为教授相当不容易啊。”
“是,我是县里唯一一个上过学的人。”
“你跟家人关系怎么样?我的意思是,在你出事之前。”
“我是入赘,因为那个原因,读过书所以会有些麻烦。”卢振华犹豫片刻还是解释道:“如果没有老婆子,我应该也活不到这个时候。
她就是普通农民,结婚之后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和其中一个女儿很早就没了。
进医院前,女儿很孝顺,但后来……”后来什么不需要再说,一切的变化都是他进医院之后产生的。
贺舟暂时排除了对方被家里人算计这个可能性。
“你还记得在你‘疯’之前,在做什么吗?或者说,你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