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左看看右看看道:“我说,咱们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出去的方法,有啥事儿能出去后再聊不?”
众人视线再次回到石碑上,张启灵指了指石碑前面的基石,上面刻了几行小楷,胖子看不懂问无邪上面写了什么。
无邪解释道:“这几句话就是告诉我们,墓的主人修建了一个天宫,通往天宫的门就在这石碑里面,如果和你有缘,这门就会打开,你走这门,就可以上天了。”
胖子左右转了两圈,说道:“有个屁的门啊!”
无邪笑他:“都说了,有缘人门才会开,只能说明你没缘。”
胖子怒道:“我管他有没有缘,老子和明器有缘就行了。”
贺舟在旁边煽风点火:“胖爷你还别说,这所谓的天宫估摸着就是主墓室,你猜里面有没有明器?”
胖子假模假样的正色:“这么大的事不早说!胖爷我肯定是有缘人。”
说罢胖子就开始在水里寻摸,他坚信所谓的有缘就是某种机关,只要细心一定能找到。无邪也举起手电继续观察池底的情况。
贺舟瞥眼看了看同样在观察池底情况,往不同方向去的张启灵,并没有选择跟着任何一方,只是站在原地,点了支烟,深深吸了口,有些莫名焦躁的心情才稍微缓和一些。
“小贺同志,你这烟瘾够大的。”胖子的声音从略远处传来,他一边伸手往水里摸,一边还在说:“嚯,这里来过的人倒是不少,东西够丰富的。”
贺舟听到他的话,手顿了顿,没接话,只是默默站在原地抽烟,看着张启灵从自己侧面转悠到正面,然后坐在池壁角落里,呆呆的看着前方。
他知道这应该是张启灵想起来了二十年前他跟无三省一起下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贺舟走过去,坐在张启灵边上,把烟递到他面前:“来一根?”张启灵连眼神都没分给他。
无邪听到贺舟的话,察觉了什么,举着手电也凑了过来,就听到张启灵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我想起来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张启灵用平静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叙述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贺舟也是第一次从张启灵的视角知道西沙海底墓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没有标准答案,贺舟也不太记得原着,不过,原着有无邪的滤镜,也很难说得上是标准答案,但至少,张启灵的叙述,比无三省忽悠无邪的靠谱不少。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无邪已经彻底沉浸到了张启灵讲述的故事中,贺舟只是默默的在旁边听着,抽着烟,一根又一根。
“我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几个月后。才一点一点的开始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后来又过了几年,我开始发现,我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说到这里,张启灵的叙述才告一段落。
贺舟隐约记得这段事情,似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那帮人都在格尔木疗养院做些什么,但他脑子里关于原着的信息有限,很多后面具体布局的细节和故事的因果都没看。
想到这里,贺舟心里暗骂狗币系统,一点金手指都不给开,他一个智商只能算普通范围的人,居然还要费脑细胞考虑这个世界几百上千年的恩怨和九门那帮老兔子的布局。
不过有一点贺舟可以肯定,除了汪家,张家,九门这些以外,上面肯定有人在监视或者观测这些事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绝对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上面隐藏的更深,或者说,在可控范围内,这些下面的人不管怎么斗都无所谓,只需要保证最终结果正确就行了。
那么最终结果正确又是什么结果?
现在已知的信息中,所有的因果都归于一个东西,就是青铜门后面的‘世界’。
当初看小说的时候,贺舟一度怀疑过,所谓的‘终极’其实就是龙脉的根源。他相信这个世界,或者说这片大地,一切变化都因龙脉而起。
而与所有相关联的西王母的形象也与外界所知的相对美好的形象大相径庭,这很有可能也是人为干预的结果。
“贺舟?”无邪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贺舟的思绪。
察觉到自己跑偏,连忙回神,他其实完全不需要纠结这其中的因果,他的任务只是确保无邪不用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完成一切事情。
至于这些人牵扯的东西,他并不是非要知道的清清楚楚,说不定当初三石自己都没想那么多,坑是一个一个挖的欢,填坑是完全没想过。
而这个系统的目的也只是希望自己世界的‘亲儿子’能轻松一点。
大概吧。
贺舟反正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不然按照原着来讲,虽然过程曲折,但最终事情却了结,自己存在的意义本来就很模糊。
他恨当初脑子一热,根本没想那么多,被系统的条件冲昏了脑子才什么都没想的答应了这件事。
无邪似乎是跟张启灵争论了什么事情,他脸色不太好看,直直看着贺舟问到:“我三叔当初找你是为了什么?”他似乎急于一个答案。
贺舟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张启灵,无邪立马出声:“你不许看他!”
张启灵并没有跟贺舟对视,只是跟以往一样,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舟见无邪这个样子一股莫名的火从心里烧起来,只是淡淡回答:“夹喇嘛,三爷给钱我下斗,多简单的事情,他带着你这个雏,花钱买个保命符而已。”
他看了一眼无邪,又开口继续道:“或者你想听什么,我可以说给你听。比如……我其实是无三省派来监视你的?再比如,接近你是为了获取你的信任然后杀掉你?”
无邪顿时被贺舟的话噎住,贺舟似乎说过很多次相似的话,他好像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扑朔迷离的故事,价值连城的明器,甚至刚刚张启灵说的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又好像总是喜欢将自己与他推向对立面,可又并没有真的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看见无邪那一脸脑内飞速运转的模样,贺舟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看了看张启灵,又看了看无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他的声音幽幽回荡在空旷的池底:“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不知是说给谁听的。