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武器只是最后的保险装置,在他们实在无法突围的时候用,对贺舟来说,可以用不上,但不能没有。
中年男人跟老妇人交谈两句之后,其中一个青年走过来跟谢家对接的人说道:“奶奶说外人来是大事,需要你们先跟着她老人家祭拜守寨神。”
这个要求,在谢雨臣看见中年男人带着他们来这个祭祀广场,而老妇人又装扮的如此隆重的时候他就想到了。
他们本就不信这些,加上贺舟上次来都已经看到了那条蛇的骸骨,对这个要求自然没什么意见。
来到别人的地盘上,遵守基本的规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谢雨臣和贺舟都表示理解。
不过让贺舟没想到的是,所谓祭拜并不是他刻板印象中那种连唱带跳的阵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阿婆老了的原因,总之很轻松就结束了。
随后他们绕过祭祀广场,来到寨子深处的房间,那是一间独立的房间,房间外还站着守门的人。
贺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不是上次他们下去拿丹药的时候走的那间房吗。
虽然他觉得苗寨里的人应该没有嘲讽的意思,但他做贼心虚,总觉得这群人在点自己呢,就……挺微妙的。
他们走到房间门口,一直作为翻译的年轻人示意他们先停一下:“只能进去两个人,你们身上的武器需要交出来。”他说话的时候明显看向并没有走在前面的谢家伙计,而是看向了走在队伍中间的谢雨臣,倒是知道这个队伍话语权最终在谁手里。
贺舟跟谢雨臣互相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谢雨臣把背后的刀递给门口守着的伙计,贺舟也把还没捂热的匕首递了出去。守在门口的人就把他们两个放了进去。
贺舟有些疑惑,这群人都不搜身吗?就这么相信他们的素质?
进去之后,房间里的样子跟贺舟第一次来时不同,靠窗的地方放置了一个桌子和两把椅子。
那老太太已经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了,身后站着那个中年人和那个作为翻译的年轻人。
贺舟见状放缓了脚步,自觉走在谢雨臣身后,谢雨臣知道他的意思,很自然的坐到了剩下那把椅子上,贺舟则是站在谢雨臣身后。
就在他凑过去的下一秒,异变突生。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老太太忽然站起来,她身形不稳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才被身边两个人搀扶住。
贺舟和谢雨臣都不知道这突然闹的是哪一出,他们才刚刚坐下,什么都还没说呢。
就见那老太太满眼震惊,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苍老的手指向贺舟,吐出他听不懂的话。
她说完之后,在两边搀扶她的两个男人也露出同样震惊的神色。
贺舟虽然听不懂,但观这三人的脸色和举止,都能觉察出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手悄悄缩回袖子里,心道,这事不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吧?
谢雨臣也站起身戒备起来问道:“怎么了?”
良久,对面三人的脸色才稍微没那么难看了,老太太又说了什么,她让青年翻译:“奶奶问你旁边这位,是不是去过蛊山。”
贺舟脸色不变,心中却渐渐升起一个猜测。
他与谢雨臣交换了眼神,后者问道:“蛊山是什么地方?”
没想到老太太听见青年的翻译后却摇头,看起来是不知道的样子。
谢雨臣疑惑道:“既然您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认为我朋友去过呢?”
那老太太原本淡定的气质被冲淡了几分,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才给两人解释。
“我奶奶说,你的朋友身上有圣蛊母蛊的味道。”
这句话无论是对贺舟还是谢雨臣都是颗重磅炸弹。
贺舟忽然想起当初他跟黑眼镜和张启灵一起去蜀地那边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能闻到的香味,是否跟这个有关。
可他身上的东西,不是已经解了吗?
谢雨臣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追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可这个问题老太太却没有再要回答的意思,她就差把‘讳莫如深’四个字写脸上了,无论谢雨臣怎么追问都闭口不言。
贺舟碰了碰谢雨臣让他暂时不要纠结这件事了,先把这次最主要的目的解决。
反正现在他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样,也没有任何后遗症,体检结果除了老毛病以外都很正常。
谢雨臣调整了状态,开始从他认识一个老道士开始编故事。
贺舟站在他身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然后心里给谢雨臣摇旗呐喊,不愧是谢当家,真会编啊,都够写一部小说了。
他微微抬眼看向对面的三人,从老到小,俨然一副大脑过载的模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贺舟想起第一次跟谢雨臣一起去查账,见过的那两位旁支叔伯,怎么说呢?某种意义上来讲,谢家的遗传也算是有迹可循了。
等到谢雨臣终于说起巨蛇故事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过去了。
坐在对面的老太太听到巨蛇的事情,眼神立马变了,看来这位确实知道不少。
最后谢雨臣表示,自己是对民俗和少数民族历史文化演变感兴趣的人,并无恶意,也不是非要探究秘辛,只是想为国家的这方面做出微薄贡献。
听得贺舟都快信了,谢当家恐怖如斯,对面那位翻译的小年轻更是脸上浮现热血的表情。
他压下嘴角,心道,少年还是太年轻了。
显然另外两位年长一些的人对于这副说辞虽然也有些微动容,但还是保持着警惕和理智。
谢雨臣也不急,放在桌子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也没有催促。
直到外面天色彻底暗下来,老太太一声长长的叹息,摇了摇头,脸上泛起痛苦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